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更疼,”徐羡骋道,他托着孜特克的手,去摸自己的左胸心口,“又苦又涩呢。”
徐羡骋隐隐又成熟上不少,孜特克想,身上一层薄而紧实的肉,服帖地贴在骨架上,已经褪去最初的青涩,有了少年向男人转变的轮廓了。
徐羡骋想给孜特克看膝盖上的伤,意识到孜特克也受了伤,去看孜特克的伤,“疼吗,叔叔,地上跪着真疼呢。”
孜特克啧了一声,他的膝盖确实隐隐作痛,徐羡骋也好不到哪里去,昨天可以说是两败俱伤地干了一次,“那你还顶那么用力?”
徐羡骋小声道,“我喜欢叔叔跪着,背宽腰窄,屁股又翘又圆,我进深了,还绷出两个坑。”
孜特克再怎么无耻,脸上都抑制不住地发热,只觉得徐羡骋可能天生寡廉鲜耻,这样的鬼话也说得出口。
徐羡骋又拉着孜特克的手摸自己的肉棒——孜特克发现自己还挺喜欢小孩的那里,形状漂亮个头不小,没硬的时候粉嫩的,硬起来是肉红色的。他从没想过自己也会喜欢男人的阳物,要是一年前有人和他说自己会喜欢一个男人的阳物,还会将那东西含上一含,他一定会把那人痛打一顿的。
孜特克搓着徐羡骋的阳物,手指在那根物事上搓动,带动着流出透明晶液。
徐羡骋舒服地哼哼,低头去咬孜特克的乳头,手干脆架着孜特克的一条腿放自己腰上,一手也去撸孜特克的阳物,另一只去揉孜特克的穴口,孜特克绷起了腰,夹住了徐羡骋的手指。
两个人这样纾解了许久,最终双双在对方手里泄了出来。
徐羡骋晃了晃手里的清液,笑得像偷腥的猫,“叔叔吹了好多。”
孜特克脸皮发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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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待他们黏糊许久,又过了半个时辰,才整理好手头上的事准备出门。
——这段日子,徐羡骋经常被喊去世子处帮忙做事,他呆过军队,学东西快,又认识地形,世子刚揪出几个二王子的探子,正无人可用,觉得他年轻又无根基,且是西域人,与中原来的官僚不同,有心提拔,经常带着他讨论军政之事。
孜特克和额吉恰待在一起的时间较多,额吉恰认为孜特克适合担任武官,世子原先受制于朝廷,难以扩充兵力,手下能领队打仗的将领不多,还需招兵买马,孜特克羌人的身份也是个利处。
——遇上这个用人之际,算是他二人的幸事。
徐羡骋盯着沙盘,听着世子和额吉恰商谈附近几个城池驻防的动作。
——附近几座城池驻防需去巡视,世子是个求稳之人,得先稳定了后方,才能一反劣势,徐徐谋之。
他们正商讨,见探子来报。
世子得知额尔齐玛与兀人公主大吵一架,额尔齐玛斥责自己这位姑妈的部下来援不利,贻误战机,而兀人公主反斥其有勇无谋,贪生怕死,兵败时竟无人回援小王子,落得个生擒的下场。
二人闹得很大,不欢而散。
世子听闻后,露出笑容,“二人这样,毁冠裂裳,兵戎相见,也只是个时间问题。”他问道,“他们可知优待麦纡尔之事?”
探子答,“是呢,为这一事,又吵一架,听说,公主已派人来我狄恰,商议换俘之事。”
换俘自然是不可能的,但这个机会定时需要好好利用的。
“殿下为何不发几封文书,与哈曼公主商谈招安归顺之事,让额尔齐玛截获,为他们火上加一把油。”徐羡骋道。
李瓀点了点头,“好一个反间计,与孤想到一处去了,”他对那探子吩咐了一会儿,最后道,“传出去,世子定善待麦纡尔,随时欢迎公主大驾光临。”
“我有心尽早结束这纷争,还西域百姓一个太平,”李瓀道,“只可惜,我这招兵买马,尚需时日,而叶大人——”他压低声道,“终究是圣上不信任我一系,安插在西域的楔子。叶将军增援人数少,我方兵源吃紧,若是圣上全力驰援——只怕,”他苦笑一声,“待叛乱平定,是否有我定西候一系,都难说了。”
李瓀自然是需要时间来备战,而额尔齐玛则需速战速决,他出师名不正言不顺,手下离心离德,时间久了,有四分五裂之势。
他们正商谈着,没一会儿便听见又有探子快马来报。
“报——”那探子下马,快步上前跪下道,“殿下,额尔齐玛勾结了蚩人,正向狄恰进发,欲从西、北二处围城。”狄恰之南是水道,雪山融水冰冷刺骨,西便是朝天子道,若是丢了狄恰,到时候,以朝天子道之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地势,关内增援难以进入,李琚便可呈瓮中捉鳖之势,将他们一网打尽。
李瓀震惊,半天道,“蚩人,此话当真?”
