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感不太对,硬邦邦的。
但很结实,应该是腹肌。
就是不清楚有几块,回头到床上……
“咳。”
我头顶都快冒烟时,身后的贡达来轻声道:
“外头冷,回家在说。”
这下不冷了。
因为我熟透了。
等到雪地出现脚印时,面前出现一座座蒙古包。
有铲雪的牧民见了贡达来,讶异道:
“大雪都封路了,你居然还能把人接回来?”
“骑的还是乌青,顶尖的三河马,你平时都不让人碰的。”
大院全是人,见了马背后的我,都纷纷摇起头来:
“太嫩了,跟新生羊崽子似的。”
“连马都不会骑,别提放牧了。”
“那手能弹琴,可管不住牛羊。”
窃窃私语让我后背紧绷,手足无措时,有孩童捧着羊头骨迎过来。
我吓了一跳,下意识后退两步,里屋端着饭菜的阿妈笑道:
“那是贡达来先前打猎的羊骨,他们雕刻成工艺品,说好在他结婚时送来说好。”
她的蒙语与汉语夹杂,我勉强理解了含义,强撑着笑点头。
那骇人的羊头骨就挂在我背后的墙面上,门前堆积着羊粪弥漫着臭味。
牧民聚在贡达来周边,看着他举起菜刀宰杀打猎来的野猪,我缩着脖子,下意识闭紧双眼。
一切都让我不安,让我想念京市的四合院。
我不属于这片草原。
才来草原一周,我已然写了三封家书。
回信是妹妹亲自捎来的。
她来得很风光,吉普车浩浩荡荡地开进来,那司机还要当着牧民的面,规矩地叫她一声:
“团长夫人。”
宣诗雅烫着波浪卷,扭起腰时满身首饰叮当乱响,见到跟在羊屁股后头铲屎的我,她不敢置信地掩鼻:
“臭死了,姐姐,你现在都干起铲屎的勾当了吗?”
她抬手时,刻意露出腕间的翡翠镯子,拿捏着腔调:
“太可怜了,连屎都要往屋里藏,这堆干草不会是你们的粮食吧?”
宣诗雅踢着院子里的草料,我不理会她语调间的嘲弄,淡淡道:
“那是牛羊吃的。”
“那你们吃什么?自结婚后我顿顿都有肉,都吃腻了。”
“你应该每天都只能吃干馍吧?”
她腕间的翡翠镯子直晃我的眼,我不会跟她多说,趴上梯子去拨雪:
“信留下,你赶紧走吧,我不想看到你。”
仗着妈妈的偏爱,她自小凡事都爱同我争。
我愈是退让,宣诗雅愈是得寸进尺。
“诗兰,有件事我还要谢谢你。”
“多亏你替我来边境受苦,我才能过上现在的好日子。”
她缓步靠近,突兀用力一推我脚下梯子,我猝不及防向后仰倒,失声尖叫起来。
天旋地转间,我一头栽进温暖的怀抱里。
“别怕。”
贡达来抚去我眼尾的泪花,轻笑道:
“我接住你了。”
刹那的失重感让我手脚都僵住了,我紧紧抓住贡达来的袖口,半响没能回过神。
“你为什么推她?”
而贡达来扼住宣诗雅的手腕,疼得她面目扭曲,跳着脚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