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类别:游戏动漫 作者:常芸公主楼大人曲寒尽 本章:第17章

    白皙面颊透了几分红晕,跟前这娇丽之色的确勾人得紧,

    他缓缓朝下看去,眸光顺着她的冰肌落至颈间。

    “罢了,

    春宵一刻,时隔多日,本王确是有些想了。”

    见他倾身而下,薄唇欲落于颈窝,她羞涩一唤,已忆不起当初是如何与他醉酒圆的房。

    “夫这柔花似的娇娆女子挠人心痒,楚扶晏无声克制着欲妄,

    又问:“可有学过?”

    “学什么?”举动微止,她瞧望唇瓣离得太近,

    耳根泛起薄红。

    他意味深长地轻笑,极有耐性地回着:“自然是侍寝。”

    那一回圆房后,的确是想过要学帐中之仪,

    对此她还寻了春宫戏秘图来,

    可之后将他惹怒多回,这事便忘了。

    “还没来得及……我……”

    温玉仪羞怯地道着,

    脑中浮现的尽是那午后翻看的不堪之画。

    还有一个原由,便是她找不着人能授她风月之事。府邸的奴才女婢她难以启齿,而去青楼楚馆又太失得体,她暗忖过几刻,皆是无果而终。

    楚扶晏漫不经心地一瞥窗外寂空,随之回望,轻抬她的下颌。

    “瞧了那么多春宫图,还不会?”

    “哪有女子一看便会的,必然是要躬身力行才能学会。”语声是愈发小了,她将目光垂得极低,顿了顿,实感羞愧难当。

    “哪像你们男子,都是无师自通的……”

    眼前清冷像是明了般低笑,猛然一揽,便将此柔色揽至床帐内:“夫人为何不让我教?”

    恰于此时急掠过一阵夜风,经月色照下的树影颤动不止。

    温玉仪忽觉身子如那被风吹弯的枝叶,瞬间下坠,定神时已攥紧了他的袍袖。

    “可……可以吗?”

    她阖眸不去瞧望,双颊浸染红霞,觉察他已拥揽着腰肢,才缓慢松了手。

    娇体轻弱,宛若凉风再强劲一些,便能将她吹散,楚扶晏感着怀中无骨般的柔软,有一念头忽地冒出。

    “这样听话,本王都不愿欺负了。”

    他想将这易碎的璞玉护于怀里,任屋外风吹雨打,至少于他目光所及处,不可让她经受欺负。

    他一念而起,想……将她占有。

    “夫君……这是在怜惜我。”听罢低低一笑,她未觉眼前男子私心渐起,只道是自己当真取悦了他。

    “实不相瞒,是有些疼惜,”他转瞬又想,方才之念着实荒谬,隐隐窃喜道,“不过夫人玉软花柔,此夜缠绵,为夫不会放过……”

    她本就是他的妻,他怎般摆布与侵占都不为过。因她本就是他的,先皇遗诏,奉旨成婚,她愿或不愿都改变不了。

    发簪已不知不觉被取下,墨发倾落之时,碎吻随之沉闷而落。

    耳根下的绯红蔓延至脖颈,止于先前被剑刃割破的伤口处,又被薄唇被覆上。

    衣带一散,平静的心潭上似炸开了几道天雷。

    温玉仪心颤不休,所落之吻越发浓烈,似不可遏了。

    轻薄罗裳从玉肩褪落,灼息微洒,似纱幔般拂过凝脂玉肌,她不免低吟。

    “夫君别这样……我痒……”

    虽是这般道着,这娇玉般的身影却欲迎还拒,无时无刻不撩拨着他的心神。

    轻吟声飘荡于罗帐内,将榻上一方春意搅得翻天覆地,气息渐渐交缠相融。

    他神思一恍,只觉一处清弦即将断裂。

    “夫人这是拒,还是迎啊?”

    楚扶晏喑哑而笑,蛊诱般俯望怀中璞玉,目光顺着玉肌游移而上,终落至温软樱唇。

    他俯身轻啄,试探性地转深,随后似在安抚她,含糊其辞道。

    “又非头一回,不必羞涩,安心交给我……”

    心上羞意迟迟未消,恍惚间记起春宫册上望来的几幕,趁着旖旎间隙,温玉仪回应起这一举缠绵缱绻,自然而然地吻上他的喉结。

    断弦之声极为清脆地响于心中。

    他错愕一瞬,隐忍着的心欲紧绷到了极点。

    山崩地裂,冰消瓦解,不经意间,已是方寸大乱。

    “这便是你春宫图上学的?你可知自己在做什么……”

    楚扶晏炽灼垂望,难以抑制蠢蠢欲动之妄。

    “谄媚,”回语尤为诚恳,对视时她娇声倾吐,“谄媚男子,谄媚……楚大人。”

