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神一怔,身体有些僵硬。
“一直都这么喜欢你……”她往下,又亲了一下他的喉结,嗓音有些哑了,“现在相信我了吧。”
他垂眸看她:“嗯。”
两人都穿戴好后,她问:“那你还未告诉我,你原本叫什么名字?”
他拉过她的手心,用指作笔,写下一个涿字。
“这样……”她眼神中黯然,想起这就是李济从前所说意外去世的“哥哥”名字。
他顶替了胞妹,自然也就失去了自己原来的名字。
周兰叹息:“三年前你到书院来,不仅不同人说话,连读书也落下了,我一直以为是因为你父亲去了悲痛过度。”
李涿说:“是有这样的缘故,但更多的是茫然,还有害怕。”
“你也会害怕吗?”她怔然发问。
设身处地地想,她很能理解他的困难。可周兰还是很难想象害怕这个词会从他口中说出来,因为一直以来,他给她的印象就是沉着坚毅的,就算遇到了困难,他也是一个人独自扛过。
“当然,”他有些诧异,“你以为我一直都很轻松吗?”
他身处遍地女子的书院,从未学过经义,一下子要面对堆叠如山的学义,若是跟不上,随时会被看出端倪,但要是去请教同窗或者夫子,交往过深,又很容易被戳穿。
另外还有衣食住行,处处都不方便,他一进书院,便是破釜沉舟,将贞洁廉耻抛下,做好了最坏的念头的。
他说:“刚刚进书院的那段时日,我每天提心吊胆的。”
“是吗?”她想起来,竟然没什么印象了,只觉得这个姐姐绷得太紧,所以她越发想跟他亲昵,想看看他脸上的坚冰融化后的样子。
李涿握住了她的手:“所以当时你能好心帮我,我很感激。”
她脸上有点红:“只是感激吗?”
他眼中带着意味不明的笑:“感激之外的,刚刚不是已经体验过了吗?”
她轻咳两声,推开了他。
两人手牵着手,缓缓往回走,李涿慢慢跟她讲起他家中的情况。
她问起:“原来的李姐姐,是怎么走的?”
李涿回忆起来。
她从小是家中的独苗苗,万千宠爱,到了书院也是一枝独秀,一路顺风顺水地考过来,乡试准备。
骤然受到父亲去世的打击,她整个人都浑浑噩噩,一边悲痛,一边暗恨自己无法参加考试。
“原以为这样就算坏到底了,谁想到后来一天,她从马车上摔了下来,腿给坏了。她心中绝望,觉得仕途无望,整个人便这样垮掉,不到第二年春天就去了。”
周兰听了,一阵唏嘘:“李姐姐也是可怜人。”
李涿摇摇头,流露出一丝悲伤:“她太脆弱了。”
就算坏了腿,也未必不能活,但李济生来孤傲,怎肯如此将就。
李涿曾去看望她时,她就常常说出些偏激的话来,激怒了他,也把自己气得半死不活的。
这一线执着孤傲,最终毁了她。
“我与妹妹不同的点在于,就算害怕,我还是会坚持,一定要走到底,才能确定前面是万丈深渊,还是康庄大道,否则就不会放弃。”他定定望着她,目光灼灼,似在宣告什么。
同样是孤注一掷的傲气,在李涿身上,呈现出一种动人心魄的光芒,这样的勇敢,让她为之心折。
她朝他坚定地微笑:“我会陪你。”
110.心仪(2200字)
她勾着他的手指,藏在袖子里,手心里一丝丝温度传来,心中泛起甜蜜。
两人沿着湖边慢慢往回走,一路上风雪袭身也不觉得冷。
“现在不怕了?”他笑问,翻手握住她手掌,与她十指相扣。
“有什么怕的,”她黏着他,清亮的眸中泛起光彩,“我往常也这么牵着你的呀,哥、哥。”
最后两个字,她压低了声音,又刻意咬重了,朝着他狡黠地笑,眼中亮晶晶的。
李涿顿住,忽然捏着她的下巴吻了过来。
“嗯……”她的腰被他抱住,弯折成一道曲线。
他身上清淡的味道袭来,柔软的唇瓣碾过她,而后气息交融,不分彼此。
两人站在空旷的雪地里,随时都可能被看到,他只亲了一会儿就离开了,没有过多的纠缠。
分开时,他眼中犹带着湿润的笑意:“那以后都要牵好了,兰妹妹。”
她脸红着点头,正要拉着他走的时候,却见李涿一动不动,望着旁边某处。
黑黝黝的假山,枝叶影影绰绰,叫人看不真切。
周兰回过头来:“怎么了?”
李涿收回凝重的目光,朝她笑道:“无事,刚刚好像看见一只野猫从那边窜了一下。”
她笑道:“你怕是看错了,这个时节,哪有猫儿在外头呢?”
