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知道,”沈礼钊轻轻抚摸着唐殊的头发和耳朵,“假话成不了真,也不可能威胁成功,你只是——”
“只是有点嘴硬而已。”唐殊干巴巴替他回道,又飞快凑上去贴紧了沈礼钊的嘴唇。
他闭着眼,脉搏一突一突地跳着,下身被圈住的时候,心底的心猿意马也瞬间被揪住了小辫子,根本无处遁形。
沈礼钊舔咬着唐殊柔软的唇瓣,问道:“只是嘴硬?”
他们之间唯一的阻隔便是那床可有可无的毯子,被沈礼钊彻底抽走后便什么也没了,之前脱下的衣服也全掉到床下,窗口的窗帘稍稍拂动仿佛就有风擦着赤条条的皮肤飘过。
唐殊敏感地弓了弓身体,夹紧的双腿被一把分开后又和对方交缠上,勃起的阴茎在沈礼钊手里没两下就全硬了,顶端缓缓流出清液。
唐殊微微推了沈礼钊一把,气喘吁吁地看着沈礼钊,像是又不大高兴的样子。
他分得很清,又十分记仇,果然开口:“刚刚你还不想要。”
“没说不想。”沈礼钊纠正他。
唐殊虽然并未反抗,但其实也什么反抗能力,咬唇哼哼两声,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压抑住挺腰想蹭的冲动。
他直挺挺僵着,全身都不能动了似的,胆子也变大了
故意说道:“想也就那样,你今天射得好快……”
沈礼钊看着唐殊,反倒笑了,翻身抬起他那条腿就按在腰上,然后握着自己胀大的性器往唐殊穴口周围蹭,一下一下,时不时就像要插进去。唐殊顿时浑身绷紧了,腿根发着抖。
“我都这样了,你、你还拉着我做,沈礼钊……”唐殊这一下声音就变了调,沈礼钊似乎是不小心戳进去的,很快又抽出来继续蹭着,唐殊没招了,开始示弱求饶,“沈礼钊,我手疼,别弄了。”
“你是手坏了,下面没坏。”
唐殊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简直也要被气笑了,他恃宠而骄,哼哼道:“我下午没吊水,现在做不了爱的。”
沈礼钊停了下来,捏正他的下巴对视:“到底要不要?”
唐殊迟钝一瞬,错过了拒绝的时机,“要”字还没说出口,沈礼钊已经顺着滑腻的入口挤了进来。沈礼钊动得很慢,浅浅插着,又俯身吻他。
“你怎么,嗯……你不是觉得对不起我,不是愧疚得,连电话嗯都不打,现在怎么就……”
沈礼钊笑着说:“反正射得快,要不了多久。”
“......我乱说的。”
唐殊欲哭无泪,对自己栽赃污蔑沈礼钊的行为表示知错,才委屈地看了一小会儿,就感觉沈礼钊退出来了。他只恨自己抱不住沈礼钊,连忙跟着贴上去:“我乱说的,沈礼钊,你知道我管不住嘴,喜欢乱说话……”
“嗯,反正这毛病怎么都改不了,”沈礼钊见他一脸紧张,把他好好放躺下,“改不了就不改了,唐殊就这样也行了,够可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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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殊闻言愣着了,看看沈礼钊,突然安静下来蔫了好一阵,又拉着沈礼钊胳膊往下拽,让沈礼钊也躺下来。
“你背对着我。”
“干嘛?”
“让你背对着我,你是不是信不过我所以不愿意?”唐殊掰扯着沈礼钊的手臂,一通费劲下来也不知道是他质问铿锵、手上力气用得大,还是得益于沈礼钊配合,总算是让沈礼钊转了身。
沈礼钊才不是信不过他所以不愿意。唐殊在心里先反驳起来,从后背贴上去,热热的鼻息都吐在沈礼钊耳后。
“唐殊。”
唐殊应了一声,松嘴从沈礼钊肩膀上长好了的那处枪伤离开时,留下一片湿乎乎的水渍,然后缓缓拉开少许距离,小声说:“你叫我唐殊,以前我次次帮你涂药,现在唐殊就看不得你后背吗?”
沈礼钊喉结滑动,明知唐殊是故意说的,最终也沉默下来,一动没动。
本是因为清楚唐殊喜欢东一榔头西一棒槌,为了顺着唐殊那股执拗的劲儿,沈礼钊等了良久,感觉唐殊一声不吭没了动静,才刚要转身。唐殊便猛地凑上来,脑门直直撞在沈礼钊厚实的背上,吃痛也没喊。
他就把半边脸颊和嘴唇都贴过去,稍微动一动似乎都能分辨出一些经年不褪的伤疤。
唐殊抽出压在身侧的右手,手掌也触摸上去,比划着喃喃道:“你不是穿衣服了,为什么也晒这么黑?”
