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呜咽两声,正要挣扎,腰就被按住了。
花蕊被湿热的唇舌完全含住,她再也忍不住,在那人的口中颤抖着高潮了。
她艰难地撑起双肘,想看清那人是谁。
这是,那人从被子底下探出头来,朝她轻轻地笑:“兰妹,你看那页书,就是想被这样舔吧?”
周兰瞪大双眼,看清了她床上的是谁。
——李济。
但是,是“他”,而不是她。
现在的李济,穿着一身黑色男装,长发顺垂,坐在她的床上,眉眼风流。
而且,没有任何的违和感。
……
周兰一个激灵,猛地从床上坐起来,喘着气。
周围还一片昏暗,外面响起清脆的鸟鸣声。
绣球端了盆子进来,见到她已经从床上坐起来,惊讶:“娘子起得真早。”
周兰环顾四周,都是熟悉的景物,心中才渐渐放下。
怎么会做了这样的荒唐的梦?
梦到和梁潇欢爱就算了,也许是白日有所思,梦到李济变成男人给她口是怎么回事?
周兰苦笑了一下,觉得自己有点疯魔了。
她揉了揉眼睛,掀开被子,从床上下来。走到桌旁喝了几杯冷茶,心绪渐渐平静下来。
绣球端了热水进来,给她净手洗脸。
穿好衣裳之后,见天色还早,周兰便拿了昨日的功课出来温习。
不过多时,隔壁就响起了轻微的水声,是李济起来了。
周兰捏着书页的手微顿,努力使自己忽略心底那一丝异样。
又过了会儿,听得一阵脚步声,接着有人来敲了她的门。
“兰妹,你起了吗?”是李济的声音。
同往日没有任何的区别的对话,周兰却莫名一个哆嗦。
她脑子空白了一瞬,然后回过神来,回应道:“噢!我马上出来。”
绣球把装好的书箱递给周兰,周兰心不在焉地提了,然后掀了帘子出门。
走到厅中,李济同往日一样,拿着一本书在背。
他穿了一身素净的衣衫,脊背挺直,身姿颀长挺拔,见她来了,转过身来,对她浅浅一笑:“你今日起得很早。”
不知是不是周兰的错觉,总觉得李济看她的眼神多了几分柔和。
她有些心虚,错开眼神道:“本想多睡会儿,结果被鸟儿吵醒了。”
“嗯。”他温和道,“早起些也好,走吧。”
说着,李济提着书箱走在她的前面。
她望着他走路的步伐姿态,越发觉得……好像有点不对劲儿。
周兰踟蹰着,半天没有动身。
李济见她没有跟上来,有些疑惑地转身,而后目光落到她的书箱上:“是不是太重了?”
他走过来,身上清新的墨香传到她的鼻尖,周兰蓦然觉得心砰砰跳。
“我帮你提吧。”他的声音柔和而沉稳,伸手接过她手中的书箱,“走吧。”
“哦……”周兰从发呆中回过神来。
她跟在了李济的身后,一时都忘了说什么。
李济转过头来,有些疑惑地问:“昨日没睡好吗?”
“还、还好。”周兰对上他清透的目光,慌乱地错开。
他轻蹙眉头:“怎么看你心不在焉的?”
周兰不知该说什么,只有轻咳两声掩饰尴尬:“咳咳,无事,就是昨夜窗户没有关好……兴许着了凉。”
不知道为什么,一看到李济,她就回想起那个淫乱的梦来,花穴被人吃的感觉到现在还很清晰。
李济定定看了她两眼,微微皱眉,没有再问。
70.不对劲
很快就到了澄园,周兰挑了一张宽桌坐下。
李济将两人的书箱放到旁边,坐到了她的对面。
一个童子端了盘子过来,放在桌上。
周兰盯着破旧木桌上的缝隙,久久未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李济看了她一眼,也不知她今日是怎么了。
他伸手去拿了一个鸡蛋,在桌沿敲了两下之后开始剥。
桌上蒸腾着热气,周兰透过雾气看对面的人。
他细眉修长,应该是专门修饰过的,鼻梁秀挺,好是好看,不过这样的线条,对于女子来说有些刚硬了。
周兰的视线又集中到他的手,发现那手不同于一般女子的纤细秀美。
他十指修长,骨节分明,白皙光洁的手背上,隐隐有青筋显现。
他的手指,还真的不像是女人呢。以前从来没有在意过,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关注到了这些细节。
不像女人……真的是这样吗?周兰马上又开始怀疑自己。
和她生活在一起这么久,突然就说觉得李济不像女人什么的,简直是荒谬。
会这样觉得,说到底,还是受了那个梦的影响。
周兰懊恼起来,她到底都在想些什么啊!