他揽着她的肩膀往回走:“也说不定呢,有的猫儿就喜欢躲在暗处偷看。”
“那怕是通了人性。”她瞧不见假山那边的情形,只以为真的有野猫经过。
他不置可否,只是将她搂得更紧了。
天色渐暗,潭园中的石座灯盏次第亮起,照亮了浸着雪渣的石径。
她怕摔着了,挽着李涿,每一步都走得慢而小心。
回到宴席上时,一樽寒月高挂,酒过三巡,气氛正酣。年轻男女们三三两两地坐在一起,或作诗,或弹琴,或画画,或下棋。
周兰和李涿不欲去掺和那些热闹,便寻了一个清净的地儿,坐着看几人画画。
她靠在他的肩头,乌黑的发钻进他的脖子里,手不分地搂着他的腰,他也没有一点不悦的意思,只含笑看着她,偶尔指着那几幅画同她点评几句。
隔得近了,她趁着别人不注意,偷偷在他脸上啄了一口,想吓他一下。谁知李涿很迅速地反应过来,直接捏着她的下巴,狠狠亲了一下她的嘴唇,然后飞速地分开了。
两人坐在帐幕后,很少有人经过,亲了之后,她与他又惊慌地抱作一团,轻言细语地调笑起来。
当然,这个别人,自然不包括孙子宁。
他一个人坐在阁楼的边上,远远望着那两人,一杯一杯地倒酒,不知在想些什么。
旁边玩得好的男子戳了戳他的胳膊,热情道:“子宁,过来打牌啊!你再不来帮我,都要输光了。”
喊了几声,子宁似乎才从梦中惊醒过来,烦躁地摇摇手:“现在没有心情。”
对方瞧他这神思不属的样子,贴心地坐了过来,一副要谈心的样子:“怎么了?你兰姐姐没理你?”
子宁垂眸,盯着手上的酒壶,语气格外低沉:“她就没理过我。”
“那也无妨,今日这么多青年才女,以你的手段,还不是手到擒来?”对方凑到他耳边说着悄悄话,“诶,你觉得李姐姐如何?”
子宁眼神诡异:“你说哪个李姐姐?”
“还有哪个李姐姐,当然是李济啊。”好友兴奋道,“虽然丰腴不足,但长得是真清秀啊,而且平日里严肃不近男色……”
子宁冷笑一声,暗道李涿能近男色,那才有鬼了!
他猛地灌了一口酒进去,阴恻恻的:“你还是早日死了这条心吧。”
“为什么?”好友眼珠子一转,暧昧笑道:“难不成,你移情别恋,又喜欢李姐姐了?”
这是什么鬼话?子宁气得一口老血梗在胸口,不上不下的,恨恨地盯着对面亭子下亲密依偎的两人。
他蹙着眉道:“你吃错了药吗?我怎么可能喜欢……”
话说到一半,他忽然脑中灵光一闪。
对啊!
他之前怎么没有想到呢?
“没错,”子宁忽然站了起来,表情透着几分莫测,一边思考一边缓缓道:“我……就是喜欢李姐姐。”
“什么?”对方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发展惊诧到了,嘴巴张成了圆形。
然后就看见子宁脸上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十分笃定:“非君不嫁。”
“呃,可是你前天不是还念着兰姐姐……”
子宁很从容地放下酒壶,微笑道:“那是以前,现在我已经想通了。”
然后在旁边几人惊诧的的目光中,他下了楼。
刚刚出去,就碰到子菡了。
她之前担心弟弟半天,现在脸色格外阴沉:“你之前跑哪里去了?”
子宁沉默了一下,才移开目光道:“……就随便逛逛。”
“你知道我多担心?你是存心气死我吗?”子菡瞪着他。
子宁难得的没有回嘴,就这么安静地站在原地。
子菡心软了一下,劝道:“姐姐之前说话是重了些,不过忠言逆耳,你现在不好好相看,等到以后就晚了,趁着今天的机会,你好好认识一下周围的小姐们,若是有心仪的,你就……”
“有。”
“什么?”子菡没有反应过来。
子宁面无表情地道:“我说,我有心仪的人。”
“……除了周兰。”
子宁盯着自家姐姐,缓慢地说:“对,我现在喜欢其他人了,不是她。”
子菡有些不确定地问:“是吗?那是谁?”
子宁抬了抬下巴,示意李涿那边:“喏,就是他。”
孙子菡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有些不敢相信的:“你以前不是说她是老古董吗?”
