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类别:游戏动漫 作者:岑鸢时云兴唐氏 本章:第139章

    明德帝气结,“你怎么尽惦着免死金牌?”

    时安夏道,“家族人多,干事的人多,闯祸的自然就多。多捏几块免死金牌在手上,睡觉也能安稳些。”她低头看了一下,一块令牌上写着“羽”,一块令牌上写着“影”,不由欣喜道,“这是调动东羽卫和西影卫的令牌?”

    明德帝衰衰的,“拿去吧。反正你们没有这两块令牌,也调动得好好的。”

    时安夏眉眼弯了一下,宝贝一般收进袖中,笑,“那怎么能一样?没有令牌,调个人还得听人家嘟嘟囔囔,说什么‘不想立功’啦,‘立功都没有成就感和喜悦感’啦。”

    明德帝也笑,“马楚翼那小子如今已经膨胀成这样了?”

    “人家都不稀罕立功了。”时安夏打蛇上棍道,“父皇,儿臣给您推荐个人如何?”

    “你又想安插谁进来?”明德帝喝了一口茶。

    时安夏捧着茶杯,乖乖巧巧地说,“五月武举,等我表哥唐星河拿下武举状元,您让他进兵部历练历练吧。”

    明德帝挑眉,“你这么笃定他能拿下武举状元?”

    “岑鸢参加,他自然没戏。可我家岑鸢不参加啊,那我表哥还拿不下状元,他哪有脸见我舅舅和舅母?”时安夏吹牛归吹牛,终还是叹了口气,“父皇身边全是信得过的人,儿臣才能安下心来。”

    安下心来做什么?明德帝心底莫名涌上一抹淡淡的离愁,安下心来才能去梁国吧。

    女儿女婿去了梁国,那唐楚君也会跟着去吧?

    明德帝想问:你母亲还好吗?你母亲和离后,可开心些?你母亲今后有什么打算?要跟着你们去梁国吗?

    千头万绪堵在胸口,千百个问题堆在喉头。可终究他只清咳了一声,淡淡道,“是该多培养些信得过的人,北翼江山才能稳固,敌人才不敢轻易践踏。”

    两人聊得正欢,西影卫韦行舟求见。

    明德帝宣。

    韦行舟进来以后,朝着明德帝行完跪礼,便禀报道,“皇上,李贵妃朝着御书房来了。”

    明德帝现在一听闻此女的任何消息,心情就很不美妙。那种苍蝇卡在喉头吞不下去吐不出来的不适感又来了。

    他原本眉梢眼角都带着笑,现在却沉下脸去,“她要敢来跪在朕御书房门外,就把她撵走。”

    他着实还没想到好法子来处置这个心机深沉的女子。祝凌修都问了好几次,他也没敢让李清慧去见上一面。

    他想着,等祝凌修身子骨养得强健一些时,再告诉他真相。否则活活气死了怎么办?

    光是李贵妃来御书房,自然不值得韦行舟进殿来禀。他道,“李贵妃来之前,让她宫里的姚公公去了颐门的方向。属下已经让人追过去瞧了。”

    明德帝一时有些疑惑,“她要做什么?”

    韦行舟告退,再去查实。

    待韦行舟离开后,时安夏皱眉道,“李贵妃恐怕是冲着儿臣来的。”

    明德帝心头一凛,“何以见得?”

    第310章

    海晏甚合朕意

    时安夏起身,靠近明德帝的御案台,拿起毛笔在一张空白纸上画了几条路,又在某几处打上圈儿,“这里是颐门,那么这边就是浣衣局和针工局,再过来这边应该就是刚成立不久的养蜂局。”

    明德帝还是没听明白,但想起件事,“这个养蜂局就是李贵妃要求建的,说是能给宫里的娘娘们供应新鲜蜂蜜。”

    “问题就出在这里。”时安夏道,“如果没猜错的话,儿臣一会儿出去,恐怕就会偶遇这位贵妃娘娘。她再使借口遣走齐公公或者送儿臣出去的别的太监公公,然后与儿臣攀谈。她误以为儿臣不认识路,绕两圈就把儿臣带上去颐门的路。”

    明德帝仍是一头雾水,“她带你去颐门做什么?难不成她还能指挥蜜蜂来攻击你?”

    时安夏点点头,“也许,她还真有这个本事。她死后留下了不少东西……”

    她之所以联想到这一茬,正是因为上辈子李贵妃死后留下的遗物里有许多自制花露。

    后来这些东西送到了内侍省统一保管,结果宫婢们许是对李贵妃留下的瓶瓶罐罐好奇,又都知李贵妃擅调香粉花露,便以为所有东西都是好的。

    也确实,大部分香露都极至珍贵。但其中有那么几瓶,其中一种被宫婢们用了,结果就被蜜蜂追着蜇。

    那几个倒霉的宫婢当场被蜜蜂蜇死,死状极其凄惨。

    后来太医院和大理寺联合查验,最后发现花露里含有强烈引导和攻击蜜蜂的气味。

    尤其在春繁季,正是大量繁殖幼虫的时节,工蜂脾气暴涨,蜂巢里的兵蜂数量暴增。

    一旦闻到这种气味,蜜蜂就认为有外部力量要对他们的幼虫不利。于是蜂拥而出,群起攻之。

    且,蜜蜂会变得异常强悍,战力是平时的数倍不止。

    杀人于无形!说的就是这种非常手段。

    明德帝听时安夏又讲梦里的事,不由得汗毛直竖。

    他知李清慧擅调花粉香露。凭着这一手,她这些年在宫里深得人心,倒也没听说害过谁。

    或许是因为明德帝忙于政事,常冷落后宫,并未对谁过于宠爱的缘故,反而保住了许多女子的性命。

    明德帝听出了话里隐藏的两件事。

    首先是李清慧“死后”,说明她死了。

    什么时候死的?

