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类别:游戏动漫 作者:谢玄翊郑太后李氏 本章:第95章

    皇帝已经失去了全部的?耐心,竭力抑制住怒火,将声线压平。

    皇帝问:“朕只问你一遍,此事与贵妃有没有关系?”

    韩维徳不假思索道:“陛下,究竟是谁人在陷害贵妃娘娘。贵妃娘娘是您的?妻子,是成王殿下的?母亲,她?没有理由要做这样损人不利己的?事情啊。此事必是有心之人陷害,奴婢请陛下详查,还贵妃娘娘一个清白。”

    皇帝负手背过身去,正准备直接传昭罪司副指挥使,耳畔倏然传来一声通禀:“回?陛下,相王殿下来了。”

    “他来做什么?”皇帝心下一沉。

    内侍回?道:“殿下说他抓到?了一个人,要将人带到?陛下面前问话。”

    “好啊,”皇帝脸色愈发阴沉,“既然什么事情都要赶在今天,便让他将人带上来吧。”

    没过一会?儿,谢玄稷便领着一个被绳子紧紧捆住的?女子进到?了殿内。那女子衣衫整洁,只是有几缕头发因为?挣扎得太?厉害,垂落了下来。她?口中被塞了布团,不住发出?呜呜的?声音。

    皇帝皱着眉头问:“此人是谁?”

    女子又呜呜叫了两声。

    皇帝隐约觉得这张面孔有些?熟悉,定睛一看?,一下子想起来了,“这不是含章宫的?露薇吗?”

    “正是。”

    韩维徳大叫道:“陛下,露薇已经失踪了数月,奴婢与娘娘寻了她?好久都没有见到?她?,却不想她?会?在相王殿下手里。陛下,您难道不觉得此事实在是太?过蹊跷了吗?”

    “这段日子朕鲜少去含章宫,竟不曾留意到?贵妃的?女官不见了。她?是何?时失踪的?,怎么不见你们来回?朕?”

    谢玄稷抢在韩维徳的?前头回?道:“自然是心中有鬼,所以不敢让旁人知道此事。”

    韩维徳道:“殿下莫要含血喷人!”

    谢玄稷直身跪下,仰视着皇帝,语气哀痛道:“儿臣业已查实,母后之死是贵妃指使贴身宫女露薇所为?,露薇已经承认了。”

    风暴

    韩维徳转头?望向?露薇,

    一脸的难以置信。露薇脸颊涨得通红,双手还在不住摆动着,

    想要比划什么姿势。

    见状,他立时?收回?目光,再度面朝皇帝,顿首道:“陛下,露薇是近身伺候贵妃娘娘的女官,连含章宫都鲜少出去。可偏偏就在孝端皇后丧仪的那几日,消失不见了。奴婢找遍了阖宫所有能找的地方,

    都不见踪影,那时?候奴婢就猜测是有什么人趁乱掳走了露薇。”

    皇帝依旧阴沉着脸没有给予他任何回?应。

    韩维徳又解释道:“奴婢并非有意隐瞒陛下,只是?陛下为孝端皇后仙逝的事情伤心?不已,

    奴婢怎好?拿这样鸡毛蒜皮的事情打搅陛下。况且露薇失踪绝非偶然,

    奴婢也怕贸然将此事上报会打草惊蛇。”

    说罢意?有所指地狠狠剜了谢玄稷一眼,

    方才?继续禀告道:“陛下,

    露薇失踪数月,却突然出现在相王殿下的手里,

    陛下不会觉得这有些太凑巧了吗?何况露薇跟随娘娘这么多年,

    若非是?有人对她施以重?刑,

    她嘴里又如何会吐出贵妃娘娘半个不是?。重?刑之下必有冤屈,还望陛下明察秋毫,不要使一人蒙冤啊。”

    皇帝眸光微动,

    似乎是?被些话说动了几分。

    谢玄稷却是?冷笑一声,驳斥道:“臣从未对露薇动任何刑法,若陛下不信,

    可传验身的嬷嬷将露薇姑娘带下去仔细验过,看看她身上究竟有没有伤痕。”

    韩维徳马上道:“陛下不是?不知道那些阴毒的手段,

    即便对露薇动了刑,她身上也未必会留下什么伤口……”

    “朕相信相王,”皇帝打断道,“她既出来指认贵妃,有什么话,朕也不妨听一听。”

    听皇帝这样说,谢玄稷却也没有急于将堵在露薇嘴里的布团拿下,而?是?自?行禀告道:“启禀陛下,自?孝端皇后突然病逝之后,臣便怀疑是?有人暗害。孝端皇后身子?一向?康健,即便当时?是?早产生下的长乐,太医也只是?说她身体虚弱,怎会无故早亡?”