——蚩人是另一只游牧部族,与兀人乃不共戴天之仇敌,虽说此仇无非是因为抢草场水源女人牲口而起,但时间之长,仇恨之深,已经刻入大半兀人的血骨里,当年太祖招安兀人,条件之一便是要逐蚩人于边境外。
“那额尔齐玛是输了战役,”额吉恰低声道,“病急出昏招,一路上,蚩人必定经过兀人草场,军纪松懈,少不了掳掠兀人的妇女牛羊,兀人自己就闹翻了天——额尔齐玛母亲三退蚩人,得兀族万人传颂,而今,她儿子反其道行之,时间一长,岂不是自寻死路?”
话是这么说,蚩人被赶至西域外荒凉寒苦之地,民风剽悍,骁勇善战,此番前来,李琚那儿定是许诺上不少,可以料见是场硬战。
李瓀眉头紧皱,蚩人与兀人的骑兵机动迅捷,善于奔袭,若是全力出击,不出两月,便可从两处直插狄恰,呈收绞紧之势,将稍得喘息的世子一方齐齐绞杀。
李瓀脸色阴沉,皱着眉——军情如一道惊天霹雳,震得当场所有人都回不过神。
“此番,城池难守,”李瓀道,“孤欲修书一封,快马加鞭,请圣上就近调陇、雍州之兵力,助我平定此番叛乱。”
那探子跪下,道,“属下还有一事,乃道听途说,是……”
李瓀干脆道,“讲。”
“路上听见,驿站处流放之人传闻,圣上二月前已驾崩,秘不发丧,京城议论纷纷……”
——皇帝缠绵病榻数月,并非空穴来风,若是此番去了,朝中必然动荡,增援一事,必然难了。
李瓀神色晦明不定,眉头紧皱,“兹事甚大,需请示叶将军。”
——叶知章在辽东一带,战功赫赫,手下辽东铁骑与神机营威震天下,位极人臣,以他的威望和影响,若是圣上驾崩,必然早有准备。
叶知章年纪大了,但精神矍铄,他接知消息的时候,神色如常,“老朽自知此事不可妄议,故未告知殿下,”他沉吟片刻,说出了想法,“蚩人此番前来,必然为数众多,加上额尔齐玛原部下,约有八万,我方只有三万余人,即使加上新兵,也训练不及,狄恰地势难守,怕是难以守住。”
李瓀道,“先生的意思是?”
“额尔齐玛志大才疏,但吃一堑长一智,此番集结狄恰,城外设卡一事,必有提防,能击得其一次,不能再次效仿,”叶知章道,他淡而浑浊的眸子此时此刻犹如鹰钩一般,“不如殿下取其二万骑兵,趁额尔齐玛倾巢而出之时,从南走水路绕而轻取都护府,打他个出其不意,逼他回援,保全狄恰。”
徐羡骋觉得不靠谱,“若是未及时赶到,或者额尔齐玛铁心攻城,城内守军又怎么办?”
叶知章静静地望着他,“若是无法守城,退往陇雍,再徐徐图之。”
“那不都是关内了吗?”额吉恰道,西域人一直默认关内关外所辖不同,如此这招,着实没人想过。
“此为下下策,我方派出骑兵疾行,若是能攻下都护府,一来重创额尔齐玛,二来分散二王子的兵力,守住狄恰,待圣上增援,自然是最好。”
“听闻圣上薨逝,增援一事又从何说起……”李瓀低声道,“不知将军是否知其内情,可否试与晚辈一叙?”
“先皇垂危之际,太子已力主驰援,而今华北丰收,新皇秘密登基,已令率军御驾西伐。”
李瓀大震,“太……当今圣上……御驾亲征我西域?”