沈礼钊倒是笑了笑:“你跟我出去转一圈,一个夏天就能一个样。”
“行呀,”唐殊说,“你喜欢都行。”
“你喜欢皮肤白的还是黑的?是什么样?”他挪动着往下,脸还是那么贴着,唇瓣磨蹭着沈礼钊不平整的后背。他探出舌尖舔舔,然后再换个地,做标记的方法永远没什么改变。
沈礼钊随他去了,只伸手往后捞了捞他:“操起来都喜欢。”
唐殊停了会儿才吭声:“不给你操。”
他说完发现自己被套进去了,继续不管不顾地亲吻着沈礼钊的后背。那上面几乎布满了伤痕,还有一些从胸前延伸过来,唐殊从前用手也只马虎碰了个大概,现在终于完好的摸索拼凑出它们的形状。
他发现沈礼钊没再说话,又说:“不做爱了是不是也不行,就没别的事干了。每天看电影和睡觉其实好无聊,我们还能去做什么别的吗?”
“唐殊,”沈礼钊最终转身搂住了唐殊,“我们还会有很多事可以做,人回家之后可以做很多事。”
“谷仓当年被我带去的人一把火给烧了。”
“我们还会有新的。”
唐殊拿腿缠住了沈礼钊,腿根被硬热的东西顶着反而抬腰蹭了蹭,有些茫然地说:“新的……”
“不是谷仓了,是新的家。”
唐殊眼睫一颤一颤地缓慢地眨着:“新的家里,我还想要小熊印花的床单,一对一对的杯子和牙刷,不要大房子了,就一间房我们一起睡,衣服放在一起,可以吗?”
沈礼钊说可以:“放一起,家里就不会有偷衣服的小贼了。”
唐殊咬了咬唇,好像对偷衣小贼的称号无心辩解。
左手和沈礼钊十指相扣,他垂眼看着,眼睛仍然很亮,想象力变得丰富起来:“我还想有汽水喝,一起去吃烧烤,如果没有很多钱了,就都和以前一样,不用多好……那样是不是还是得出去赚钱?我不会赚,偷偷抢抢肯定没问题......”
“不偷偷抢抢,太危险了,”沈礼钊说,“不用你担心赚钱的事,反正你也很好养活。”
“我要跟你一起,不然不还是一个人!谁比谁厉害又说不定,你会的我也会。”
“好。”
“每天要做那么多事,那我们还做爱吗?”
沈礼钊的手指被唐殊勾着带到了身下。
他揉搓着唐殊一直挺翘的阴茎,掰开唐殊主动张开的腿,送胯插入到后穴深处。两人一同发出声舒爽而混沌的喟叹。
“放松。”沈礼钊抚摸着唐殊的身体,抽插间带出他绵长的呻吟。
唐殊一只手也能紧紧搂住沈礼钊的脖子,他靠在沈礼钊耳边,断断续续地小声说:“做吧,你不是我老公吗?”
“哪学的?”沈礼钊身下凿进去,嘴上懒懒地问。
“你上次没听见?没看过片?装吧,那我是你老公。”
唐殊被冲撞得高声呜咽起来。他汗湿的鬓发乱糟糟粘在脸上,汗水蜿蜒而下时激起细微的痒意,他的视线里只有沈礼钊的臂膀胸膛,沈礼钊动作下牵动的肌肉牢牢压着他。幻想中他们仍然留在这片绕不开高山和河流的土地上,有风吹,有雨淋,四目皆山,流水奔腾,而截然不同的生活已经近在眼前。其他的都不用确认,他只知道沈礼钊在,沈礼钊不会扔下他,沈礼钊永远会来找他,把他认清楚,新的家就一定存在。
唐殊笑起来,喘着气问:“一直和小殊做爱不好吗?”