    “后来臣听闻那日孝端皇后匆忙赶到福宁宫是?因?为有宫女走漏了风声,将陛下审问孟氏的消息故意?告诉了椒房殿的人。于是?儿臣顺藤摸瓜查到了露薇,将她带出了宫审问,结果还真让臣审出了一些东西?。”

    说到这里,谢玄稷恭恭敬敬朝皇帝叩了一个头?,请罪道:“儿臣自?知有罪,愿凭陛下责罚。只是?母亲走得这般不明不白,而?始作俑者却一直逍遥法外。儿臣实在心?有不甘,还请陛下彻查此事。”

    “你也是?一片孝心?,朕如何能因?此罚你,只是?……”皇帝瞥了一眼露薇,“这露薇毕竟是?含章宫的人,此事关系重?大。许多事情朕还需一一问清楚,总不能随随便便就定了露薇的罪。”

    谢玄稷非常识大体地回?道:“儿臣明白。”

    皇帝问:“恰如韩维徳说的那样,露薇连含章宫都不常出,又如何能够大老远的跑到椒房殿,在皇后的饮食汤药中下毒呢?”

    韩维徳一听这话,趁机为自?己?分辩道:“是?啊,陛下,况且奴婢听闻孝端皇后生前一直是?有碧云服侍左右。这碧云可是?相王府出去的人,怎么也算不在贵妃娘娘头?上吧。”

    谢玄稷冷嘲道:“韩总管倒是?对皇后娘娘身边侍奉的人清楚得很啊。”

    韩维徳用谦恭的语气说着最不客气的话:“若奴婢不事事留意?,处处留意?,只怕被别人嫁祸的时?候连分辩的余地都没有。殿下,孝端皇后可是?殿下的生身母亲。孝端皇后生前为人敦厚,也一直礼待咱们下人,阖宫上下无不感慕孝端皇后的恩德。可而?今孝端皇后去世还不到半载,殿下便要借由她的名?义向?贵妃娘娘发难。殿下,你即便是?不顾及是?非礼义,也该顾念一下天上的孝端皇后吧。”

    “韩总管好?伶俐的口舌,”谢玄稷道,“本王只愿韩总管听完了证言,还能如此巧舌如簧。”

    他拍了拍手,扬声道:“带证人。”

    没过一会儿,一个小厮领着一名?村妇走到了殿内。那村妇两腿打战,一见到皇帝就软到在了地上。还是?几个内侍将她架起,她才?勉勉强强行了一礼,颤抖道:“民、民妇参见陛下。”

    皇帝拧紧眉头?问谢玄稷:“这是?何人?”

    谢玄稷回?道:“回?陛下,孝端皇后的饮食此前一直是?一名?叫杏香的宫女料理。此人和是?杏香是?同村,常帮着杏香照料她的老母亲。去岁,杏香借着为母亲守孝的名?头?向?孝端皇后告假出宫,自?此一去不返。儿臣根据尚宫局的记档,查到了杏香的原籍,然后寻到了这位妇人。”

    他扭头?同那位妇人说道:“接下来的事情还是?由你来回?禀陛下吧。”

    “是?,”妇人道,“杏香的母亲并未过世,民妇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同宫里这么说。那天夜里,民妇见杏香偷偷摸摸回?到村子?,神情十分古怪,只说要带着老母亲即刻离开京城。民妇那时?就觉得有异,疑心?她是?在宫里犯了什么事被赶出来的,于是?扣着她的母亲不让她带走。她在情急之下,将事情的前因?后果都告诉了民妇……”

    “一派胡言!”韩维徳大喊。

    “韩维徳,”皇帝冷眼望着他,“你是?想造反不成?”

