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类别:游戏动漫 作者:常芸公主楼大人曲寒尽 本章:第31章

    “朕要去瞧月娘了,再不去,美人恐要闷闷不乐。”李杸像是念起了何事,一瞧那散落于棋盘上的黑白子,又将摩挲于手中的棋子扔回棋笥里。

    “这盘棋……朕改日另寻高人再下吧。”

    想告诫的话似已言毕,陛下已然丢了雅兴,于此,她终是可以离宫回府了。

    作势恭然退步,待这天表之姿慵懒地离殿,温玉仪才敢淡然起身:“陛下有事缠身,臣妾就先行告退了。”

    殿外草木摇落寒霜,凉意袭人,偏透着凄清之冷,深深宫邸迎秋雨,犹为离人散起落花。

    此乃陛下的思量,亦或是公主授意之托,她已不愿深思,如今若想活命,唯有逃出上京。

    温玉仪未感悲切,也未感惊骇,思绪出乎意料地平静。

    好似昔日里的千思万绪在顷刻间解出,她再不必顾及温家,再不必受公主留难,再不必纠缠于如麻的心念里。

    再不必……见他生怒。

    夏蝉愤恨的问语缠于心间未散,她不觉自嘲,当初为何不想方设法地逃去别地……只要得大人应允,她便可无牵无挂地离走。

    顺陛下之意走了,她能护下母亲,也能保自己的小命。若一五一十地告知楚大人,她不确定,她无法笃定大人会拼死相护……

    楚大人心思难测,她向来看不透,一走了事,好过自陷泥沼。

    片片枯叶飘落至殿檐壁角,入目的尽是红墙金瓦,她再行宫道时,闻听有步履临近,心上无澜远眺,撞见的仍是那礼部侍郎。

    “拜见孙大人。”

    温玉仪见景轻俯身子,再不拜礼,怕会让人觉她太不懂礼数。

    “同病相怜,何需行拜,”行来之人隐约轻哼,擦肩时步子一止,立在她跟前怅然而望,半晌低声回道,“若真要行礼数,应是下官拜王妃娘娘的。”

    此人垂首立定,真向她毕恭毕敬地行了一长揖,似有话与她说,当下未有要离去之意。

    将话中的一词轻念,她嫣然一笑,柔和问着:“孙大人说同病相怜,又是何出此言?”

    孙筠言近旨远,眸色掠过一丝不甘,无奈开了口。

    “皆被婚旨所困,一世不得安宁。”

    方听宫人言说,这位礼部侍郎与公主性子不相合,定有怨恨藏于心里的,温玉仪仰目浅望,觉察自己正立至一棵遮天槐树下,日晖被悄然遮挡。

    她平心定气,眼睫徐缓翕动:“看来孙大人十分不满与公主的亲事。”

    “莫非娘娘满意?”心有惆怅隐忍了多时,孙筠忽地望她,双目微泛了红。

    她自是对婚旨有所埋怨,只是随着朝来暮往,那怨念已断,如今和大人共处甚欢,她知趣而安。

    几多深夜与大人缠欢于被褥间,时而觉着在床笫寻欢时,他应是真切愿护她在怀,真切地愿和她说几句话……

    蓦然低笑,她轻声回答,嗓音若琴弦轻拨:“能和楚大人相敬如宾,得无上荣华,本宫已知足。”

    孙筠轻嘲般一扯唇角,负手而立,眉宇渗出了一些愁绪:“娘娘看得开也罢,楚大人当初与下官说,此道婚旨只是为堵朝堂非议。下官若敢欺上公主分毫,这礼部侍郎之位便要让与他人。”

    “下官迫不得已,只能接下圣旨……”

    言至最后,男子不易察觉地切了齿,负于身后的双手紧握,指尖欲将掌心攥出鲜血来。

    大人挑选的这一驸马似乎对婚旨恨意颇深,二者将来应不好收场……

    温玉仪明眸轻缓回落,回望来时路,心下已释然:“夫妻二人了不干涉,井水不犯河水,落得清静,也未尝不可。”

    “娘娘倒是想得惬意……”

    孙筠闻语大笑几声,小声凄悲,似觉她已无可救药:“难怪楚大人还让下官识趣些,让下官像娘娘一般乖顺听话,莫想些遥不可及的黄粱美梦。”

    第48章

    美人儿,跟我回晟陵!

    她无意猛然一滞,

    浑身不由地僵愣。

    近日滋生而起的念想被霎那浇灭,连同滋长的一切妄念消逝无痕,心坠到了谷底。

    于他眼里,

    她只是个服顺听命的王妃,令他省心少事,

    有这温顺的性子便是他最欢喜之处。

    如此和准驸马说,

    大人是思量着与公主继续保持那不伦不类的干系,告诫着驸马,将来之日佯装未闻未见。

    而她终究是任他差遣的一名女眷,被召之即来,

    挥之即去,发泄着无止境的欲念。

    “应从楚大人之命,

    是本宫的分内事。”

