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类别:游戏动漫 作者:谢玄翊郑太后李氏 本章:第24章

    自?谢玄稷突然闯进含章宫,孟琬便?一直提心吊胆,只怕他会说出?什么误事。幸好除却闯宫,他后?来也没有再做出?什么难以挽回的举动?。

    但孟琬心绪还?未平复过来,才出?宫门,便?语气不大?好地责怪谢玄稷道:“殿下今日闯宫,实在太过莽撞,也还?好你之后?没再就?着人证的事情说下去,不然还?会像上一次一样……”

    然而这一次谢玄稷没有再说任何与孟琬争执的话,也未再去质问她在维护何人,直接无视了孟琬,扭过头对冯九道:“你送她回去吧,我一会儿?自?己找一辆马车。”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孟琬看着谢玄稷这般冷淡,也是觉得十分委屈,问冯九:“他这是同我置哪门子?气?”

    冯九叹了口气道:“王妃,你是错怪殿下了。他是因为听说贵妃突然把你叫走,一时情急,这才非要进宫的。”

    疏远

    马车的车轴在此时突然“咯吱”响了?一声,

    冯九赶紧弯下腰去探看。

    无?端的,孟琬的心?口也像一块枯木生出了几道?细碎的裂纹,

    尖锐细密的刺痛感随即透过罅隙渗了?进去,瞬间蔓延至她的全身。

    她不明白他们这辈子算是什么关系,他要为她做这样的事。

    他不是一直在猜疑自己吗?

    早晨出?门的时候,他还在为她的欺瞒声色俱厉的逼问她,怎么不过转瞬间他对她的态度就会有这么大?的转变?

    难道?他身上?也多?多?少少留有一些前世的印记?

    那段她极其不愿回想起的往事夹杂着令人窒息的痛楚,几乎要冲破她的禁锢将她一点点淹没。

    前世,谢玄稷也曾经做过一件在旁人看来极其冲动甚至可以算是愚蠢的事。

    彼时,

    他收到她邀他前往荻山的信件,他周围所有的谋臣都在提醒他此中极有可能有诈,况且就算是信件内容为真,

    也大?可以放任不管。

    毕竟太后眼下的困局于摄政王党只会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实?在没有任何以身犯险的必要。

    可他还是近乎自投罗网一般,

    只带了?几个亲卫便昼夜兼程地赶往北境,

    就这么将权柄与性?命拱手让与他人,也让自己十几年的苦心?经营顷刻间付诸东流。

    孟琬苦笑,

    她觉得自己当真是糊涂极了?。

    如果他真的带着过去的印记,

    难道?这样的他还肯不顾一切地再救自己一次吗?

    孟琬用力?扼了?一把自己的手腕,

    用身体上?的痛觉让将那些逐渐变得清晰的回忆压制住,也将胸中的痛意覆盖。

    她一直告诉自己。

    她不后悔的。

    谢玄稷那时逼谢昭明逼得那样紧,谢昭明又渐渐得知了?父母离世的真相?。所有人都知道?他和谢昭明的矛盾已然是一触即发,

    他们迟早会有你死我活的那一天。

    甚至禁军中已经有了?风言风语,是谢玄稷想趁这她北上?和谈的时候再次筹划一场宫变,将谢昭明拉下皇位,

    让成丰年间血洗福宁宫的惨剧再度上?演。

    那她还能怎么办?

    除了?对他下手,她还能怎么办?

    孟琬在心?里又重复了?一遍。

    对于当年那个选择,

    她从来没有后悔过。

    她只是有些难受罢了?。

    若不是情况太过紧急,她应该用更光明磊落的手段的。

    冯九那边给车轴上?好了?油,猛一抬头,只见孟琬站在风口上?,额发间冷汗淋漓,脸色唇色俱是白纸一样的苍白,身形微微摇晃,似乎要依靠右手扶着马车,才?能将身子站稳。

    冯九赶忙上?前关心?道?:“娘娘,你是不是身子不大?舒服?要先去附近找一家医馆看看吗?”

    “无?碍,”孟琬摇了?摇头,低声道?,“只是有些心?悸。”

    “心?悸可不是小毛病,一不留神是要出?人命的。”冯九严肃道?。

    “真的没事,只要歇息一下就好了?。”孟琬的手紧贴在轿厢上?,指甲几乎要嵌进木头里。

    她心?里不住地,别再追问下去了?,就让自己安静一会儿不好吗?