    妇人咽了口唾沫,继续说道:“她说她是?受了含章宫露薇的指使在皇后娘娘安胎的汤药里下了一些慢性毒药,后来她怕此事牵连家人,不肯再做,所以背着露薇私自?回?了皇后,这才?有机会离宫。”

    妇人的话音刚落,韩维徳便着急开口道:“陛下,那杏香才?出宫没多久就被歹人所杀,怎么可能和这个村妇说这些话,这分明就是?相王构陷。”

    “又是?被歹人所杀,”谢玄稷不紧不慢道,“韩总管不留心?福宁宫的事,倒对椒房殿的宫人去了哪一清二楚。此事从未上报尚宫局,孝端皇后也一直以为杏香是?私逃出宫,敢问韩总管是?如何得知的杏香的死讯?而?且还连她是?怎么死的,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韩维徳答不上来,双拳紧紧攥着,指甲嵌进手心?里。

    皇帝扫了韩维徳一眼,心?里一时?间也明白了个大概。

    然而?就这么片刻的功夫,韩维徳又想到了可以攻击谢玄稷的说辞,索性直接同皇帝承认了一些事情:“陛下,奴婢不敢对陛下说谎,奴婢确有私自?窥探椒房殿的行径。相王从来都不待见奴婢,奴婢也是?为了自?保才?出此下策。对杏香的下落如此清楚,也是?奴婢对椒房殿事事留心?的结果。奴婢愿意?为此领罚,可奴婢发誓,奴婢没有做过毒害孝端皇后的事情。”

    皇帝胸口上下起伏着,不置一言。

    韩维徳眼见有戏,连忙觑了那村妇一眼,继续往下说道:“陛下,此妇满口谎言,相王的证词断然不能信。露薇若真的出来胡乱指认了什么人,那么她即便不是?被相王威胁,也是?被相王买通了。”

    “韩总管,你先不要太着急,你这般做贼心?虚的模样,是?很容易露出马脚的。”

    韩维徳冷笑道:“不过短短几个月,相王殿下倒像换了个人似的,让奴婢觉得好?生陌生。奴婢知道殿下因?为孝端皇后的崩逝深受打击,可殿下也不能恶意?揣度他人,失了本心?啊。”

    谢玄稷没有理会韩维徳的阴阳怪气,直视着皇帝的眼睛说道:“陛下,露薇在被臣审讯之后,招认了指使杏香在皇后安胎药中下毒一事。而?且她还告诉儿臣,在杏香离开之后,她寻不到机会直接在皇后娘娘的汤药之中下毒,便又买通了另一名?宫女,趁碧云不留意?的时?候在药碗里下药,而?且这一次做得比杏香还要隐蔽。”

    韩维徳听谢玄稷竟然这般胡编乱造,沸腾的气血直往头?顶窜,大喊道:“相王这是?构陷!陛下,陛下您千万不能听信他的一面之辞啊!”

    皇帝直接无视了韩维徳,径直看向?谢玄稷:“是?哪位宫女?”

    谢玄稷道:“还是?让露薇亲口说吧。”

    他缓缓走向?露薇,在她跟前慢慢矮下身去,伸出了手。

    韩维德浑身紧绷着,大气都不敢出。

    然而?在触碰到露薇口中布团的前一刻,谢玄稷手微微一顿,淡淡道:“没关系,你大胆地说。就按照你昨日同我说的,仔细回?过陛下。我答应你的事情,绝不会食言。只要你将下毒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清楚,或许还能保全你家人的性命。露薇,你昨日不是?说杏香死后,你又派了含章宫的……”

    就在这一刹那,谢玄稷一把拔出了露薇口中的布团。

    露薇飞快叫喊道:“杏香死后,奴婢没有再派过任何人去椒房殿,是?相王在说谎!”

    “没有再派?”谢玄稷把“再”字咬得极重?。

    韩维徳马上反应了过来,大声喊冤叫屈:“奴婢不服!相王这是?在诱供!”

    皇帝淡淡扫了韩维徳和露薇二人一眼,随后道:“把他们带下去,严加审问。”

    又对谢玄稷说:“你放心?,朕会给你一个交代。”

    这边人还没有走干净,小杜子?就领了邱志来向?皇帝复命。

    皇帝心?中已有了大概的判断,听邱志说了几句,也就懒洋洋地摆了摆手,告诉他接下来的事情等到抓回?了宁王和裴知行之后,他再行定夺。

    小杜子?正要离开,却听见皇帝叫住他:“小杜子?你留下。”

    小杜子?停下脚步,转身等皇帝吩咐。

    皇帝佝偻地坐在椅子?上,鬓间仿佛又多生出了几缕白发。他迟缓地开口,声音忽然有些沙哑哽咽,“韩维徳现在已经被送去昭罪司了,朕身边一时?间也没有一个得力的人伺候。你同你师父还有联系吗?他的腿脚好?利索了吗?”

