开始搜起了秦府。
真如一开始的感觉，这里什么人都没有，对外所说闭门不见客，又是一件糊弄人的事。
“不对呀，昨晚探子都说，见到秦府的人正常出门采买，伍家人来敲门，也有人开门。”没有道理等他们过来就没人。
在一千叛军闯入秦府。
一群穿夜行事的人，悄无声息的将守在大门口的十余名叛军刺杀。
再有人去将秦府大门关闭。
不一会儿，秦府周围火苗迅速窜起，这火势起来的方向和速度一看就有异常，火苗烧起的速度太快了，还有正好将闯入秦府的叛军，包围的火圈子里面。
但凡有想冲出火势圈子的人。
会被外面一支支冷箭给射杀。
“有埋伏！艹，姓秦的该死！”
“我们中计了，快逃！往门口冲去……不好，大门被人锁上了！”
“啊，救我，我身上着火了！快把我火扑灭。”
刚开始还有各种咒骂，后来是求救和惨叫声，而这些动静随着火势越烧越猛烈，渐渐的止了下来。
直到没有叛军再冲出来为止。
同样的秦府已经是火光冲天，京城中知道秦府出事的不在少数，在知道京城冲入了叛军，一些人看着秦府上空惊疑不定。
在这些人眼里是秦府遭难了。
秦府怕是血流成河，要死不少人。
跟他们猜得差不多，秦府确实是死了不少人，却不是秦驰他们，相反是闯入秦府的叛军，被秦驰设下的陷阱解决。
只是秦大人颇有大手笔。
陪葬了一座府邸。
至于城内不知情的人，尤其是一些百姓，见到了浓烟伴随着火星子滚滚而起，有人本来想要去查看发生了什么。
这才察觉到叛军突然打到了京城。
一些精明的人赶紧去躲避，或是找地窖什么的藏起来。距离皇宫不远的人，更是听到激烈的打斗声和喊杀声。
与他人关注不同。
距离皇宫大门口不远，一个高楼的楼台上方，秦驰盘坐在上方，望着不远处骑着战马冲向皇宫的叛军。
秦驰目见了这场叛乱。
“公子，府里那边的事情解决了。”秦一禀报道。
“嗯，知道了。”
秦驰目光依旧注视着前方叛军的方向，“赫连楷和宴江南还没有进宫？”
“回公子，没有。”
“他们倒是谨慎。”秦驰花了这么多心思，才逼得对方狗急跳墙。
这一万的骑兵更像是前锋。
是对皇城守卫的一种试探。
京城具体有多少兵力，花了这么长时间，不但是秦驰已经摸清楚了，恐怕赫连楷也清楚。
大夏朝的军队以卫所为单位，有七十二卫所，每卫有五千余人。明成帝登基之后，京营扩充为五军营、三千营和神机营，总兵力最高达到四十万。
后来明成帝和睿亲王闹僵，当然这是外人所不知。
有心人就会发现，在这些年里，京师的兵力由于各种各样的原因，一年不如一年。里面存在各种隐患，不仅拖欠粮饷，还有人吃起了空饷。士气低落，训练不足，战斗力大打折扣等。时至今日，兵力已经不足鼎盛时期的一半。
不是没有武将提过。
是明成帝不管，也不整顿。
不久前西北一场大战，大夏惨胜，刚调走了十万。
目前可以说是明成帝登基以来兵力最弱的时期，建宁造反让明成帝心生危机感，下旨将附近的兵力调回京师，但这也需要一定时间。
目前战力顶尖的兵营，当属于锦衣卫和宁国公掌管的神机营。
98第413章
烽火四起
秦驰不自觉站了起来。
眺望着宫门前的厮杀。
皎洁的月光下，刀光剑影交错，不断有人倒下，又有人加入战斗。城内不仅这一处战乱，北城门战况同样激烈。
宁国公带着神机营出现。
将叛军短暂占领的北城门夺了回来，重新将城门关闭。等五军营、三千营部分的将士，去支援宫门那边。
五城兵马司和在城内作乱的叛军对上。
一时之间无法支援皇宫。
不仅是冲入城内的一万叛军精锐，还有早就潜伏在城内的两万人，几乎在战斗打响的一瞬间，袭击向朝堂掌握实权的重臣府邸。
这是有目的的截杀。