李济发现周兰很乖地坐在他对面,认认真真地盯着自己剥鸡蛋。
她目光微凝,秀眉蹙起,似乎在研究着他手中有什么宝贝,连粥都忘了喝。
李济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疑惑中带了点好笑:“有什么好看的?”
他望过来的时候眼眸微润,冷寂中透了一丝柔和。与平日好像没有什么分别,但看在她眼里,分明又有些不一样了。
对上李济的目光,周兰慌忙地错开:“没、没什么。”
“是饿了?”他轻声问。
李济刚刚剥好的鸡蛋,白生生一颗,随即放到她的碗里:“快吃吧。”
平日里都是周兰帮李济剥鸡蛋,今日她神思不属,连筷子都忘了拿。
在李济的提醒下,周兰才恍然回神。
“哦……好。”她埋头去喝粥,掩饰自己的失态。
两人在沉默而诡异的气氛之中用完了早膳。
走的时候,李济要帮她拿书箱,周兰忙过去抢了过来:“姐姐,你辛苦了,还是我自己来吧。”
从他的手中接过箱子的时候,周兰不小心碰到了他的手指。
她一个哆嗦,差点身体不平衡摔了一跤。
李济有力的手臂揽住她的腰,接住了她。
“怎么这么不小心?”轻缓的声音从头上传来。
被他抱在怀中,周兰心中有一丝微妙的悸动和慌乱。
“啊……刚刚没有看路。”她退开一步,微红着脸道。
李济盯着她绯红的脸良久,难得地笑了一下:“兰妹,你今日怎么回事,看见我都开始害羞?”
周兰心虚得不行,她那龌龊的心思,生怕被他看出来来了,于是捏着衣角不语。
但好在李济只是随口一说而已。他轻轻地捏了一下她的脸蛋,然后拉过她的手:“快去讲堂吧,我牵着你,别再摔了。”
周兰想说自己不会摔,但是被他拉着手的感觉,有种异样的心跳,她诡异地没有开口。
本来,两个关系好的女子手挽着手去上学是件很正常的事情,但是周兰莫名觉得有点心虚。
她一直在思索,到底是哪里不对劲。
最终得到的结果,就是她自己有毛病。
不仅晚上梦见姐姐变成了男人给她口,连白天都开始幻想了。
真的是……太下流了。
她一边红着脸,磨磨蹭蹭被李济牵着手去了讲堂,一边暗自反省。
都怪梁潇,整日里看些什么不正经的画册,连带着她也奇奇怪怪的了。
夫子讲了一上午的课,到了中午的时候,周兰收拾了东西准备回去。
这时候听见很多人聚在那里议论着什么,听见在说什么“男院”之类,她轻蹙眉,走了过去。
“出了什么事吗?”周兰见孙子菡也在那里,拍了拍她的肩膀问。
孙子菡回过头来,见是周兰,拉过她到一旁八卦。
“你不知道啊,昨晚都闹翻了!”孙子菡道,“巡夜的抓到了几个夜莺,还有人是男院的。”
周兰一怔,随即抓紧了孙子菡的袖子:“你说男院?”
孙子菡点头:“对啊,难以想象吧,富贵人家的公子,也有出来做这个的。”
“那子宁……”周兰想问他怎样了,但是话一出口便觉得不妥。
于是生生拐了弯:“子宁……也在男院,出了这样的事情,会不会有什么影响?”
正如昨日子宁所说,要是真的要告诉子菡的话,她还要头痛一番该怎么说。
孙子菡倒完全没有想到这茬,她摇着扇子道:“子宁?他能受什么影响?这下男院戒严才好,免得他整日不学无术的,惹得爹爹心烦。”
周兰咬着唇:“那你今日见到他了吗?”