    可冯九还在尝试服她:“娘娘,您要是出?了?什么事情,殿下定然是饶不了?我的。”

    他越是这样,孟琬的胸口就越是绞痛厉害。

    她怕自己因为太过心?虚露出?什么破绽,急急错开了?话题,捂着胸口道?:“对了?,贵妃传召命妇入宫不过是极其寻常的一件事,殿下怎的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这话题转得确实?有些生?硬了?,但冯九只顿了?一顿,还是耐心?地答道?:“娘娘有所不知,闵宗朝有过一段秘史。朱太后临朝称制的时候,曾传召大?臣的夫人入宫叙旧,结果那位一品诰命夫人竟神不知鬼不觉地人间蒸发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孟琬道?:“我也听过这件事,是那位命妇和其他官员的夫人私下议论朱太后,被人与朱太后听了?去,这才?被秘密赐死的。那官员知道?自己夫人失踪是朱太后的手笔,自是不敢过问,于是这桩案子在外人眼里就成了?悬案。”

    冯九惊讶道?:“这样的宫闱秘辛娘娘是如何得知的?”

    孟琬敷衍回道?:“你先别管我是如何得知的,我自有我的门道?。我只好奇,当年的朱太后权势熏天,处置一个命妇自然是无?人敢什么。可如今郑氏只是贵妃,她难道?真的敢就在宫里行凶戕害亲王的王妃吗?怎么就值得殿下如此忧心?。”

    以孟琬对郑氏的了?解,郑氏不是这么冲动冒失的人。

    她若真敢对自己动手,即便谢玄稷和皇后那边势弱无?法还她一个公道?,御史台的文官又哪里是能轻易饶过她的。

    况且先前在福宁宫拜见帝后时,她虽维护谢玄稷,可终究是在两方之间斡旋,并?未蓄意挑拨。

    这一点谢玄稷当时也看出?来了?。

    他为什么会觉得贵妃有非要谋害她的理由呢?

    “其实?小人也觉得不至于,”冯九到此处,眸光一暗,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可这是殿下的一个心?病。”

    孟琬的神色亦是变得凝重起来,沉默了?片刻,还是追问道?:“怎么回事?”

    冯九问:“殿下可曾跟娘娘提起过秦嬷嬷?”

    孟琬思索了?一会儿,摇了?摇头。

    不仅是这辈子,就连上?辈子谢玄稷都没有和她提起过故人,抑或是少时发生?的事情。

    她前世甚至连冯九都不知道?,更不要秦嬷嬷。

    冯九许久没话,似是有些犹豫要不要把谢玄稷的私隐告诉孟琬。他抬眼又看了?一眼孟琬,觉得她脸上?的关切并?不像是装出?来的。而且此事也算不得什么大?事,孟琬如果实?在要知道?,她那包打听舅舅估计也能给她打听出?来。

    在孟琬认真地询问“秦嬷嬷”是谁之后,冯九还是照实?回答道?:“是殿下的奶妈。”

    提起这桩往事,饶是冯九这样喜欢嬉皮笑脸的人,脸上?也露出?了?伤怀之色。

    “其实?啊殿下和皇后娘娘虽是亲母子,但其实?并?不亲近。皇后娘娘是最重规矩的人,殿下和成王小时候都爱调皮捣蛋,可贵妃会去向陛下求情维护成王,而皇后娘娘对殿下总是该怎么罚就怎么罚。大?家总陛下偏心?,可那时候却是连陛下都看不下去了?,觉得皇后娘娘对殿下忒严苛,劝她‘小孩子嘛,对他还是宽容一些’。”

    “可皇后娘娘不听,‘惯子如杀子’。结果陛下生?气了?,觉得这是在影射他溺爱六皇子,就跟皇后娘娘‘那你儿子你自己教吧’,之后待殿下就不如成王亲近。”

    “后来也不知道?是谁进的言,是要一个皇子到南境军中,以安人心?。成王年纪小,郑贵妃也不舍得成王去,皇后娘娘就让殿下去了?。如此这般,父子亲情可不就疏远了?吗?”

