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其实心里也不确定自己到底能不能做到，但她可以肯定的是，她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
听到耳畔少女坚毅的声音，牧野的心猛地一颤，随后眼神又晦暗起来。
“外婆和你说了我小时候的事，对吗？”他开口。
沈漾微怔，“嗯，外婆告诉我，你的父亲……”
“是我杀的。”
牧野忽然开口，语调平淡。
沈漾有些不可思议的瞪圆了眼睛，惊愕的看着牧野，“你？”
牧野将手边的石头扔下了悬崖，许久，才听到石头落地的声音。
“我母亲还在怀我的时候，就已经和父亲分床睡了了，她生下我从来都不是爱我，而是她不甘心林家的产业都落到私生子的手中。”
“我从小就知道，她想要我成为一名争夺继承权的工具，可我偏偏不愿掺和大人之间的阴谋，于是我便用打架、逃课来表示对母亲的抗争，在她的鞭子不知道抽了我多少次之后，她终于放弃了……”
牧野的声音变得低沉起来，似乎陷入了某种往事之中。
沈漾抿紧薄唇，安静的听着。
“我以为我会很高兴，可当时母亲的眼神是那样的绝望，像是烙印一样印在我的脑海中，我永远都忘不掉。”
牧野闭上了眼睛，任由夜风吹拂过脸庞，将那些隐藏的记忆彻底挖掘起来。
“直到那一次，我躲在门后，亲眼看见父亲把母亲掐死在床上，家族人尽皆知，可没有一个人出来指责他。”
“那一刻我终于意识到，只要我失去了继承人的身份，那她连活着都不配。”
第75章
阿K的身份
“牧野……”
沈漾紧紧的握着他的手，想要安抚，却发现根本无从开口。
“之后我就被家族秘密关了起来，仅仅害怕我在媒体面前说出真相。”
“我躺在最肮脏污秽的房间，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甚至看不见阳光，长久以来的摧残让我心中的仇恨越滋越大。”
“只有一个人，每天定点偷偷的给我送食物，我才能苟活下来。”
牧野睁开眼睛，眸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情，“父亲的私生子，比我小一岁的弟弟。”
沈漾心痛的紧紧挨着牧野，安慰的说道：“不管大人的世界有多么肮脏，孩子都是纯洁无辜的。”
“是啊。”
牧野的眼神闪过一丝痛苦，“可最后，我把他们都杀了。”
感受到女孩的身子一僵，牧野扭过头，眼神晦涩的说道：“这就是我最真实的一面，残酷、狠毒、杀人如麻，你害怕吗？”
他望向女孩的眸中情绪复杂，有担忧、卑微、急促，还有那一闪而过的期待。
然而下一秒，女孩柔软的唇瓣印在他紧抿的唇间，给了他这个世上最好的答案。
“我不害怕你，我心疼你。”
女孩的声音有些颤抖，她甚至难过自己不能替牧野承担这种痛苦。
牧野眼神深邃的凝望着沈漾，仿佛要将她的脸刻入心底。
“你能活下来，我如今能见到你，这都让我无比感恩。”
看着女孩纯洁真诚的表情，牧野忍不住伸手揉乱了她的长发，苦笑开口。
“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人怎么能活呢？”
沈漾一愣，“可你现在不是好好的坐在我面前吗？难道你是死而复生了？”
她半开玩笑的说道。
牧野的眼神一直盯着她，眼神复杂深邃，还有一丝纠结。
这让沈漾开始严肃起来，“这是什么意思？”
“我的确是死而复生的，是阿K的血救了我。”
“这、这怎么可能呢？”沈漾紧皱眉头，她觉得牧野是在跟她开玩笑。