沈礼钊手指卡着唐殊的下巴,用力顶进唐殊的身体时心跟着颤动,他低头擦干了他眼角的眼泪和额头上的汗水,依旧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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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理?221-8-11
2:2:6
唐殊确实每天都待在别墅养伤,哪里都没有去了。
地方本就坐落在远城区的偏僻区域,秘密住址少有人知,倒是跟养伤的最佳环境相差无几。让唐殊赶走了的医生只定期来开药补药和检查伤口,经常不到一个小时便可以走了——唐殊不喜欢跟别人共处一室,他自己会打点滴和抹药,干脆用不上医生多跑。
甚至为了防止伤口愈合不齐,棉花条塞在那个贯穿的血洞里,需要时不时来回通一通,顺带做好防感染的措施。这些唐殊也都能自己动手。
沈礼钊不在的时候,阿姨上门做饭常常收拾到扔在茶几烟灰缸里的针管。沾满血迹的绷带棉花就堆在餐桌上。
许是因为药物作用,或者太疼太难受了,唐殊上楼睡觉再也睡不了多久,一如既往地更不想吃饭。但现在粥端来没喝的情况已经没再有过。不只沈礼钊的提醒管用,唐殊心中比什么时候都清醒,时间一天天过去,他必须得快点好起来。
而他果然只有上床做爱这种事是一次都不能落的。沈礼钊从外面回来,时间有早有晚,但不论早晚,沈礼钊在,一般家里便不会来人了。除了楼上房间里,唐殊会赤条条躺在客厅沙发,从前无论事前事后他都爱抽烟,现在更喜欢什么也不做,就直勾勾盯着沈礼钊去洗澡、洗完澡出来了人在屋子里走动。
有时候唐殊从床上醒来,身上清清爽爽,转头一圈都找不见沈礼钊的人了,走到楼下客厅和餐桌会发现到处已经变得整洁,厨房传来哐当又滋滋的响声。他闻见香味,一推开厨房门,大股大股热气就迎面扑来,人被辣椒呛得一阵咳嗽,沈礼钊身上套着一件背心,连头都不回,只顾着做自己的事。
“吃饭之前看一下你的手,先出去,等会就好了。”
“我手好得很,都说已经换过药了,”唐殊倚站在门框边上的老地方,瞅着锅里说,“等你下次回来我们就换个新姿势。别老把我当残废,以为一碰就碎啊。”
沈礼钊把炒好的洋芋丝出锅,说道:“把菜端出去。”
“哦。”唐殊一手端着碗仍然站那。
“再炒个豌豆尖就吃饭了,你要是胃口不好也有粥喝……”沈礼钊转身时和唐殊对上视线,笑了,“行,还等什么下回,就今天晚上,你别又装手断了挨不住就行。”
“怎么就今天晚上,你可真着急!”
唐殊飞快去放了碗又跑回来,直接凑上去往沈礼钊身上一赖,把下巴搭肩膀上妨碍沈礼钊干活,手已经顺着摸进背心里,倒像比谁都急哄哄。
但他不继续干别的,只是看沈礼钊炒菜,盯着灶台里冒出的蓝色火焰突然说:“沈礼钊,你什么都会做吗?”
“不会。”
沈礼钊拍了拍他抱在腰上的手臂,停下来,也不推他走开:“想吃什么?”
唐殊安静了一会儿:“我想吃小酥肉。”
“下次给你做。”
“真的?”
沈礼钊说:“要是不想等,让他们去买点回来。”
“不要,我要你做的。”
-
最后坐上餐桌,唐殊也没拗过沈礼钊给他检查手上的伤,但他心情似乎格外好,边吃饭边哼了哼歌,吃得比平常多了许多。
这半个来月唐殊好像对外面那些破事真的一件都不关心。唐徵躺在医院传出几次要出院的消息,四处风声鹤唳,他也毫无反应;沈礼钊继续在办大本营的事,连港口交接送货也一并转到了他手里,自然少不了跟江伏碰头见面。谁都会觉得江伏手中攥了张天大的王牌,居然能让唐家不再追究、甚至有些忍气吞声的意味。像要变天了。这些人也都不会知道,江伏见了沈礼钊却是已经一改当初模样,反而战战兢兢、伏低做小得熟练。可唐殊也没向沈礼钊问过这些。
虽然阿维会定期、按时来向唐殊做汇报,但除此之外,他们彼此本身的疑问和疑虑似乎都不多——境况摆在眼前,唐徵为了那颗续命的肾脏什么都豁出去了,唯恐算计不周,真正的肾源早八百年就藏在了眼皮底下,如今人就剩一口气能喘,安排的棋局却“忍辱负重”的还在下着。唐殊和沈礼钊对这一切心知肚明。
他们有着一致的目的,唯一需要揣测的,是对方究竟会怎么做?
他们默契地保持沉默。
沈礼钊要唐殊哪也别去好好养伤,唐殊确实听话的没问也没管,按以往对江伏理应起了杀心却仿佛一改性情。
但他这也属于仍然在配合着老东西走完流程。
——唐殊不是说算了就能算了的人。
沈礼钊很清楚,在一切没有尘埃落定之前,连他也无法保证唐殊会按兵不动、乖乖待在安全的地方。
而唐殊想的其实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