“现在我改变主意了,只想嫁给李姐姐。姐姐,你要是为我好,就让爹爹帮我去提亲吧。”
“胡闹!你一个男子,说什么提亲,不害臊吗?”孙子菡嘴上斥责着,但她却细细思考此事来。
李济是家中独女,学问不错,平日也不沾花惹草的,弟弟过去了就是正夫,不会受到委屈,虽然家道中落,但马上就是春闱,此人前途可期,实为良配。而且,一向犯浑的弟弟难得喜欢,不用她耳提面命地催。
孙子菡有些意动了,面上还是严肃地吩咐道:“此事需要我再同爹爹商议,你不要出去乱说,好好守着男德,莫要让女方家中看轻了。”
提到男德,子宁不屑地轻哼一声,推着子菡过去:“知道了,姐姐你快去提亲吧。”
一片灯火之中,李涿若有所感地望过来一眼,对上了子宁灿烂的笑容,顿时蹙起了眉。
李涿轻声对周兰道:“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马上回来。”
周兰不舍地放开他的手,犹道:“那要快些啊。”
111.回家睡(2000字)
但李涿真的回来,却是灯火阑珊时分了。
他面色凝重,从夜色中走出来。
宴席散的差不多了,她靠在亭下栏杆等他,一截雪藕似的素颈隐在鸦青发髻下,有一下没一下地啄着脑袋。
走过去一看,她面上微红,手上还拿着酒杯,应该是趁着他走了又饮了许多。
见李涿过来,她仰着头迷离地笑:“哥哥……你终于回来了……”
“嗯。”李涿把她手中杯子抠下,从她的胳膊下搂住,将人提起来。
她浑身泛软,就靠在他的胸膛上,喃喃道:“我困了。”
“嗯,”他低声道,“我们回书院。”
她拽着他的衣领:“就这儿吧,她们都是在潭园休息的。”
潭园里面有供人休息的厢房,许多人喝醉了,就直接在这边睡下了。
他坚持着:“回去睡。”
周兰晃晃昏沉的脑袋,同意了:“好吧,明日还得读书呢……”
李涿招了一辆马车,把她抱进去。
帘子隔绝了寒气,车轱辘碾过石径,平稳行进着。
她靠在李涿的身上,半睁着眼睛问他:“你怎么了?都不说话的。”
李涿握紧了她的手,轻声道:“没什么大事,过几天你就知道了。”
“哦……”她闻着他身上清淡苦涩的味道,随着马车轻微的颠簸,渐渐陷入安稳的沉眠中。
不知睡了多久了,半梦半醒之间,她感觉自己被人抱起来又放下。
屋内的光亮了又灭,一片黑暗之中,她躺在榻上,感觉有人在亲自己。
从嘴唇到脖颈,再到耳朵,细致地一一吻过,然后胸前的柔软就被团住了,隔着衣裳指尖描绘着那浑圆的形状。
衣裳一点点被剥去,那团雪白赤裸的乳完全落入对方掌心之后,被用力揉了两下,软肉沉甸甸的顺着指缝流淌,不过几个回合,她就感觉一阵酸软之意,轻轻哼了出来。
接着,男人的重量压了上来,他分开她的双腿,没怎么费力就探到了她的花穴,那里潮湿一片,把他的指尖打湿。
黑暗中,他喘息声急,几乎没什么多余的动作,就将坚硬粗硕的性器抵到穴口,前端被蜜液浸透,在穴口磨蹭两下,越发不可忍耐。
他撑在她上方,腰腹缓缓使力,龟头挤了进去,被紧致湿热的软肉包裹了。他闷哼一声,直到整根都进入,才重重地叹息,伏在她身上。
被插入了,她也仅仅只是睁了一下眼,模模糊糊地瞧了个影子,知道是他,又闭上了眼。
也不知是喝醉了还是怎么,她总觉得李涿有种不同于往日的粗鲁。
阳具炙热坚挺,一下下地反复进入她的身体,她满脸通红,只能话都说不出来,抓着枕头闷哼。
他抱着她的腰用力,两人胯骨相撞,发出激烈的声音。
男人犹嫌不够,将她的腿抬起来放在肩上,继续挺腰深入。
激情中,她看到他的眼,在夜晚中无比清亮,眼神沉着而黏稠,令人心惊。
他发现她醒了,就压上来问:“我是谁?”
她自然知道他是谁,可他偏要问,似乎有种偏执。
她咬着唇承受他一遍遍沉重的撞击,那股酸胀感直震荡到天外去,及间隙才道:“你是……李…涿……哥哥……啊……”
“嗯……”他更激动了,将她摆成了一个羞耻的姿势,又是一阵狂风骤雨。
她的眼角泌出无意识的泪水,跟随着他在欲海浮沉。
“兰妹妹,说你要我。”他身上的不知是汗,还是别的什么,滴落在她身上。
他一口咬在她的锁骨上,声音急切:“快说呀。”
她还在一片迷蒙中,没多思考,便顺了他的意:“哥哥……我要你……嗯…要你……”
她每说一个字,他就狠狠地顶到深处,直到她的声音带了哭腔。被这种强烈的欲望所感染,她不由自主地夹紧了他,抬起腰迎合他一次次凶狠的撞击。粗硕的男根次次顶到深处,越发坚硬,急欲爆发。
细汗打湿了碎发,他急促地喘息出声,闭上眼睛:“嗯…嗯…要去了……”
她失神地仰起头,衣衫凌乱,几乎凌空地缠在他身上,纤细月白的腰身在他掌中绷成一条线。
“嗯……啊!”一道浊液从前端喷射而出,他低喘一声,一口咬在她浑圆雪白的肩头。
在她一声急促的尖叫之后,极致的快感绽放,李涿紧紧抱着她,长发凌乱洒在她赤裸的身体上,阳具死死顶到深处,与她抵死缠绵。
余韵之中,他喘着气,热汗挥发在寒冷的空气中,发烫颤抖的身体渐渐恢复过来,才从梦境回到人间一般回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