然而牧野却一脸认真的说道。
“阿K是二战时期苏联的孩童，被美国抓去秘密实验。”
“当时美国因为战争失去了大量的士兵，实验的目的就是研究永生、复生、以及身体修复等基因技术。”
“这场惨无人道的实验牺牲了数以千计的儿童，却仍然以失败告终。”
沈漾听着牧野的话，整个脑袋嗡嗡作响。
“不过，其实实验在一个孩子上成功了，那就是阿K，他也是唯一一个能够永生的人。”
牧野叹了口气，转身看向沈漾，“是不是很不可思议？”
沈漾沉默了片刻。
“我相信，这个世界还有很多东西都超出我们的想象。”
牧野点点头：“没错。”
空气寂静了几秒。
沈漾垂眸，表情严肃的开口，“我当时其实也是死了吧……”
感受到女孩的身体在发抖，牧野一双大手将她往自己怀里紧了紧。
“别怕。”
他低沉温柔的嗓音像是催眠一般，慢慢的平息了她内心的恐惧与酸涩。
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现在的感觉。
她本应该死去，这种感觉让她的内心十分纠结矛盾。
“那这个K先生真是个好人，你为什么那么忌惮他呢？”
闻言，牧野的表情变得更加阴郁。
“你会慢慢明白的。”
“起风了，我们该回去了。”
******
新年的第一天，全国都沉浸在欢乐的氛围当中。
唯有陆家庄园，清冷萧瑟，死气沉沉。
奢华宽阔的书房中，传来一阵阵严厉的训斥声，让准备送咖啡的佣人都吓得不敢进门。
不一会儿，几名西装革履的公司高管灰头土脸的出来，各个脸上愁云惨淡。
用其中一个高管的话来说，自从总裁从冬城回来后，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不仅三天两头的训斥下属，对员工也更加的严苛起来，短短不到一个星期的时间，总裁办就已经辞退了七八个助理了。
此时，办公桌旁边，陆慎司正坐在椅子上，蹙眉翻看着文件。
他面色冰冷，周身散发出来的寒气足以冻结四周，让人不敢靠近。
咚咚咚——
一阵敲门声传来，陆慎司头也没有抬，冷漠的吐出一个字，“进。”
随后一阵轻盈的脚步声响起，陆妮薇穿着大红定制款裙装端着咖啡踱步而来。
看到陆慎司，女孩立刻将手中的咖啡放在桌子上，甜腻的叫了一句。
“舅舅，妮薇亲手给你煮的咖啡，你尝尝好不好喝？”
陆慎司瞥了一眼桌子上冒着热气的咖啡，淡淡的嗯了一声。
陆妮薇立刻乖巧懂事的走到男人身侧，轻声细语的问道：“今天好歹是新年，舅舅不要那么辛苦的工作了，陪妮薇吃一顿年夜饭吧。”
说着，女孩纤细白嫩的小手握住了男人拿着文件的手上，撒娇的摇晃着。
陆慎司动作一僵，皱眉的看向妮薇的手，而后顺着女孩的手慢慢抬头，视线落在女孩精致妩媚的五官上。
他薄唇紧抿，漆黑的眼瞳带着审视打量着她。
察觉到陆慎司的目光，陆妮薇嘴角扬起灿烂夺目的笑容，心砰砰直跳。
这段时间陆慎司对她冷淡至极，就连家里的女佣都开始怠慢她，她早就憋了一肚子的气。
正好今天，陆慎司罕见的待在家里办公，她必须要趁着这次机会好好缓解一下两个人之间的关系。
“舅舅，这样看我干嘛呀？”
见陆慎司一直盯着自己，陆妮薇羞涩的笑道。
然而下一秒，陆慎司却猛地甩开了她的手，拿起一旁的纸巾擦拭起来，像是十分嫌弃刚才的触碰。
这让陆妮薇的笑脸瞬间凝固了。
他站起来，居高临下的俯瞰着她，冷漠疏离的问道：“谁准你穿这个颜色的衣服的？”
陆妮薇怔了怔，有些尴尬的看了一下自己的裙子，随后勉强挤出一抹笑。
“今天是新年啊，新年不就是应该穿的喜庆一些吗？况且这衣服是我专门……”
“够了！”陆慎司沉声打断她。
