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兵向两侧分开,一个高大的身影缓步而入。
他未着铠甲,只穿一件墨色长袍,腰间悬着一柄古朴的长剑。
当他踏入院中的那一刻,我几乎认不出他了。
秦颜策。
那个曾经意气风发的战王,如今面容憔悴得可怕。
原本乌黑的长发竟已花白,眼窝深陷,颧骨突出,像是一夜之间老了十岁。
唯有那双眼睛,依然锐利如刀,此刻正死死地盯着我,里面翻涌着我读不懂的情绪。
"蓝洛。"他唤我的名字,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
我没有回应,只是将枪尖微微抬起,指向他的咽喉。
他像是没看见我的敌意,又向前走了两步。
我这才注意到他的步伐有些不稳,左腿似乎带着伤。
曾经那个在战场上所向披靡的战神,如今竟显出几分老态。
"我找了你整整一年。"
他的目光扫过我的脸庞,我的发髻,我手中的长枪,最后落在我腰间的玉佩上——
那是念念周岁时他随手赏的物件。我留着它,只为提醒自己记住仇恨。
"把念念还给我。"
他突然说,声音里带着病态的执念,
"我知道你带走了她。她是我女儿,应该葬在秦家祖坟。"
这句话像一把刀,狠狠捅进我的心脏。
我几乎要笑出声来,笑声却化作一声哽咽卡在喉咙里。
"女儿?"
我的声音因压抑的怒火而颤抖,
"念念高烧不退时你在哪?
她哭着喊爹爹时你在哪?
她咽下最后一口气时,你又在哪?"
秦颜策的脸色更加苍白,他下意识地伸手按住心口,仿佛那里有伤在疼。
"我在司曼洛的画舫上。"
我替他说出答案,枪尖向前递了一寸,
"现在来要女儿?晚了,秦颜策。我说过,太迟了。"
他的瞳孔猛地收缩,右手按上剑柄。
骑兵们见状立刻列阵,长矛齐刷刷地对准我。院中气氛瞬间剑拔弩张。
就在这时,月洞门处传来一阵骚动。
温珏带着孩子们出现在回廊下,小满冲在最前面,手里还攥着写字的毛笔。
"先生!"她稚嫩的声音打破僵局,
"我们听到好大的声音!"
秦颜策的目光转向那群孩子,在看到小满的瞬间,他的表情突然变得异常复杂。
小满长得有几分像念念,尤其是那双圆溜溜的眼睛。
"这是..."他的声音哽住了。
"我的学生。"我冷冷道,"与你无关。"
温珏不动声色地挡在孩子们前面,向秦颜策拱手行礼:
"这位大人,不知有何贵干?此处是学堂,还请..."
"滚开!"
秦颜策突然暴怒,长剑出鞘,直指温珏,
"你算什么东西,也配站在她身边?"
我瞬间移动到温珏身前,长枪横扫,格开秦颜策的剑锋。金属相撞,火花四溅。
"他比你更有资格!"
我厉声道,
"至少他不会强暴救命恩人的女儿!不会在女儿垂死时与别的女人厮混!"
这句话像一记耳光,狠狠扇在秦颜策脸上。他踉跄后退两步,眼中闪过一丝痛楚。
"我不知道念念病得那么重..."他艰难地辩解,"福伯只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