叶知章垂眼道,“不错。”
——太子,也就是新皇,若是让华北及江南百姓来评价,必少不了荒诞一词。
徐羡骋在龟兹的时候便听陈届说过这太子殿下,陈先生提起太子殿下就叹息不断,太子名声奇差,先皇未立其他嫔妃,只有皇后一人,所诞其他子嗣早夭,故只剩太子一脉。
太子不过二十出头,不理朝政,酷爱骑射,沉湎玩乐,时常出宫于市井玩乐,强抢民女,除此之外,时常口出狂言,荒诞不经,群臣规劝不得。当年太子下江南,江南百姓,有女儿家的,几日之内争相嫁女,闭门不出。
——这样的人来西域驰援,徐羡骋觉得真是天要亡世子。
李瓀也知道新皇为人,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事态紧急,他是希望朝廷增援,但新皇此举,恐怕是添乱胜于驰援。
额吉恰和孜特克愣在原地,都懵了。
李瓀道,“叶大人,晚辈说心里话,新皇荒诞,此番前来,晚辈担忧不已。”
叶知章低头道,“新皇自额尔齐玛叛乱之时,便力主亲征,想必也是筹划许久,并非逞一时之勇,殿下可放心。”
只是这个放心,又从何谈起?李瓀愁眉不展。
——叶知章答得滴水不漏,想必是早有准备,休想从他口中套出别的话。
尽管忧心忡忡,但并没有什么时间给他们耽搁了,叶将军所言也是目前唯一可行的法子,若是不犯险,龟缩狄恰,不但等不来驰援,只能落得个被一网打尽的下场。
世子不放心叶将军守城,加之早有亲收回都护府之志,将额吉恰这嫡亲部队留下狄恰,自己与叶将军率领二万轻骑,声东击西绕路前往都护府恪善。
叶将军对这个安排豪无异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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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羡骋表面上是世子新提拔的手下,背后却钳制于叶知章。
此番他又被喊去叶知章府邸,每次前去的时候都感觉自己鬼鬼祟祟,是个偷事二主的小人。
“此番你留下守城,”叶知章道,“是机遇,原有守军以外,我留下一千精兵,他们善于操持火器,你还有时间训练新兵,招募工匠,若是用好这些火器,狄恰可守一月之久。”
徐羡骋对叶知章的话通常只是信一半——但火器之利,他也是见识过的,这段时间便时常钻研火器。
——兀人和蚩人火器大而笨重,叶知章的神机营在辽北征战多年,火器种类众多,分为大、中、小、手持等,上次因为迎敌于城门之外,小佛朗机未派上太大用场,现今又有十发子母铳,装填简易,徐羡骋对这些火器,心中还是有些跃跃欲试的。
“此番战役,必然是极为艰苦,”叶知章道,“此番下来,必然折损众多,城内富户必然提前逃跑——余下的良田,可收做军用。”
徐羡骋沉吟道,“军队屯田可是死罪。”
叶知章道,“你年轻,根基又浅,也无嫡系部队,即使有军功,众人也不服你,”他顿了顿,“若是有屯田,你杀了那些富户,征用那些奴人,施与土地,给与自由身,有利益在,谁人不为你拼命?好好思量罢。”
“圣上此番是御驾亲征的……”
叶知章沉吟道,“是了,皇帝荒诞,性情乖张,但摸准脾气便不难预测,此番你们必然觐见圣上,到时候圣上心意如何,便可探知。”他顿了顿,“如何利用这个机会,还得看你的本事。”他起身,抄起一旁的烟壶,拍了拍徐羡骋的肩膀,“我说完了,明日想必世子便动身,我还需收拾物什,你先回去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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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五月下旬。
城外鼓声阵阵,城墙下马声嘶鸣,人声鼎沸,流矢、火炮声震天,硝烟四起,熏得人睁不开眼睛。
额吉恰在城墙督战,城下的兀人又是一阵佯攻,佯攻持续了二个时辰,才渐渐散去。
他们在此守城,已经一月有余。
自先头兀蚩联军打上狄恰,从日夜进攻,至现在的三日五日一攻,双方均是精疲力尽,僵持不下。
额吉恰望着远方,这些天他们过得人不人鬼不鬼,不分昼夜,他已经有些算不清日子了。
——攻城兀蚩军虽多,但碍于他们火器火力更大,加之他们发现兀蚩联军各自为政,且不会相互支援,于是又经常半夜出城骚扰,让那兀蚩军被逼退了几次,期间攻城锤甚至几度击碎城门,人都冲杀进城里,又被堵了回去。
于是就出现了,城内一边修墙,一边打仗,城内外杀声震天的情景。
谁也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要到什么时候,上次等到世子的消息已是十天之前,对于世子的行踪,额吉恰心里没底。
城内人心惶惶——之前世子离开时便有流言说世子弃城逃跑,虽是斩了几人,但几番下来,风声鹤唳,流言难以压制。
若世子或者援军再不来,城内怕是抵抗不了多久,便会自溃。
徐羡骋坐在地上,孜特克坐在他身边,给他擦拭手臂的伤——他被一枚炮弹擦过,弹射出的碎石钢珠将他的臂膀擦出一片血。
“疼吗?”孜特克问。
“疼。”
“现在天气还不算热,”孜特克很担忧,他也负了伤,但徐羡骋的伤势让他最为难受,“待到七月、八月,天气热起来,伤口闷起来,化脓了,怎么见得好?”