    听小姑娘早前的推断,应该就是李清慧给他下了毒,导致他早亡。

    所以……明德帝瞳孔剧震。

    不会吧!不是吧!在他们那个梦里,朕朕朕朕……死后难道跟李清慧合葬了?

    他本来在喝茶,一口水喷出来。

    喷出来的哪里是水,分明是他发自内心的血啊!

    水洒在刚画的地图上,晕开条条道路,也晕开那养蜂局。

    时安夏不知哪句话把明德帝给听激动了,忙关切地问,“父皇,您还好吧?”

    明德帝脸黑透顶,“还死不了!朕问你什么,你就答什么!否则朕治你个欺君之罪!”

    时安夏何等聪明的人,一下就知自己说漏了,忙捂嘴,“童言无忌,父皇不舍得治儿臣罪的……”

    明德帝这下可不管她插科打诨,“你告诉朕!她是怎么死的?死后葬在哪里?”

    时安夏颓然坐在桌前,用双手捂住眼睛,讷讷的,“您何必要给自己找不自在?听了之后除了犯恶心,于您的龙体一点好处都没有。父皇息怒,别听了啊!童言无忌……”

    “说!”明德帝怒了。

    时安夏吓得一颤。

    帝王之怒啊!

    她乖巧地捧着茶杯,眼睛盯着杯里浮动的青青茶叶,声音跟蚊子似的嘤嘤,“您中毒驾崩了,她自请陪葬。”

    明德帝在心里国骂了好大一声,“砰”的拍桌子,“岂有此理!她李清慧简直不是人!”

    时安夏瞧着明德帝上赶着来犯恶心,还把她吓得心一跳一跳的,就觉得不能让他好过。

    反正都恶心,那就一次恶心个够得了,“当时,儿臣在她的殉葬礼上听到她说‘若生不能同衾,那就死同穴吧。’”

    她一说完,就把耳朵蒙上,眼睛也闭上,耷拉着脑袋。

    明德帝:“!!!”

    一口气就那么堵在嗓子眼上了。

    再看那小丫头……他就更怄气。

    但也由此,明德帝想到了另一件事。如果李清慧擅调花粉香露,搞歪门邪道,很可能婵玉公主府里那些乱七八糟的催情迷药也有她的手笔。

    其实时安夏也想到了这个。

    为什么李清慧没有对明德帝用这些下作手段?

    两人几乎是同时抬头,目光相撞,都想到了这一点。

    这些年没用这些手段,是因为李清慧清高,不愿意承认自己入不了明德帝的眼。

    她总相信凭着自己的美貌和才情,一定能真正走进明德帝的心里。

    李清慧是骄傲的!

    因着这份骄傲,她不屑用任何辅助手段来得到明德帝。

    当她暴露了自己的野心,终于想用这些手段的时候,又见不到明德帝了。

    明德帝想起最近好几次,李清慧都一副愁苦样儿跪在御书房外求见,恐怕就是要来御书房祸害他的。

    这一想,顿时头皮发麻。

    两人你瞪我,我瞪你,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杀意。

    此人,留不得了。

    时安夏墨黑的眸底波澜微起,沉声道,“父皇,李贵妃想要儿臣的命,儿臣便要了她的命,不过分吧?”

    “准!”明德帝正色道,“但你要答应朕,任何时候,都要先保护好自己。朕要的不是两败俱伤,更不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朕要的,是单方面灭杀!”

    时安夏微微勾起唇角,“儿臣与父皇的想法一致。儿臣,也从不是肯吃亏的人。”

    明德帝胸口那股郁气终于散去不少,“海晏甚合朕意!你合该是朕的公主!”