    小杜子?闻言匍匐在地,痛哭道:“师父他,已经殁了。”

    幽闭

    窗外风雨如晦,

    雷声如鼓点一般在耳畔时轻时重的敲击着。殿内空旷而寂寥,为这个夜晚更添了几分瘆人的寒意。

    皇帝斜靠在夏榻上,

    一手支着脸,双目微阖。

    没过一会儿,殿内便想起了一道缓慢而沉闷的脚步声。

    “启禀陛下,贵妃娘娘奴婢已经带到了。”

    开口的是小杜子。

    皇帝闭着眼睛拂了拂手示意小杜子退下。

    偌大的殿内只剩下了皇帝和?郑贵妃两个人。

    到这时?候,皇帝方倦然睁开眼,有气无力道:“你来?了。”

    说完用力咳嗽了几?声,再开口的时?候嗓音比以往还要浑浊,

    “你没有什么要同朕解释的吗?”

    郑贵妃身着一袭青色的素衫,没有佩戴任何?钗饰。听皇帝这么问她,她也并?没有向往常那样哭了个梨花带雨,

    以求君王垂怜。她只是十分平静地揽裙跪下,

    又十分平静地开口回道:“陛下既已信了旁人之言,

    要降罪于臣妾,

    臣妾无话可说。”

    闻言,皇帝撑着床板直起身来?,

    直视着郑贵妃那双不复从前一般恭顺温和?的桃花眸,

    淡淡道:“旁人是旁人,

    朕要亲口听你一句解释。”

    自从韩维徳与?露薇被关进昭罪司之后,郑贵妃便知自己是要躲不过这一遭了。甚至更早一些,在皇后去世,

    玉婵入宫之后,她便隐隐觉得有人在对她布置一盘大棋。只是敌在暗,她在明,

    不论她如何?小心翼翼的防备,都还是难逃背后射来?的一道冷箭。

    今晨,

    听闻韩维徳忍受不了重刑,供出了她所?有的罪状,她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情绪。愤怒、恐慌、混乱,好像都没有。相反,她只觉得如释重负,仿佛悬在头上的那把刀终于落了下来?。

    她再也不必殚精竭虑地隐瞒些什么了。

    郑贵妃抿了抿唇,低眸道:“这些事情都是臣妾一人所?为,与?六郎无关。”

    皇帝听了这话,并?未急于反驳,也没有追问更多的细节,却是没头没尾地问了一句:“你知道这些日子朕为什么一直不愿召见你吗?”

    郑贵妃道:“臣妾知道,陛下是因为孝端皇后的事情迁怒于臣妾。”

    皇帝倒也没有责备她的僭越,反而缓慢地摇了摇头道:“孝端皇后崩逝还不到一月,便已有朝臣上奏要朕将你册立为皇后,甚至还有人让朕将六郎一并?立为太子,择一个吉日,将你们母子二人一同册封。梓兰,你便这般迫不及待吗?”

    郑贵妃苦笑道:“哪个女子不希望自己是丈夫身边唯一的女人,可臣妾知道,陛下是皇帝,陛下永远的身边永远不可能只有臣妾一个人。所?以这些年以来?,臣妾也一直在尽心竭力地侍奉陛下,妄图成为陛下身边最重要的女人。臣妾曾经以为陛下不能将臣妾立为皇后是因为皇后之位另有其人的缘故,却不曾想这个位置,陛下从来?不曾属意过臣妾。”

    皇帝眼中闪过一丝烦躁,“你指使宫女毒害孝端皇后,怎么还有脸同朕说这样的话?”

    “臣妾的确害怕孝端皇后诞下皇子,抢走了六郎的位置。手下人胡乱揣测臣妾的意思?做了糊涂事,臣妾不敢推卸责任。可是自从杏香出宫后,臣妾手下的宫人从未靠近过孝端皇后半步,相王指控的另派宫女投毒一事,韩维徳没有承认,露薇也没有承认。陛下缘何?执意认为孝端皇后的死就是臣妾所?为?”

    皇帝沉默了一会儿,反问道:“倘若此事不是你所?为,那还能有谁?难道是皇后自己毒死了自己吗?”

    郑贵妃垂泪道:“陛下如何?能够与?明白?一个做母亲的心,母亲为了自己的孩子什么事情不肯做?那时?候臣妾听闻陛下要将平嘉许给那北壬蛮子,心中就已是凄楚万分。可那时?臣妾想若那穆利可汗是个可堪托付的人,倒也就罢了。可他才到京中没多久便四处喝酒狎妓,将公?主的颜面,大齐的颜面,置于地上践踏。我这个做娘亲的如何?能不恨,如何?不想杀了他?”

