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刹那间如同晴天霹雳:“公公,我不是有意欺君的!”
薛家真是傻,做出换女入宫的大戏来,就一点不担心陛下会识破!
他们死了那是自作自受,可是我娘呢?我娘什么都没做错,为什么要被株连?
我心中慌乱,恨极了他们。
“您能不能不要告诉陛下,我、我可以给你钱,我把我的嫁妆都给你……”
良久,小太监都没有说话。
我急了,一把掀开盖头,却看到眼前的小太监穿着新郎的红色吉服。
“好大的胆子,”陛下清冷的嗓音传来,“竟敢贿赂朕。”
5.
我怎么都没能想到,这个一直陪在我身边“伺候”我的小太监,居然是当朝陛下。
传闻不是说他面目全非,双腿残疾吗?
还有,他虽然偶尔没什么好脸色,但怎么看也不像是病入膏肓快要死了的样子。
“你就没什么想说的吗?”皇帝眼里带着点笑意,似乎对“他骗到我了”颇为得意。
我扑通跪下来:“求陛下饶过我的母亲!”
他的脸色变了变,坐到桌子旁边,自顾自吃了几颗花生,才道:“只是你母亲,没有别人?”
我一怔,搞不懂他是什么意思。
“朕明白了,”他点点头,道,“薛家联合裴家一起欺君,偷梁换柱,胆大包天,换了朕的皇后。所有知情人,除了你母亲,全都拉出去砍了。”
我下意识一哆嗦,他说起杀人时,一点都不犹豫。
“皇后可还满意?”他幽幽问我。
我一颗心惴惴不安,忍不住抬头看他,他这是,在跟我示好吗?
可是想到死去的二十九个前任,我实在无法放松警惕。
“看来挺满意的。”他点点头,“那就寝吧。”
他吹灭蜡烛,拉着我就上了床。
我心中一惊,正说服自己,已经嫁了过来,也没什么退路,却听见耳边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他说的就寝,真的就是睡觉?
长夜漫漫,我却越来越睡不着,许多疑问盘旋在我心头,他到底为什么跟传闻中不一样,又为什么扮成太监监视我,他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天大亮的时候,我终于醒来,身边已经空空荡荡。
6.
丫鬟上前道:“陛下允许您亲自回家传旨。”
我彻底醒了,她说的是欺君拉出去砍头的圣旨。
“什么时辰了?”我立刻问道。
丫鬟道:“早朝刚散,娘娘,您可要去接陛下?”
想起这欺君之罪里有我一份,我就连忙摇了摇头。
丫鬟有点犹豫道:“其实我觉得陛下对您挺好的,他离开的时候专门嘱咐不要叫醒您,让您多睡一会儿。”
他有这么好心?
说不定是黄鼠狼给鸡拜年,别忘了他还有二十九个死去的前任皇后。
但我还是回了家,丫鬟把圣旨递给我时,似乎自己也有点不确定:“陛下说,要是您不忍心,可以改为流放。”
我更不解了。
我换了便衣回府,刚进门,母亲就匆匆赶来:“阿瑶,你怎么回来了?你怎么能轻易出宫的?你该不会是逃回来的吧?”
“不是……”
我还没来及得解释,她左右看看,一边咳嗽,一边拉着我就往屋里走:“咱们快些,别让别人看见。”
“你放心,娘身上还有一些体己钱,咱们悄悄离开京城,天下之大,那个残暴的陛下不会找到我们……”
正在这时,薛玉柔和裴钰也进了门。
“现在想跑,是不是有些晚了?”薛玉柔挽着裴钰的手臂,挑衅般看着我,“姐姐要是昨日跟陛下说清楚还好,可是现在,就算你再受不了,我们也无能为力了呀。”
裴钰轻轻推开薛玉柔,看向我的脸上满是悔意:“阿瑶,对不起,我真的没有想到,你居然会入宫……”
薛玉柔见状,立刻添油加醋:“是啊姐姐,我们都没有想到,你会因为赌气,就不要自己的性命。”
“阿瑶,你还好吗?你身上有没有伤?陛下有没有虐待你?”裴钰关心道。
“不劳你费心。”我嘴角扬起一抹笑。
薛玉柔不甘心地望着我:“姐姐是伤到了私处,不好意思说吧?可就算如此,你要是逃跑,薛家就是大罪,你该不会忍心看着薛家人去死吧?”
“我还真忍心。”我抬起头,从袖中取出明黄色的圣旨扬了扬,“我今日来,是传陛下旨意,将你们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