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衣？什么嫁衣？

    清微似乎被我的反应取悦了，轻笑一声：“看来姐姐真的快不行了呢。”她模仿着谁的语气，冰冷又残忍：“今天，我就穿着你绣的嫁衣，去嫁你最爱的男人。”

    最爱的男人？

    是谁？

    我呆坐在原地，看着织魂灯的火苗轻轻跳动。

    灯影里，似乎有个身影朝我伸出手，轻声唤我：

    “如瓷。”

    可我想不起他是谁了。

    到了夜里，喧嚣渐止，偏殿的门却被推开。

    萧临野一身大红喜袍，牵着清微的手，大步走了进来。

    “温如瓷。”他冷声唤我，“今日是本王和清微的大婚，你连句贺词都没有？”

    我缓缓抬头，茫然地看着他。

    他是谁？

    这个女人又是谁？

    萧临野皱眉，一把扣住我的下巴：“装傻？”

    我眨了眨眼，努力在混沌的记忆里搜寻他的名字，可脑子里只剩下一片空白。

    我轻声问，“我们认识吗？”

    萧临野浑身一僵。

    清微掩唇轻笑：“哎呀，王妃这是怎么了？连王爷都不记得了？”

    萧临野死死盯着我，眼底翻涌着某种近乎暴怒的情绪。

    “温如瓷！”他厉声喝道，“别跟本王玩这种把戏！”

    我被他吼得瑟缩了一下，下意识往后躲。

    他是谁？为什么这么凶？

    我…又是谁？67

    清微立刻打断：“王爷，吉时已过，我们该回新房了。”

    “好，看她还能装失忆到什么时候？”

    从那日起，萧临野来得越来越频繁。

    有时是深夜，带着一身酒气；有时是清晨，眼下挂着青黑。他总是死死盯着我，仿佛要从我空洞的眼神里挖出什么。

    而清微每次都会跟来，娇笑着挽他的手：“王爷，姐姐既然病了，就别打扰她休息了。”

    可今天，萧临野独自来了。

    他站在织魂灯前，看着即将熄灭的火苗，突然拔出匕首划开手腕.

    鲜血滴入灯盏，火焰“嗤”地窜高了一寸。

    “如瓷，”他声音沙哑，“你看，灯亮些了。”

    我困惑地看着他。

    为什么要伤害自己？

    为什么他看起来比我还痛？

    这时，门外传来清微的呼唤：“王爷？您在哪？”

    萧临野浑身一震，条件反射般应道：“来了。”

    可临走前，他回头看了我一眼，眼神复杂得让我心的发颤。

    像是挣扎，像是悔恨，又像是…

    某种被强行压制的爱意。

    6

    大婚后的第十五日，北境急报打破了王府的宁静。

    我蜷缩在偏殿的窗边，身体越来越弱。

    透过窗纸的破洞，我看见一个身着铠甲的高大男子匆匆穿过庭院。

    他的轮廓让我心头莫名一颤，却怎么也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王爷！”一个素衣女子追了上来，亲昵地挽住他的手臂，“不是说好再陪我三日吗？”

    原来他是王爷，那个男子脚步微顿，声音温和：“军情紧急，我必须亲自去。”

    女子咬了咬唇，突然压低声音：“那件战袍，您一定要穿。”

    我手中的帕子无声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