——他们这些天吃不好睡不好,拼尽最后一口劲的念头便是援军。
对于城内官兵来说,甭管是世子溃散回援,或是圣驾亲征,赶紧来人,把他们从这孤立无援的境地里救出来才是当前第一要事。
——近日,仿佛是二王子耐心耗尽,一反之前围而不攻之势,对着北和西门加大了进攻的力度。
徐羡骋和孜特克还在看那伤口,听见外头传来烟火升空的声音,望向夜空,只见这信号是在敌军处发起的,接着紧凑地响起了冲锋的号角。
——是进攻的信号。
他们同时意识到事情不妙,徐羡骋对着身边兵卒道,“告诉额吉恰大人,城北突发异变,我去城北。”
——城西城墙高大坚固,城北城墙相对容易突破,也是此次兀人攻击的重中之重。
孜特克有自己的夜巡,也来不及多嘱咐徐羡骋,只能看到那小子骑马领兵去北城的背影。
北城正在攻城,态势十分紧急。
兀人集中了火力,对着北城一阵炮击,北城墙也不甘示弱,架起佛郎机及大筒回击。
兀人此番是动了真格,以往佛郎机连发半个时辰能将人打退,而现在却不能,底下升起攻城梯,人攀在梯子上,顶着火石箭雨就往上爬,被劈落砍倒也有人接替。
——这是怎么回事?额吉恰皱着眉,他点了几支人马绕道出城打探,若是遇到兀人佯攻实撤的情况,便速来回报。
站在城墙上,能感受到这土石浇筑而成的巨物在颤抖,硝烟熏得人睁不开眼,外墙伴随着攻城士兵的尸体、石块、燃着的火把簌簌落下,焦臭难闻。城墙上的士兵与拔城的兀人士兵互相砍杀,火铳齐鸣,血肉纷飞。
激战持续了一夜,陆续传来西、北城门小股骑兵攻破城墙的传讯,额吉恰皱着眉,但他做不出逃跑的决定——若是城池易手,城内的百姓、妇孺老人,定会遭劫,于情于心都难以接受。
徐羡骋在北城求援,他发射几缕烟火都没人搭理,他意识到额吉恰的西门也分身乏术,只能依靠自己了。
徐羡骋下了城墙,与冲进城内的先股士兵厮斗,他的马被流弹砸中,马高高蹶起,他从马上摔下,捂着伤口,在地上翻滚了好几圈,呛了几口尘土。
不知哪里冲杀出来一个兀人士兵,极其高大,身材如铁塔一般,带着牛骨装饰的头盔,对着他举斧冲来。
——徐羡骋连滚带爬地抽出剑来,挡住了那人的一刀,避免了被斧头劈得脑浆迸出的下场,他且战且退,又有伤在身,实在是打不过那铁塔般的壮汉。
那人见他像条滑不溜秋的泥鳅一般,举起刃来又是一斧,把横亘在地上的木块给劈了开来,徐羡骋拼着打了个滚,躲过了这雷霆一击。
他举起剑,发现自己手里的剑刃已经打了卷。
徐羡骋又是往后一缩,却被一斧头削去小半个肩甲,徐羡骋闷哼一声,同样的地方受伤两次,他摔倒在地,忍着剧痛从一旁的尸体上掏出火铳,抖着手上膛,几次打不上火。
——就在他以为自己要完蛋的时候,兀人士兵浑身一颤,四肢像是抽掉了力量一般,双目放空,跪了下去。
徐羡骋望向那兀人倒下的尸体,发现那人后脑勺开了一个血洞,鲜血直喷。
徐羡骋抬起头,望向后面那些人,一位士兵手上的火铳冒出袅袅青烟,后头是被簇拥着的额吉恰,额吉恰比了个手势,身边的士兵四散开来与零星的兀人士兵搏斗了起来。
“——城里怎么样了?”徐羡骋问。
额吉恰沉声道,“这阵是佯攻,二王子撤回了一些部队,孜特克他们出城追击去了。”
“叔叔他受伤了吗?”