    正着,又起了?一阵凉风。金乌西坠,落日熔金,冯九看了?看四合的暮色,道?:“娘娘,小的上?车再同你继续吧。”

    孟琬颔首,由冯九搀扶着上?了?马车。

    冯九坐在前头,话的声音和簌簌风声混在一起。不算太清晰,但也能勉强听见。

    冯九咳嗽了?两声,又接着道?:“刚刚把话扯远了?,咱们继续秦嬷嬷。若这世上?有什么人待殿下像家人一般亲切的,也就只有秦嬷嬷了?。秦嬷嬷手艺好,殿下小时候的衣裳玩具许多?都是秦嬷嬷做的。所以殿下长到六岁的时候,秦嬷嬷要出?宫,殿下还哭着鼻子挡在门前不准呢。”

    冯九边边忍不住笑,可孟琬却一点也笑不出?来。

    “后来陛下还特许秦嬷嬷每隔几月进宫看望殿下几次,刚开始皇后娘娘于礼不和,但陛下呢觉得不必在这样的小事上?计较,就给了?殿下这个恩典。谁能想到,皇后娘娘虽看着冷情,却是极有先见之明的。”

    孟琬心?口一揪,问道?:“是秦嬷嬷她……”

    她看见前方冯九的后脖梗子往前重重顿了?两下。

    “后来贵妃怀十皇子的时候,是觉得秦嬷嬷的绣样十分精致,便传她进宫让她教绣娘做蜀绣。结果秦嬷嬷去了?贵妃宫里,就再也没有出?来过。”

    孟琬追问:“那殿下后来查清这件事情是怎么一回事了?吗?”

    “不见了?一个奶妈而已,还是在贵妃宫里,这件事连刑部?也没惊动,就当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过去了?。殿下那时还小,当然是想弄清嬷嬷的死因,还在陛下面前哭闹过几次。结果陛下理都没理殿下,只又叫来皇后‘管好你的儿子’。”

    见孟琬始终沉默不言,冯九又叹了?口气道?:“所以娘娘,你也别怪殿下有时做事冲动,显得十分不近人情,他今日这般其实?也是因为太过在意……”

    外头风骤然大?了?起来,将轿帘拍在轿厢上?,啪啪作?响。孟琬一下子没听清,问:“你刚刚什么?”

    冯九拉了?拉马的缰绳,将马停住,恭敬道?:“娘娘,王府到了?。”

    孟琬下了?车,迎面就撞上?了?骑着枣红大?马的谢玄稷。

    他仍旧没有与孟琬先话,而是对着冯九抱怨了?一句:“怎么现在到?我给你骑的不是骡车吧?”

    冯九“嘿嘿”笑了?两声,道?:“刚刚在和王妃闲聊呢。”

    谢玄稷点了?点头,抬脚就要迈进府门,却听见孟琬在自己身后叫了?声“殿下”。

    他的步伐并?未因此停滞,又继续往前走?了?几步。

    倏忽又听见孟琬仓促跟上?来的脚步声,以及极其突兀的一声:“昀廷。”

    闻言,谢玄稷终于回过身,微蹙着眉头问:“王妃,你适才?唤我什么?”

    琬琬

    这次这一声亲昵的称呼并非情急之下的失言,

    而是孟琬有意为之。

    听?到他这样问自己,孟琬也只是敛衽屈膝行了个礼,

    便?从容不迫地解释道:“殿下恕罪,妾无意冒犯。只是适才唤殿下的时候,殿下一直不答允,这才……”

    然而她这边还没说完,那?边谢玄稷听到这套说辞,却是又不搭理她了,加快脚步向前头?走去。

    孟琬拿他没办法,

    只能硬着头皮跟上。

    这样赌气下去迟早要耽误正事。

    所?以一进府门,孟琬便?刻意作出哭腔,掩面道:“殿下昨日才说眼里心里只有妾,

    要和妾长厢厮守,

    怎的这么快就做出这般始乱终弃的姿态?”

    这般意有所?指,

    就差直说他穿上裤子就不认人了。

    谢玄稷步伐微顿,

    下意识看了一眼两侧的丫鬟小?厮。个个都站得笔直,但个个也?都竖着耳朵,

    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

    冯九捂着嘴用力咳嗽了两声,

    小?声揶揄道:“殿下,

    你今早不是这么跟小?的说的啊。这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殿下也?犯得着跟小?人扯谎?”