    良晌回言,温玉仪敛眸一动未动,容色静若平湖。

    若非仔细端量,无人能洞察出,她暗自扯住的衣袖已被揉皱。

    孙筠见王妃这般无所求的模样,愤慨尤甚,怒笑一声,

    决意不再言谈:“关乎娘娘,楚大人只道了这一句,

    其余的所思所量,皆是半句不离公主。”

    “娘娘不觉受了耻辱,下官觉得此乃奇耻大辱……道不相谋,

    下官已无话可说。”

    许是语声大了些,

    来往而过的宫人频频瞧望,面色添了层疑惑,

    掩唇窃语,所议的像是她与这礼部侍郎争吵之景。

    她惊觉已在宫道旁待了许久,陛下的威胁未解,此时该想法子要出这京城。

    “皇宫流言蜚语较多,非我等能久留之地……”现下只为明哲保身,宫内若起了谣言,此名节怕是不保,孙筠赶忙一拜,走回宫道上,故作镇定地理袖离去,“下官先行退了。”

    这世上,她似乎不再对谁抱有期待。

    险些便要以为大人是真心转了情念,要护她在怀,决意与她和平共处完一生,她差点信以为真。

    此刻及时止损,为时还不算晚……

    温玉仪款款回坐于马车内,顺着微冷的秋风归府,遗落下一阵心凉。

    既是如此,她便再不去想“夫妻”二字,连同那应尽的本分她也要亲手斩断。

    那王府本就不是她该待之地,弃下所有杂念,她忽感自在,好似再是无牵无挂了。

    马车碾上巷道中的几粒石子,随之颠簸了几番,温玉仪扶稳轻撩车幔,对一路驶过的景致已有些许熟悉。

    虽是白日,檐下未明的灯笼仍光华映照,火红色泽熠熠生辉,衬得巷旁长窗更是清幽雅致。

    赏了几霎,抬起的玉指正欲放下帘幔,她忽听有人从后快步追来。

    唤声逐渐覆过车轮滚动之音,语调耳熟得很。

    “美人儿且留步!”

    那人影疾步奔来,跑得上气不接下气,与马车并行时朝她招了招手。

    她慌忙向马夫唤停,瞧清奔来之人竟是赫连岐,不免困惑横生。

    赫连岐?

    据她所知,这名晟陵使臣应早已出了城门,如何还会于街巷再遇……

    终是平复下喘急之气,赫连岐不羁作笑,一转目光,又落至她的颈处玉肌上:“总算给小爷我追上了……”

    公子松了松气,好在未见她被欺打后的伤痕。

    “赫连公子?”她柔声轻唤,不明此人何故折返回京。

    自从在茶馆中见了面前女子的可怜样,赫连岐着实放心不下,深思熟虑过后,心上有了些主意:“也没有别的事,只是想问问,那日美人回府后可有再被楚扶晏欺负?”

    黛眉更作拧紧,半晌听不出话外意,温玉仪细细回思,不解道:“公子说的是哪一日,本宫不明白。”

    “便是美人在茶馆饮醉酒的那日,”公子边道着,边想她定忆不起当日之景,就玩世不恭般闲散相告,“我恰巧撞见了美人正受着欺打,就英雄救美,带美人去青楼快活了!”

    “青楼?”

    “你带本宫去了青楼?”

    犹如听了天书般难以置信,她想起那时饮多了烈酒,便在茶馆中熟睡了着。

    醒来时她已躺在了寝殿内,望见的是那道清肃身影正于榻边阅着奏折。

    期间的事,彼时她全然记不起。

    “那楚大人……”温玉仪良久启唇,对那醉酒的后续之事尤感好奇。

    “他自然是跟着去的。”随性地一展折扇,赫连岐将扇子悠缓轻摇,故作肃然地一咳嗓,洋洋得意道。

    “放心,我可是为美人出了口恶气,让那楚扶晏在楼廊上等了两个时辰,最终还用的是他的银两!”

    温玉仪讶然好半刻,怎么也想不出赫连公子口中说的是何等景象。

    未想那位极人臣的楚大人竟会如此受他人愚弄,他究竟是如何思量的……

    实在未忍住心底涌出的笑意,她轻然弯腰,避于轩窗下掩面轻笑,随后再直起娇身正经相望。

    见此一幕摸不着头脑,赫连岐只见姝影沉默片晌,想她许是念起了伤心旧事,担忧地问着:“怎么,美人真受罚了?”

    “美人儿,跟我回晟陵!”

    他不忍心眼睁睁地瞧着姑娘陷于火坑里,此番有幸再见,便决心要带她一同而归:“小爷我护你敬你,绝不让你再受丝毫委屈!”

    青楼追欢后,本想去王府找她,可楚扶晏偏是不让靠近府邸,命府卫将他拒之门外,赫连岐凝望帷幔旁的这抹姝色,此刻果断想带她离京。

    温玉仪闻言忽愣,迟疑问着:“去晟陵?”

    “远离这地方,许能让你欢愉些,”不知她意愿何为,这浪荡公子蹙眉又思,随即好言相劝道,“你若哪时愿意离开了,便命人告知我一声,我随时可以带你走!”