    “知晓便好。”

    风起云涌,心绪已被扰得地动山摇,他偏头落吻,掠过寸寸雪肌,想将这团大火也燃至她心底。

    “唔……”她不能再回话,话语随着大人的俘擒淹没于欲念中。

    发泄至深时,沉于耳畔的娇语转为低低呢喃,隐约能闻听得见。

    楚扶晏细听一瞬,旧梦乍醒。

    他听到的是,楼栩。

    此夜便是第二回,如梦如醉,二人却清醒于世。

    至少,她是清醒的。

    温玉仪真切地感受着丝许痛楚,自他而来,又因他而散。

    霜雪般的凉薄气息扑面而至,时而冷寒,时而炽灼,她堪堪承受,却无法再受下更为狠戾的惊涛骇浪之势。

    粼粼微光随柳枝晃动,犹如那花月情妄,低诉着半羞半喜的夜话。

    晨露垂落至新叶叶尖,微风不燥,桃花青柳于庭园回廊旁飘曳。

    一夜倒凤颠鸾,原觉着此番会陷入半日深眠,睁眸之时,她惊觉自己醒得意外的早。

    枕边凛冽若冷雪之人还未清醒,温玉仪骤然回眸,发觉他眼眸轻阖,墨发肆意而散,有几缕正与她颈部青丝缠绕。

    她微然一动,就感细微酥痒。

    而此肃影仅盖了衾被一角,其余的都在她身上。

    似乎在入睡后,她将这衾被抢了大半。

    慌忙归还了锦被,她伸手轻扯,不料将他惹了醒,无措般下榻跪地道:“妾身担忧大人受了凉,惊扰了大人美梦,实属不该。”

    未瞧清所见之景,楚扶晏茫然一看,眸底仍有睡意未散,再望搭着的被褥,眸子逐渐清明。

    “若你不惊扰,也会有府侍来唤的。”他似是忆起与她耳鬓厮磨,欲罢不能的绸缪之态,轻一咳嗓,正容起身,理起了衣袍。

    “沉迷美色,无心朝政,乃大忌。”

    犹如念及了何事,他边理着衣襟,边肃声问着:“那偏院的确是不配身份,本王重新安顿,让你居住的寝房离得近些,你可愿?”

    “嗯……妾身愿意。”

    温玉仪闻语不由一喜,想着终于可从别院搬出,住入王妃该居住的寝殿。

    此般讨好,能换来安居之日,换来后顾无忧,她便觉万分值当。

    看来这世间男子皆躲不过美色,并非是谣言谰语。父亲说的对,尽心取悦,奉承献媚,温家便能稳于朝堂之上。

    她转目一望,那双深邃清眸已归于冷寂,昨夜汹涌湍急之绪已回退得干净。

    除了公主,他从不惦念。

    既然得了自己欲求之事,温玉仪欢欣胜意,至于这位大人的一往情深与淡漠寡义,于她而言事不关己。

    殿门蓦然被叩响,门外传来府侍禀报:“大人,王妃娘娘,温宰相前来拜访。”

    “父亲?”

    温玉仪讶然而起,不解父亲为何来王府拜谒。

    温煊为当朝宰相,辅佐皇帝统领百官乃是本分,满朝文武本应对其敬戴。

    可手上的权势偏被一摄政王揽了尽,朝内皆传,这位空有其名的温宰相,辅佐的却非陛下,而是楚大人。

    无事前来献殷勤,亲自拜谒摄政王府,父亲的来意仅有一个。

    她无需深思也知,为了温氏与温宅上下,父亲才会拉下身段奔波而来。

    门外随侍候得久了,未听大人回话,恭谦问道:“大人是见,还是不见?”

    若是见了,定会观上一场父亲哀声恳求的戏码,以他之性,绝不愿听这些谄谀之言,也厌恶被他人烦扰。

    温玉仪回看向身旁清寂之影,依旧不怒而威,寒意凛凛。

    他面无神色,如若思索着什么,又朝她望去:“这回听夫人的。”

    温玉仪心下了然,虽说是听她之意而行,面前的人却是将此难题抛给了她。

    他想置身事外,不愿牵扯其中,如此是想将她试探。

    将昨夜掉落榻边的裙裳披于寝衣外,她恭顺俯首:“大人无需出面,妾身一人去见父亲就好。”

    冷眸深处似晃过了丝许笑意,若隐若现,模糊不清,楚扶晏正理完锦袍,极其淡薄地行出殿去。

    “有劳王妃,那本王便去处理朝务了。”