孙子菡瞥了过来,感觉今天周兰提到子宁的次数有点多。
“嗯,他早上来了一趟,说是爹爹给我做了新衣裳。”她转了一圈,向周兰展示她的新衣服。
孙子菡笑道:“不错吧,就是我穿的这身。”
周兰这才注意到,孙子菡穿着一件月白的衣裳。
她盯了一会儿,发觉这件衣裳和孙子宁昨夜来看她时候穿的那件有点像。
周兰:……
周兰勉强道:“……是不错。”
孙子菡笑道:“这个小子,还算有点良心,总算记得我这个姐姐。”
知道子宁安然无恙,周兰才松了一口气。
之后孙子菡邀请她出去跟几个朋友喝点酒,周兰想着马上要大考,于是婉拒了。
晚上的时候,周兰照例跟李济一起温书。
她看书的速度很快,记忆力好,只用了两天就把四书五经都看了一遍。
她花了很多的时间默写,这期间,李济也有不会的地方,就来问她。
两个人同往常一样相处融洽。
唯一一点就是,每当李济坐得近了的时候,周兰就觉得半边身体都绷紧了。
说不清什么缘故,就是有点紧张。
她抬头偷瞄他的神情,他眸色浅淡,眉目平静,垂眸看着书卷,看不出任何风波。
71.考完
看着他的时候,忍不住就会想,他若是男子,必然会是很俊秀的一个人。
周兰觉得自己简直有毛病,她压下那些诡异的念头。
还好,李济不仅没有责怪她偶尔发呆盯着他看的奇怪举动,相反的是,两人的关系还比从前亲密了许多。
他从前冷冰冰的,面目严肃,但现在看着她的时候,目光像春日里软和的雨,含了几丝涟漪。
他以前从不会说起家中的事情,现在闲暇之时,偶尔会跟她提一提。
“所以姐姐,你原来家中有一个哥哥?”周兰第一次听他说起。
“嗯,”李济的目光放远,露出怀念的神色,“我哥哥名叫李涿。”
“三年前,父亲病逝,我从书院回了家,我妹……哥哥恸哭不已,接下来几个月都神思恍惚。一日去拿药的时候,马车在山路上不慎跌落,去了半条命。”
“家中境况不好,她每日以泪洗面,哀痛伤身,第二年冬天的时候就去了。”
这正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当时母亲病得不能起身,家中唯剩下他一个独子,姨婆眼红家产。
没有办法,他同母亲商量,代替妹妹去书院上学,说不定还能争一个功名,有所转机。
那以后,他就不再是李涿,成了李济。
开始的时候,最为艰难,他从前在家中,不过只读了几本开蒙的书。
而妹妹在书院中,都是要考乡试会试的人了,所以到了书院,越发努力,每日看书到深夜。
成了李济,也意味他永远不能嫁人,舍弃了作为男人的情爱欲望。
他知道这是迫不得已,但同时也知道,这是他的一个机会。从前,只有女子才能读书做官,现在,说不定他也可以。
李涿怕自己露了身份。好在三年不见,从前的相熟的“姐妹好友”已经疏远了,就算容貌上有些变化,也可以解释得通。
更何况,他自己很注重这方面,从不与人深交。
只有周兰是一个例外。
李涿正怅然着,忽觉肩膀上一沉。低头一看,周兰好像是被他说的话感动到了,眼中含着水光,窝在他的肩头。
“姐姐……没有关系,以后我会一直陪着你的。”她靠在他的身上,软软地挽着他的胳膊,安慰般地道。
李涿失笑,明明他都没有哭,她倒是感伤上了。
他揽过她细瘦的肩膀,轻轻“嗯”了一声。
夜风轻盈,两人的身躯互相温暖着。
时间很快过去,也许是因为男院戒严的缘故,子宁再也没有来过。周兰也难得睡了几个好觉。
大考的那天,周兰早早地起来了。
她两日前便复习完了,所以今日便格外胸有成竹。
考试是在最北边的讲堂举行,进去的时候先搜了身,检查笔墨纸砚,防止有所夹带,桌子也被人全部清洗过一遍。
序号是重新打乱的,周兰的座位在第一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