    “不论何时?”她再三发问,打趣之绪倏然凝重,桃颜变得正色起来。

    见美人道得认真,赫连岐连声应下,拍着胸脯正气而言:“正是!我这人最见不得美人受欺,遇上了定是要鼎力相助的!”

    “不过我也无法一直留于万晋……”

    他惋惜作叹,一想家中还有琐事需料理,心觉不可再这般久待:“最多半月,半月后未得美人消息,我便真回晟陵了。”

    若有晟陵使臣同行,出此皇城便会轻易许多,加之去了晟陵还有歇脚之处,的确是一举两得。

    温玉仪淡笑着颔首,平静道谢:“本宫知晓了,多谢赫连公子的好意。”

    赫连岐拜别前递了张叠好的宣纸,她默然展开,上边写的是个客栈名,应是赫连公子在城中的暂居之地。

    此前一时情急说了谎,激起了此人的怜悯之心,将欺辱妻室的罪过都扣在了摄政王身上,她未料这位使臣竟耿耿于怀至今……

    她原想为楚大人解释上几语。

    可陛下的恫吓依旧徘徊未休,温玉仪凝神稍滞,借此让赫连岐带着离京,往后再与赫连公子坦诚也非全然不可。

    思索之际,忽有一道凌厉伴随寒光迫近而来。

    伴随着冷风,她感到一霎森寒,车帷被风吹起,缝隙间急掠过刀刃锋芒。

    温玉仪怔然侧目,见一把匕首已直直地刺在了脖颈旁!

    匕刃钉于舆壁之上,几缕青丝断裂而落,飘至裙裳一角,引得她猛地心颤,凉意直冒心头。

    那匕首若再偏离几寸,她当下已是死状可怖的尸首一具。

    “主子可有大碍?”

    马车外剪雪颤抖而问,惊恐地一撩帘幔,顿时长舒下气来。

    “发生了何事?”温玉仪使力拔出颈边匕首,惶惶反问道。

    “主子无恙真是谢天谢地……”后怕地喘不上气,丫头额冒冷汗,断断续续地禀告,“方才从房檐上跳下一面目狰狞的刺客,像是冲着主子来的。”

    “多亏……多亏了楼大人出手,打偏了飞来的匕首,才……”

    她闻声向窗外瞧去,此刻已不见刺客影踪,唯剩那浩然身姿直立不远处,剑眉紧蹙,眸中溢满担忧。

    望这道澄澈之影收长剑入鞘,她恍若隔世,忽觉听说他提亲的消息后,已长久未见:“本宫已不记住被楼大人救了几回,今时都不知该如何言谢了。”

    楼栩瞥望着刺客逃离的方向,面容凝肃万般,似庆幸着自己及时赶到,迟来一步,许是要悔恨终生。

    “方才那人身手了得,下官与他过了几招,仍被他脱身而逃。”

    “欲夺娘娘性命的,究竟是……”

    回眸之刻,他话语一顿。

    楼栩惊诧地看着舆内娇姝泛着清泪,眸底思绪似破碎了般,剪水秋眸透出的满是不安。

    她微然发颤,恐惧像是抑制不住地蔓延,双眸低垂,如同知晓着幕后之人是谁。

    而她轻抿唇瓣,偏偏对此不答。

    自相识之初,从未瞧她这般畏怯,所见的向来都是静若止水的姿态,楼栩愕然,忙安抚似的低语:“不问了,下官不问,娘娘不必慌张……”

    他凛眉微思,慎重又道:“近日有人想要暗害娘娘,下官派遣些人手,护娘娘左右。”

    这举动是他的作派,不论是何人受难,她深知若被这刚直的皇城使撞见,便能受他相护。

    可背后执棋者是当朝皇帝……

    他若插足这一事,整个皇城司恐要受到牵连。

    “楼大人的好意本宫心领了,可本宫无需皇城司插足。”惧意渐渐平息,温玉仪极是庄敬地一行礼数,心想纷争已愈发缭乱,不能将他再卷入其中。

    “本宫心中自有定夺,楼大人多此一举了……”

    匕刃上仍泛着冷光,她又望了几瞬,轻然将匕首藏于袖里。

    楼栩迷惑未解,心间疑虑重重,凝眉肃声再道:“玉仪,你可知适才你险些……”

    “本宫说了无碍。”

    镇然抬声打断其语,她迎视向庄肃的目光,良晌沉声道:“其中的因果复杂,楼大人定要千万小心,以免惹祸上身……”

    第49章

    妾身斗胆,恳请大人……休妻。

    窗旁女子柔缓摇头,

    示意着切忌多问,他骤然凝滞,紧握着手中剑鞘。

    忽而有一念头涌现。

    她避之不言,

    兴许那人她无力抗衡…,楼栩犹疑在心,

    脑海里闪过那凛然身影。

    “是楚大人蓄意为之?他想杀妻?”

    温玉仪沉稳一想,

    缓缓发出轻叹,仿佛一切恶劣之举都被她那所谓的夫君揽了尽,恐后果难料,忙肃穆回道:“他待本宫很好,

    楼大人莫妄加揣测。适才遇刺一事,楼大人就当从未撞见。”

    可眸前男子似不愿善罢甘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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