    昨日床笫承欢,尤花殢雪的影子已荡然无存。

    她赶忙唤来剪雪,一梳妆发,更上锦罗玉衣,去见家父一面。

    正殿肃静冷清,温玉仪走入殿中时,已望那昔日疾言厉色的身影伫立至一侧,目光频频向她身后瞥去。

    她浅笑着命人端来茶盏,亲身送上一盏热茶:“今日是何等日子,父亲怎亲自来王府拜会。”

    “楚大人呢?怎么只有你来接见?”温煊急切地张望,却望来者唯有她一人。

    第28章

    你话少,不算打搅。

    知晓父亲是别有目的而来,

    绝非是为了来将她看望,温玉仪从容以对,让父亲坐下细谈:“大人平日忙得不可开交,

    从不让人打搅。儿臣是温府来的人,自当由儿臣来款待父亲。”

    温煊左右为难,

    敛回视线后重重一叹,

    随后推心置腹般道出口:“为父遇了些麻烦,思来想去也只有楚大人能帮为父洗上冤屈。你是摄政王妃,如今温府有难,总不能见死不救……”

    “父亲详尽说来。”果真是有求于人,

    为温家奔忙……见势一顿,她肃立而问。

    眉宇间愁云密布,

    像是积攒了许久的愁绪决堤般倾泻,温煊上前一握她垂落的玉腕,惊慌不安道。

    “近日烽州官商勾结案扯出了一批官员,为父不知情,被奸人所害卷入其中……”

    “牵扯之人罪不可赦,温某恳请王妃向楚大人求求情……”言于此处,温煊猛地跪落在地,

    紧攥她的裳袖,走投无路般唉声叹气着。

    “此劫不过,

    温家……温家就完了!”

    “父亲快快请起!”温玉仪顿时慌了神,未望过父亲这般无计可施的模样,忙高声唤向两旁的奴才,

    “你们都看着作甚,

    快将温大人扶起来!”

    眼见着府侍前来搀扶,温煊将来人猛然推开,

    不住地磕起了头:“王妃若不肯相帮,温某便长跪不起……”

    磕头抢地声瞬间充斥着大殿,不容迟疑,更不容相拒。倘若温家没落而亡,她也会沦落到潦倒之境。

    随人宰割,徒有虚妄,连活命都是奢望。

    “我帮,我帮就是了。”

    虽不谙朝政,她也知欺君犯上是死罪,温玉仪恍然若梦般应下,须臾间止了这难堪的场面。

    温煊一听,陡然跌撞地起了身,轻拍着袍角尘烬,再望她时,便像望着那唯一的救命毫毛。

    她这枚早被布下的棋,是该到了用武之地。

    “只是我人微言轻,大人兴许不听劝……”想那冷若寒玉之人怎会因她的几言而一改定论,她暗自轻叹,想起方才所闻,踌躇未决,正声问道,“父亲和我说真话。此次勾串,贪敛官银,父亲当真毫不知情?”

    事关重大,并非是她不信父亲,而是枉法敛财遭世人唾弃,遗臭万年,她不敢逃避此罪。

    温煊闻声诧异不已,一脸明公正气,忙辩解道:“温某向来瞻前顾后,谨小慎微,如何会这般行差踏错?”

    “失之毫厘,谬以千里的理,温某还是明白在心的。”

    “事关温府兴衰,我定会不遗余力而为,”作势思虑起劝说之语,兹事体大,令那人松口绝非易事,温玉仪陷入沉思,半晌后再回。

    “可我有言在先,楚大人的心思无人能知,我只能说情上几句,剩下的只能听天由命。”

    见她愿意施以援手,温煊自是破颜作笑,适才纷扰的愁忧从面颜散去,心头似落了一块巨石:“王妃所言甚是。有王妃讨情,温某便安心了……”

    “王妃毋需相送,温某谢别。”

    许是怕她作悔,温煊恭肃一拜后躬身退去,行至殿外,立马退得无影无踪。

    温府有难,她不得不帮……

    只是那欺君敛财的贪官污吏名单并非她能定夺,一切皆被那一人攥于手中。

    温玉仪于殿内立了良久,一时呆愣不已。

    盛夏难得凉爽,浮云掩住了当空炎阳,敛下半数暑气。

    且不说父亲是否被欺瞒在先,若沦为罪臣之女,恩怨无法勾销,她如何也不能过上那般低人一等的日子,被流放在外,再糟生死难料的局面。

    本想着讨回尊荣便不再向他叨扰,她大可过舒心之日,隐于王府,苟且偷安。

    然而事与愿违,温家朝势未稳,她只可再求上他一回。仅此一次,便再讨好一次……

    她这般劝服自己,待温氏稳固了势力,借此稳于朝堂,她就不必再取悦这位心思难猜的大人。

    楚扶晏是早就知晓此事,早就在名单上瞧见了父亲的名姓,才让她独自待客,意在想明了她心中所想。

    此番定要沉住心气,绝不可庸人自扰,乱了阵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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