一时之间烽烟四起，宛如恶魔降临人间，惨剧时常发生，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在顷刻间消散。
陶掌柜收到飞鸽传书。
他打开之后，当即禀报道：“启禀公子，北城门已经重新关闭，暂时由神机营接管。”
“好。”秦驰深深的舒出了一口气。
身后有人急促的踏着楼梯，噔噔的响着，一道人影提着衣摆，急促的喘气出现在楼梯口，一见到秦驰立马快步过来。
“祈安！”
来人是李华容，他目光在秦驰身上转了一圈，这才庆幸道：“你没出事，真的太好了！你不知道我看到秦府上空的浓烟，可把我给吓着了，本想出门去看看，正好碰到你派来的人。”
“先生。”秦驰向李华容行礼。
李华容挡住了他，“别，都什么时候了，不必这么客气，快给我说一说，这外面是何情况？”
“我白天收到一个消息，说有叛军攻城。”
秦驰估摸着先太子攻入城池的话必定不会放过自己，“你知道我和叛军首领有些过节，率先在府里布个陷阱，不曾想叛军攻入城内，果然是第一时间找到我，我不是又担心起先生吗？便派人去接您过来。您可是我的定海神针，可容不得出错。”
“你，你啊。”
李华容指了指他，一时不知该骂还是骂夸他，“这么大的事儿，怎么不提前跟我说一声？也好给你出个主意。”
“我们只是看客”
秦驰当然不能将计划全盘托出。
那样他温良的形象不要了？
叛军攻城截杀朝中重臣，秦驰心里有过设想，却也不一定会发生，为了避免引人怀疑，他也就没有做多余的安排。
仅是在叛军闯入北城门。
秦驰派人去通知往日交好的同僚一声，算是尽了一份心意，而让他亲自派人去接的，也就是李华容。
至于本属于睿亲王一系的武将。
秦驰三日前便与宁国公通过气，旋即由宁国公暗中联系其他人，提前做好应战和安置家眷。正所谓人无远虑必有近忧。
他若想胜出，必须要一步十算。
李华容凝重地看向秦驰，“叛军怎么会这般突然打开了北城门？”
“北城门的守将给叛军收买了。城门是没有经过打斗，直接就打开的。这人是叛军涌入了城内没多久，他就被神机营射杀，现在北城门暂时由神机营接管。”
这个消息还是他的人刚传回来，也就是比李华容快上一步。
“瓮中捉鳖？”
李华容站在楼台，凝视的眺望宫门的方向。
守着宫门的禁卫还是源源不断从宫中涌出来，手持大盾一字排开，里三重外三重将宫门死死的防住。
一万的叛军再怎么勇猛，没能冲入宫门。
渐渐的落于下风。
李华容又问道：“城内的布局，你可有参与？”
“先生太看得起我了。这样的调度，不是我可以做到。况且我能做到，我也不敢做啊。”秦驰连忙摆手否认。
今日城内必定会死上一批人。
故而纵容叛军进城的，这罪名秦驰可不敢要，不然明早他会被幸存的人群起攻之。不过，看到这个情况，别人怀疑也不会怀疑到他的头上，众多大臣中，秦府是第一处起火的府邸。
李华容想到了什么，也立马闭嘴，秦驰就算有能力，可明成帝还没死，他也不敢明目张胆去做。
“是我想多了，能够这么短时间内，调动这么多兵力的人，仅有宫里那位了。”说这话之时，李华容难掩恼怒。
明成帝竟然不顾城内百姓的安危，直接放叛军进城，只是为了关门打狗！
李华容深邃的双目微微眯起，状似闲聊道：“近日胥老留宿宫中，时常陪伴在陛下左右。”
“都是阁老，叛军入城之事，先生就没有事先收到一丝风声？”
秦驰的话有点戳中李华容的肺管子。
李华容本来心情沉重。
被秦驰这么一打岔，差点儿被气笑了，他没好气道：“你不知道吗？三个阁老当中，我就是个凑数的。”
胥老是首辅，次辅是闻阁老。