他冷冽锐利的双眸中带着浓重厌恶，“出去吧，我要工作了，”
说完便坐在了椅子上处理文件，不再看她。
陆妮薇全身的血液都好像凝固了。
这么多天，陆慎司虽然冷漠对她，但到底也在顾忌她的体面，没有捅破最后一层窗户纸。
而今天，她那么努力的讨好却换来了男人毫不留情的拒绝与嫌弃。
一瞬间，她多年来维持的骄傲全部粉碎。
陆妮薇脸色发白，心脏好像停止跳动。
半响，她失魂落魄的走到门前，她并没有出去，而是……反锁了门。
第76章
告她
听到门反锁的声音，陆慎司下意识的朝着门口看去。
只见陆妮薇面无表情的缓缓回头，面色平静的与他对视。
在男人严肃疑惑的神情中，她开始毫无顾忌的脱下高跟鞋，随后一颗颗的解开自己胸前的扣子。
当着他的面……
陆慎司微微一滞，眼睛危险眯起。
“妮薇，你做什么？”他沉声问道。
闻言，陆妮薇忽然露出怪异笑容，一件红色外裙子利落的褪到了脚下。
“舅舅既然不喜欢这身衣服，那我脱了就好了。”
她的表情暧昧且放荡。
紧接着，一件一件，她丝毫没有半点犹豫。
“啪嗒”一声，当最后一件遮羞的内衣掉落，皮肤滑腻的女性胴体映入眼帘。
陆慎司一张脸黑的吓人。
“陆妮薇！你知道你在干嘛吗？！”他低喝道。
此刻，陆妮薇已经完全将自己赤裸的胴体呈现在他面前。
“你从小养我到大，还没有真正看过这副身体吧？”陆妮薇说着，缓慢靠近他。
“只要你想，你就可以对我做任何事情。”
陆妮薇的手抓住了男人骨节分明的手腕，随后将他温暖的大手朝着自己胸口处按去。
还没触碰，陆慎司猛地站起来，一把甩开她的手，力度之大，让女孩整个身体后仰，重重的跌落在地上。
陆妮薇吃痛一声，紧接着一件男士外套便精准无误的丢在了她雪白的背脊上。
“你发什么疯？！”
陆慎司咬牙怒吼：“马上给我滚出去！”
听到他暴戾的语气，陆妮薇的眸光渐冷，原本楚楚动人的模样也逐渐变得凌厉。
她抬眸望向他，嘴角扯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怎么？这是看不上我？”
陆慎司沉声怒道：“这么多年我养你到大，给你最好的一切，难道是让你变成现在这样自轻自贱的人吗？你的自尊呢？”
“自尊？”
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陆妮薇忍不住笑出声。
“如果我的自尊能够换来和舅舅在一起的机会，那我甘愿不要！”
陆慎司的目光骤然阴冷几分。
“陆妮薇，你别忘记自己的身份，我是你的长辈！”他压抑着心底的火气，提醒道。
“呵呵……”
陆妮薇的眼眶溢满泪水，她讽刺的笑道：“那沈漾呢？”
提到这个名字时，男人的呼吸微微一滞。
“你敢说你对沈漾没做过半点逾距的事情吗？你敢说你们之间清清白白？”陆妮薇的语调徒然变高。
空气寂静了下来。
见对面的男人神情复杂，迟迟不语，陆妮薇的心仿佛像是被一把匕首狠狠的劈裂成两半，痛的她喘不过气。
“她有什么好的？她有什么好！”
她的表情变得万分狰狞痛苦。
下一秒，女孩忽然起身一把搂住了陆慎司的脖子，疯狂的亲吻他。
“她死了，她已经死了，你要我好不好？陆慎司你看看我!我也很好的！”
她疯狂的言语中夹杂着卑微和期待。
在沈漾面前，她从来都是高高在上的样子。
可是这次，就算陆慎司因为沈漾死了才选择接受她，对她来说，都已经是天大的欢喜。
“够了！”
陆慎司一把推开她，“不要让我恶心你！”
他冷冷的瞥了陆妮薇一眼，随后转身离开房间。
大门嘭的一声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