    谢玄稷脸色变得异常难看,却不愿让人瞧见他现在的窘境,

    冷声对身侧的人吩咐道:“我没骗人,你到后面拦住她,让她不要瞎喊,

    赶紧回房歇息。要是让下人听?了去,像什么话。”

    冯九撇了撇嘴,

    掉转头?才要退到后面去,谁成想?孟琬又胡说八道起来。

    “不就是为的那?个什么祝姑娘吗?妾知道,殿下买的钗环胭脂恐怕都送到她手?里去了吧,妾连个影子都捞不着。殿下若为着她实在是容不下妾,那?妾也?只好求了皇后娘娘,自请下堂,成全殿下和那?姑娘。”

    这番话一说出去,周围的小?厮丫鬟脸上的表情就更加精彩了。

    谢玄稷立时将冯九一把拽了回来,改口道:“她再这么胡说下去,给人听?了告诉母后,我便?真是跳进黄河洗不清了。你让她别说了,一会儿到书房去见我。”

    “殿下何不自己去和娘娘说?”冯九转着眼珠子讨价还价。

    “那?什么谁不是你编出来的吗?”谢玄稷拍了冯九的肩膀两下,“所?以自然应该你去说。”

    说罢,他也?懒得再管其他人的反应,径自朝着书房方向走去。

    不知为什么,冯九总觉得谢玄稷在拍他肩膀的时候,嘴角带着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

    冯九挠着后脑勺转过身去,又是一个不凑巧,正对上了孟琬直勾勾的目光,吓得他立刻打了一个哆嗦。他才想?说些?什么,就看见孟琬也?牵起嘴角,含笑道:“我方才都听?见了。”

    “娘娘听?见什么了?”冯九一头?雾水。

    孟琬故意卖着关子不说话,笑吟吟地看着他,给冯九看得心里发毛。不过她也?没有刻意为难冯九的意思,并未多做解释,也?没有多在院子里停留,后谢玄稷一步进到了书房里面。

    “来了,”谢玄稷坐在椅子上,抬眸淡扫了孟琬一眼,“你刚刚闹这一通,是为了和我说什么?”

    这次孟琬也?不行礼了,只在口头?上表达了一句极不真诚的歉意,便?道:“刚刚那?些?话都是妾胡诌的,殿下昨夜没有同妾说过那?些?话。”

    谢玄稷被这句话气得噎住了。

    他本想?说他说没说过这些?话,难道他自己不清楚吗?还需要她一本正经地来跟自己澄清?

    可挖苦的话才要说出口,梦境里的碎片却忽然在他脑海中拼接出了一句话,一下子在他耳边重现起来。

    自己好像还真在梦里赌咒发誓,说自己眼里心里只有孟琬一个人。

    虽说梦境虚无缥缈,但言犹在耳,乍然之间?倒叫他没法把呛她的话轻轻松松说出口。

    他便?只装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随口道:“这样的小?事,我自是不会与你计较。只是你往后别为了达到目的什么话都敢往外说,叫旁人听?见了总归不大?好。”

    孟琬十分敷衍地“哦”了一声,想?要把这一页赶紧翻过去。

    谢玄稷也?不着急提问,就等着后发制人。

    孟琬半晌不见他继续追问今早那?些?醉话是怎么回事,觉得他大?约也?是觉得那?些?话太?过荒诞,没有再深究此事的打算,悄悄松了口气后,又忍不住向他打听?起和案子有关的细节来。

    “对了,殿下今日在福宁宫说的证人是真有其事,还是只是殿下为了进宫寻的一个由头??”

    其实在摸清孟琬的底牌之前,谢玄稷不大?想?和她透露任何有关案件的消息。

    他之前也?是这样嘱咐冯九的。

    可适才闯宫的举动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合情理,除却是因为担忧孟琬,他也?想?不出任何别的原因。

    但这个理由是断断不能让孟琬知道的,否则他成什么了?

    他尚不知道冯九刚刚已然在马车上将他卖了一干二净,总觉得自己应该为闯宫找一个合理的动机。思忖片刻之后,还是承认了有新人证一事。

    不过再没说得更具体,只是将搪塞皇帝的那?套说辞又说了一遍。

    “审是审了,也?审出了一些?供词,但没有拿到什么物证。”

    这话说了简直和没说一样,孟琬腹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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