三人当中，胥老方是深得明成帝信任的人。胥阁老是和宴江南同时期的文士，是大夏朝德高望重的大儒，只是这些年身体不好，不太理事儿了。然而，他此举正符合明成帝所想。
明成帝最忌惮臣子权重。
胥老不就是最合他的心意了？
想到了什么，李华容又嗤笑，“姓闻的装得像个人样，次辅还是捡杨正凯的，在内阁也没比我好上多少。”
李华容说这话的时候，还望着闻府的方向。
那里映出火光，显然也是起火了。
秦驰同样留意到了。
城内起火的地方有十几处，全是在内城的东城区，是朝中重臣居住的那一片。
“我早前还怀疑闻阁老是先太子的人，现在看来不太像。”秦驰收回了目光。
李华容来到了桌前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水喝，“他就是擅长钻营和投机取巧的小人。宴江南看不上他的。”
秦驰想到当初有杨阁老的坐镇，宴江南确实不需要跟闻阁老接触，增加暴露的风险。
思及此，秦驰又想到杨阁老。
杨阁老在牢中自尽。
他的死是出乎秦驰预料的。
当想到他留下的“遗书”，秦驰又有几分明白，那个老狐狸是自己选择自尽，不是为了所谓的尽忠，而是为了保住家族。
98第414章
舍小夺大
明成帝和赫连楷之间的争斗。
不论谁胜谁败，对于杨家都是困境，现在的杨家即便是被流放，背后有人安排妥当的话，也不用担心会在路上折损。
不管怎么样也是保住了杨家。
真到了今日，同赫连楷一起谋逆，杨家就是株连九族之罪，杨氏是大族，杨阁老还是出身于主支，至少要死上万的族人。
即便赫连楷胜出。
有宴江南的珠玉在前，杨阁老依旧做不到百官之首。不管是一臣不侍二主，还是他当了奸细一事，都避免不了受到世人唾弃。
再者今晚明成帝这么一出。
朝中先太子党羽，很可能会被剪去大半。明成帝和胥老此举很可能，不仅是为了引叛军入城好瓮中捉鳖，也是为了肃清奸细。
杨家提前出局，反倒是幸事。
秦驰也是到了今日，方琢磨出味儿。
他拿此事同李华容说了说，李华容也觉得是了，“果然不能小瞧任何人。”
秦驰抬眸看了他一眼。
他这话不知是说明成帝，还是说是胥老？
皇城的动乱一直持续到天亮。
直到叛军大部分被当场诛杀，小部分逃遁。
官兵封锁了各个出入口。
正挨家挨户，四下搜查。
秦驰转身下楼，一步步的，走得极稳。
一行人出现在大街。
清早的正大街，行人稀少，而且来来往往多数是搜索的官兵和巡视的锦衣卫。见到秦驰出现，那些人都惊讶了好半晌。
他们以为秦驰死在自己府里。
早前官兵去秦府检查过，一片废墟，几个院落的火星都还没有熄灭，当中被烧焦的尸体，官兵过去都看得头皮发麻。
“秦大人？”
锦衣卫中走出了一个人。
陈千户快步要靠近秦驰。
临近一丈远的时候，被护卫挡下。
陈千户留意着保护秦驰的护卫，一个个脚步沉稳无声，显然都是高手，暗暗心惊，这秦大人看来不简单。
秦驰挥手示意护卫退下，“陈大人不是外人。”
闻言，护卫左右让开。
陈千户这才提着心走近秦驰，脊背微微发凉，他毫不怀疑倘若自己对秦驰居心不良，自己会死得很惨。
“秦大人可安好？”
陈千户上前客客气气的行礼作揖，态度比起以往好上了不仅一倍。
人呢，大多是比较识趣的，尤其是头顶悬刀的情况下。
秦驰抬手回了半礼，“劳陈大人惦记了，一切安好。只是，外面情况如何？”
“正乱着呢。”
陈千户左右环顾一圈，趋身倾向秦驰，小声提醒道：“部分叛军还躲在城内，大人出行要小心。”
“多谢陈大人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