“不清楚。”
徐羡骋半天没回过神,闻着死人与硝烟的气息,徐羡骋甚至不知道自己明天能不能活着见到孜特克。
——放在从前,冒着危险见不到孜特克,成日生活在战火下,他定是死都不愿意的,他讨厌为了一场战役、为了那些达官显贵无缘无故地送死,但是现在,他一边懊恼,又觉着舍弃不下,他为混乱不堪的狄恰感到痛惜,对城内惊慌失措的妇孺老幼感到同情,他从前厌恶那些兵油子,而现在他结识了几位不错的军官与士兵,内心隐隐地动摇了。
徐羡骋没有时间去细想这些变化,“我愿领人加入阻击。”
额吉恰沉吟了一会儿,点了点头。
他们打开城门,骑兵从门口的围堵中杀了个口子——虽说城门已破,但叛军兵源吃紧,加之后方已经撤退过半,只能于城边缘厮杀,只能将城浅浅包围而不得深入。
徐羡骋他们没有追击很久,在山谷前遇见了被孜特克截下的一小股兀兵,二者鏖战许久,僵持间因为徐羡骋这一只援兵的到来而扭转了局势。
他们抓了些兀兵俘虏,有人指出了额尔齐玛一支的逃跑方向。
孜特克清点了人数,当机立断决定去追,徐羡骋担心设伏,二人争论了几句,最终还是不愿放弃这一机会,派了士兵回程求援,二人率队去追。
——额尔齐玛还算有种,自身部队留下来断后,一路上时不时停下与他们的骑兵交手,拖延时间,各有胜负,双方均有损伤。
这三天他们在草原中穿梭,与熟悉地形的兀人交手,即使火炮占优,也非常吃力。
但他们见过几次额尔齐玛的辇架,却总又找不见,心里急得很,明明知道此番动乱的源头便在前方,若是放虎归山,则又是好一番折腾,变数甚大,扪心自问,谁都不愿白白错失这个机会。
这日他们跟丢了叛军,四处找兀民问路,好容易问了条河,准备在河边饮马,刚至河边便和同样在此修整的兀人兵打了个照面。
双方还发愣呢,只见军中有人大喊,“抓住额尔齐玛,赏千金——”
兀人也有人吆喝,“护驾——”
人声马蹄声鼎沸,顿时一片混乱。
徐羡骋见孜特克拍马赶上,直冲那护卫最严实的中军。他担忧极了,也命人追上。
——额尔齐玛估计是为了诱敌深入,且战且退,只携带了很少的一部分士兵小股伏出,但算不到会有这么巧的一遭让他身陷险情。
徐羡骋纵马向前,隔着一段距离,他见到了额尔齐玛的真颜,男人身材高大,皮肤黝黑,面上横亘着两条锋利的长疤,眉眼一股子狂傲,他身穿兀人马袍,脚蹬银饰闪闪,大声呼喝着从阵列里冲杀出来,气势汹汹,一时间无人敢拦。
徐羡骋回头叫嚷着列阵,让步兵布置佛朗机,对分布在远处的兀兵进行炮击,让他们不能靠近护主。此番携带的小佛朗机虽然小,但共有十发,连发的火力让远处的兀人一时间不敢靠近。
他们渐渐包围住了额尔齐玛,额尔齐玛虽有一腔孤勇,但寡不敌众,身边护卫十死其七,剩下几个还在负隅顽抗,额尔齐玛拼杀了一番,渐渐乏力,动作慢了下来。
只听见咻的一声,徐羡骋抬眼望去,见额尔齐玛被他们的套索套中,怒吼着应声坠下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