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只要他不打扰我们的生活..."
温珏吻了吻我的发顶:
"我会保护好你和孩子。"
是的,孩子。两个月前大夫确诊我有孕时,
温珏高兴得在院子里连翻了十几个跟头,把孩子们逗得哈哈大笑。
自那以后,我成了全武馆最金贵的人。
温珏恨不得我整天躺在床上,连喝口水都要试三次温度。
这天傍晚,我趁他教孩子们写字,偷偷溜到后院练枪。
"蓝洛!"
温珏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又惊又怒。我还来不及转身,就被他拦腰抱起。
"放我下来!"我捶打他的肩膀,
"才三个月,没那么娇气!"
温珏板着脸:
"大夫说了,前三个月最危险。"
他抱着我穿过回廊,引来孩子们一阵窃笑。
就在这时,我注意到街对面柳树下站着个戴斗笠的黑衣人。
斗笠压得很低,但我还是认出了那挺拔的身形——
秦颜策似乎瘦了许多,宽大的衣袍在风中空荡荡地飘着。
温珏顺着我的目光看去,手臂微微一紧:"要我去..."
"不用。"我收回视线,搂住他的脖子,
"回家吧。"
——
两年后的清明,细雨如丝。我抱着刚满周岁的儿子。
和温珏一起来到念念坟前。小满跑在前面,手里攥着一把野花。
"妹妹,我来看你啦!"
她蹲在坟前,认真地摆好花朵,
"弟弟会叫姐姐了哦!"
我眼眶发热。温珏接过孩子,默默退到一旁。
当我抚摸着石碑上那只石刻兔子时,小满突然扯了扯我的袖子。
"先生,那个怪人又来了。"
顺着她指的方向,我看到山坡下一棵老槐树旁,果然站着个戴斗笠的身影。
他手里拎着酒壶,远远望着这边,却没有上前。
"他经常来吗?"我轻声问。
小满点点头:
"我每次来都给妹妹带花,总看见他在喝酒。
有次下雨,他的斗笠掉了,我看见他头发全白了..."
我的心猛地一揪。二十八岁的秦颜策,竟已白发如霜。
温珏撑着伞走过来:
"要我去请他..."
"不必了。"
我最后看了一眼那个孤独的身影,抱起小满,
"我们回家吧。"
回程的马车上,小满趴在我耳边说悄悄话:
"先生,那个怪人哭得好伤心。他是不是也失去了重要的人?"
我望向窗外连绵的青山,轻声道:
"是啊,他失去了最珍贵的宝贝。"
而且,永远找不回来了。
雨越下越大,模糊了远方的山峦。
温珏将我和孩子们搂在怀中,马车缓缓驶向温暖的家的方向。
而在我们身后,那个戴斗笠的身影仍站在雨中,如同一座被遗忘的墓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