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别灰心,下次还有机会。”
“往后你要愿意,天天都能来放牧,等你适应了草原,就不觉得可怕了。”
他轻捏我迟迟不敢松开箭矢的手,打趣道:
“箭都要捏弯了,有我在,你别怕。”
“下回我也能射中狼。”
我不服气地松开箭矢,笃定地握拳:
“迟早有一天我会成为比你更厉害的牧民。”
“行,我等着那一天。”
贡达来骑着马,手腕一转随即抛飞一块碎石,驱赶跑远的山羊往回走。
透过他的笑,我读出了他的言下之意:
“你要学的还多着。”
气死人了。
我骑马追上他,也沿路捡起碎石,有样学样地赶羊。
之后的放牧,我同贡达来猎到一只黄羊。
贡达来射中羊的后腿时,我准确用套马杆勒住黄羊的脖颈。
那天夜里,我尝到了贡达来的烤羊腿,酥脆的羊肉外焦里嫩,汁水四溢,让人唇齿留香。
“给你。”
晚上,他在我的弓箭上佩戴黄羊尾巴制成的吊坠。
“庆祝你第一次打猎成功,距离最了不起的牧民又进了一步。”
摸着吊坠,我不知不觉间热泪盈眶。
我好像,已经离不开这片草原了。
宣诗雅再次找来时,我正帮忙给生不出牛犊的母牛接产。
我学的兽医,加上有老兽医坐镇,理应不会出差错。
可当我检查牛犊状态时,她猛冲进门,尖细的嗓音刺得我耳膜生疼:
“宣诗兰,都是有夫之妇了,还抢我爱人,你要不要脸了?”
原本温顺的母牛受了惊吓,奋力扬起后蹄。
绑牛腿的知青没能绑死绳结,竟让母牛挣脱开来,那蹄子笔直往我腹部踹来。
就当我做好肋骨断裂的准备时,贡达来护在我身前,蹄子严严实实踢上他后背。
他闷哼一声,畜主总算拉住缰绳,竭力让母牛恢复冷静。
“贡达来,你还好吧?我现在就去找卫生员。”
我捧着他的脸,心脏都快跳出胸腔了,想起身找人,却见妹妹叉着腰挡住我去路,点着我高声道:
“别想跑,我爱人去边境快半年未回家了,期间寄回家的钱票一年比一年少,肯定是给你这个狐狸精了。”
“勾引别人家男人,你个破鞋,真不要脸!”
我望着她新换的名牌表,那身价值不菲的大衣。
只觉得无比可笑。
说是钱票少了,可她穿得如此光鲜亮丽,显然过得无比滋润。
赶来边境挑我的刺,无非是觉得团长待在她身边的时间短了,因此疑神疑鬼。
毕竟,这桩婚姻是她抢来的,她自然成天患得患失。
“你看看,一个放牧的媳妇,能戴得起金镯子吗?”
她抓起我的手,愈发笃定:
“肯定是偷了我爱人的钱票,你个无耻的女人,你个贼。”
她越骂越起劲,而我满心都是贡达来挨的那一脚,厉声道:
“宣诗雅,你给我让开。”
她不松,相反抓得更紧,像是生怕我跑了。
而我也不客气,直接一巴掌抽在她脸上,把她那头波浪卷抓得跟鸡窝似的。
“让你松手,不长耳朵!你自个的家事跑来找我的茬,是当惯了三就觉得人人都跟你一样是吧?”
她养尊处优惯了,比起常年放牧的我,她只会用指尖抓,两下被我扯住头发按趴在地,整个人倒栽葱地埋入麦穗堆里。
“先前抢我的婚姻,抢完了还来纠缠我,你才是臭不要脸。”
我啐了她一口,听见母牛急切的叫声后,最终回到原位完成接生。
摸索牛犊状态,用绳索绑在牛犊四肢和脖子,指挥众人依次用力,将牛犊顺利拉出母牛体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