    皇帝不为所?动道:“你若是为着平嘉想要杀掉穆利可汗,你自己动手便是,又为什么会与?乌热共谋?你和?他的通信朕都看?见了,他可许诺了你事成之后会倾全北壬之力支持六郎。所?以,如若朕不准备立六郎为太子,你预备如何??带着外族人来?逼朕的宫吗?还是让你处心积虑安插在朕身边的韩维徳直接下毒药死朕?”

    “臣妾怎会做这样损人不利己的事?”郑贵妃哽咽道,“臣妾联络乌热,也是怕穆利可汗乍然在京中出事,他会借着这个由头对大齐不利,所?以才想卖他一个人情,假意与?他达成同盟。他并?不相信臣妾肯为了女儿做到这种地步,所?以才搬出了六郎意在取信于他。最后他背信弃义,进攻雁州,实在是在臣妾意料之外啊。”

    她顿了一顿,又道:“况且陛下不觉得奇怪吗?臣妾与?乌热的通信本应在乌热手中,怎么会到了那位玉娘子手里?难道陛下真的没有怀疑过,自从孝端皇后去世之后的种种都是有人设计陷害。为的就是让陛下处置了臣妾,再疏远成王?”

    她跪着向前挪动了好几?步,拉住了皇帝的衣角,“陛下,臣妾原只是商人之女,比不得孝端皇后出身名门,能走到今日皆是仰仗陛下的恩泽。臣妾说句大不敬的话,如若陛下有什么不测,臣妾与?成王便再无任何?依靠,只能做了他人案板上的鱼肉。要说这世上最希望陛下长命百岁的,便是臣妾和?成王了。”

    说罢,她恨声道:“可有的人不一样,他在军队里声名赫赫,又极擅长在外朝邀买人心。如若这样的人对陛下怀有异心,那当真是防不胜防。臣妾自知有罪,甘愿一死。可臣妾只希望陛下不要轻信他人的挑拨,猜忌六郎这个好孩子。如若六郎再出什么事,只怕朝中再无可以制衡他们的人了。”

    又是一阵漫长而窒息的沉默。

    皇帝扬声唤道:“小杜子。”

    小杜子疾步走进来?。

    皇帝道:“传朕旨意,贵妃郑氏出言不逊,冒犯圣颜。朕命其即日起于含章宫静思?己过,非诏不得外出。”

    小杜子听到是这样一个惩罚,不由得一怔。

    皇帝皱眉道:“你是有什么要说的吗?”

    “没有没有,”小杜子连声否认,“奴婢这就去宣旨。”

    贵妃被禁足消息很?快便传到了谢玄翊所?在的长信殿,连同这个旨意一并?传到他耳中的还有皇帝心悸晕倒一事。太医说皇帝病势汹涌,只怕情况会越来?越危急。

    晁月浓替谢玄翊按揉着太阳穴,柔声道:“殿下也不必太忧心了,过一会儿,妾便同殿下一起到福宁宫侍疾。”

    谢玄翊握住了晁月浓的手,没有让她继续动作。

    他嗤笑一声,叹气道:“父皇为三哥一党所?惑,对本王与?母妃这般绝情,却不想到这个时?候,还得由本王贴身照料在他身侧。”

    来?传旨的太监顺势恭维道:“殿下,而今宫中已无皇后,未出宫开府的皇子又是您最为年长。这伺候陛下的事,还得由殿下多费心了。”

    谢玄翊道:“父皇尚在病中,不便有外人打扰,以免贻误病情。侍奉汤药的事情,本王和?良娣来?做便好。还要劳烦中贵人将那些打扰陛下静养的大臣一一回绝了,尤其是孟尚怀和?晏善渊这些人。”

    太监点了点头,又道:“虽说陛下让贵妃娘娘在含章宫禁足,可是并?未废去她的位份,她仍旧是宫中资历最老的人。值此非常之际,殿下可要让贵妃娘娘出来?主持大局?”

    “不必,”谢玄翊果断回绝道,“若此事顺利,本王自当奉母妃为皇太后。若不顺利,本王也无须牵连了她。”

    他又看?了一眼晁月浓道:“对了,你不是说孟氏怀孕了吗?那么宫外,咱们也可以一并?布置起来?了。”

    追杀

    谢玄翊没有同那内侍多说什么,

    如?何布置,布置到何种程度,

    晁月浓一概不知。

    可?是此时此刻,看着谢玄翊眼中熊熊跃动的火焰。不知为何,她?只感到了刺骨的冷,还有浓浓的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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