    “儿臣即便不是父皇的公主,也必是父皇的子民!”时安夏字字有力,“儿臣永远是父皇的子民。”

    表忠心,任何时候都不晚,任何时候都不嫌多。

    尤其是对帝王,只要逮着空隙,就得表忠心表决心表立场。

    如此,才能深得帝心。

    终有一日,当她远在他国时,明德帝只要每每想起她时刻表达的赤诚,便会善待她的家人,以及与她走得亲近之人。

    时安夏站起身,扬起头,一脸国泰民安的笑,“那儿臣杀人去了……”

    第311章

    儿臣信因果

    明德帝只觉小姑娘那笑,不像是去杀人,而是去用个晚膳。

    他心头微凛,目光中满是忧虑,瞬间转了念头,“不用你一个小姑娘动手,朕下密令处死她即可。”

    他想到了因果。

    他想到小姑娘如今还这么小,实不该因他手上沾染了鲜血。

    曾经他从未考虑过这些,可今日小姑娘叫他一声“父皇”,他便忧虑上了。

    时安夏从明德帝深沉的眸色中,看到了一种……久违的,抑或从来没感受过的父爱。

    她眼眶忽的一热。

    原以为自己有了母亲的爱,对于父爱的缺失就不再渴望。

    可这一刻,时安夏喉头竟微微有些哽咽。

    但她却笑了,低着头,怕明德帝看出眼中的泪光,“父皇放心,儿臣信因果,不会无缘无故造下业。儿臣自……落水醒来,发现可梦前世,便是无时无刻不在警醒自己,不能随意造业。”

    是以她宽恕祖母,却又不愿让祖母心里好过,便是诛心。

    她对温姨娘不动私刑,也只是因为不愿手上沾染人命。直到温姨娘被律法处置,她这颗心才堪堪落下。

    她知裴钰往后会犯下“邬城黑色惨案”,是以让他斗试败北,从而在心态上影响他的科举。

    她从没想过要弄死裴钰,因为这一世的裴钰,还只是个学子,没犯过事。

    只可惜裴钰作死,自己把自己作进了监牢,作去了流放。

    前两日消息传来,裴钰因逃跑被官兵捉拿归案,过程中抢夺官兵手中的刀,被一刀捅穿,死了。

    这份业,算不到时安夏头上。

    对待继外祖母也是一样。

    曾经继外祖母朱氏给舅母下过专门针对胎儿的“碎骨香”,害了舅母肚子里的孩子;她便是把专门针对老人的“碎骨香”还给朱氏,一面装神弄鬼吓朱氏,一面让朱氏骨头疼得满地打滚。

    对于其他人,无论是惊蛰,还是肖长河等人,时安夏都喜欢扔给东羽卫去查,交给律法去办。

    她睚眦必报,却从不祸及无辜。如温姨娘的错,她从未算在时安柔头上。

    是时安柔自己不安分,才造成了如今景况。

    但凡时安柔乖一点,听话一点,她没想过为难这位庶姐。

    谁造的孽,谁承受。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今日若是李清慧要杀了她,而她反杀,便算不得造业。

    哪天去到佛祖面前,她也可以狡辩一二:我佛慈悲啊,人要杀我,我不得已反杀之,可怪不得我呢。

    时安夏又和明德帝说了详细设想。

    明德帝却是越听越觉得不可行,越听越觉得危险。

    时安夏无奈道,“您要真不放心,就让西影卫跟在暗处保护儿臣可好?”

    明德帝忧心忡忡下觉得可行,召来一排西影卫道,“海晏公主若是掉根头发,你们提头来见!”

    西影卫整齐划一,“是!属下定不负皇命!”

    要说这世间,比西影卫更懂明德帝的人,除了岑鸢和齐公公就没有别人。西影卫早前查唐楚君的时候,还不太明白“各方面”消息是什么意思,现在哪有什么不懂的?

    如今明德帝这就是爹护崽!

    西影卫各人都在心里暗笑,没敢把一丝一毫的笑意表露在脸上。

    时安夏抬起头问,“西影卫里,可有人能神不知鬼不觉把东西放到别人身上而不被发觉?”

    忽然西影卫动了,几个人在她面前晃了一下,齐齐跪在她身前。

    时安夏:“???”

    西影卫甲将手中有“羽”字的令牌双手奉上,“请海晏公主恕罪。”

    西影卫乙将手中有“影”字的令牌双手奉上,“请海晏公主恕罪。”

    时安夏温温一笑,“西影卫果然名不虚传。”

    刹那间,韦行舟残影般掠到她身后,顷刻间,甲乙手上的令牌不见了。

    时安夏一摸袖子里,令牌便是好好的放在里头。

    她是一丁点感觉都没有,不由得眉眼弯弯,“甚好,就你了。你扮成太监跟我一起出御书房吧。”

    暮色四合间,时安夏要出宫了。

    她走在前面,后面跟着穿太监服的西影卫韦行舟。

    她走得不疾不徐,目光掠过红墙绿瓦。

    宫里这条条道路,承载着多少人一念之间的生死。

    正想得出神,便是远远听到一个轻柔细腻的女声唤她,“这是海晏公主吗?”

    时安夏心道,来了。

    这声音多好听啊,好听得你都不愿意相信,这个人暗地里能做下这么多伤天害理的事。

    此人最大的错,在于上一世杀了明德帝。

    没有明德帝的北翼,山河破碎,万民疾苦。

    便是此人!造下的孽!

    时安夏想到这里,心头不可控制地掠过浓烈杀意,眸色却是无比天真澄澈。

    她缓缓抬起头,向着岔路口亭亭玉立的李贵妃望过去,行了个万福礼,“海晏见过贵妃娘娘。”

    李清慧露出一抹温婉的笑容,袅袅走过来,“好孩子,早听皇上说起你来着,今日一见,果然端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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