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类别:游戏动漫 作者:郑玉成郑秉义何小姐 本章:第92章

    “你现在就感慨,我比你还大呢,让我考虑什么,什么时候该入土了?”

    陈文港没忍住笑了一下,霍念生亲了亲他的头发。两个人边说边走,陈文港的指尖跟霍念生的碰到一起。他的手指被风刮得冷冰冰的,霍念生抓起他的手,塞到自己宽大的口袋里。

    *

    到元宵节都过了以后,陈文港才出院回家。

    年后,孟阿姨也回来了,她带来了自己老家自制的腌菜——小黄瓜做的,咸酸脆嫩,用来佐粥,在餐桌上出现了一个多月才算吃完,等坛子见空的时候,新年的气息已经远去了。

    公寓大厦楼下,还是日复一日繁华的景象。

    每天,地铁口涌出精英男女,浩浩荡荡流向办公大楼。晚上,这浩荡的人潮又沿着相反路线重新涌回地铁,留下CBD中心区灯火通明。每个人都脚步匆匆,明确知道自己要去哪。

    陈文港有时候站在地铁口旁边,戴着口罩看这些白领上下班,有种活得与世隔绝的感觉。

    其实外面还是有人惦记着在找他的,比如郑宝秋。

    她给霍念生打了很多电话,但始终被霍念生敷衍过去了。这一点上,他算是尊重了陈文港的意思,哪怕私下调侃他只是想逃避,说他优柔寡断。

    陈文港只是默默听着,不和他辩驳,何况他说得也对。

    后来他通过霍念生给郑宝秋传了话,说自己没事,让她好好过自己的生活。

    另外郑玉成也算一个,在那次餐厅偶遇之后,他又找过霍念生。陈文港甚至不知道有这么回事,霍念生反问郑玉成早干什么去了,他脸色颓唐,但没有跟他吵架,也没有答得出来。

    打发郑玉成还更容易,他如今有妻有子,行事也得瞻前顾后了,没有资格再为了一个旧情人大动干戈了。霍念生通过姑母跟郑秉义递了什么话,年前郑玉成那边就主动消停了。

    但这天,霍念生跟陈文港打了个电话,说郑秉义的御用律师曹荣生也想见他。

    陈文港正在桌前用水性笔画画,他那幅速写又画坏了。

    他犹豫片刻,同意了。

    曹律师雷厉风行,说来就来,没过两个小时,就跟在霍念生身后上门,带来了几份文件,还有一个助手。助手提了两个箱子,打开锁扣,里面没有别的,满满当当全是钞票。

    霍念生也不避嫌,他不把自己当外人,就在旁边看着,噗嗤一声,曹律师看了他一眼。

    霍念生靠着吧台,问他:“什么年代了,还这么麻烦,有银行干嘛不直接转账?”

    曹律师保持涵养,假装没听见他的话,他只管专心跟陈文港说话,向他解释情况。

    原本在陈文港名下的个人财产,因为他代人受过,法院判决下来后,都被执行赔偿,才致使他现在落到一文不名的境地。至于眼前这些,是郑家变相归还到他手里的,有多无少。

    陈文港对郑秉义的感情是复杂的,这个义父培养过他,也利用过他,还放弃了他。

    陈文港出狱后,连面也没跟他见过一次,以后可能更不会再见。

    现在他意识到,这下买断两清了。

    曹律师和他那个助手下了楼,两个箱子还躺在地毯上,重新落了锁,扣得严严实实。

    陈文港眼眶突突地跳着疼,脑仁也跟着疼起来,他一时间五味杂陈,却下意识看向霍念生,等着他说点什么,哪怕开口嘲讽两句。

    霍念生脸上只是挂着看戏似的微笑:“你看我干嘛?”

    他冲地上呶嘴:“这么多现金,总不能这么放着吧,帮你存起来吗?”

    霍念生说着,把一边胳膊肘支在吧台上,陈文港犹豫一下,向他走过去,跟他靠在一起。

    霍念生揽了他一下,他们变成了两个人并排的姿势,一起对面地毯上摆着两个箱子。

    陈文港揭穿他:“人家不方便跟我有经济往来,你刚刚还非要问为什么不转账。”

    霍念生摸了摸陈文港的发顶,却答非所问:“你有白头发了——长了一根。”

    陈文港“啊”了一声,任由霍念生在他头发上摆弄,把那根孤零零的白发挑出来。

    霍念生顺着发根生长的方向往外拔,他的动作很轻,陈文港只觉头皮被扯动一下,不疼,只是有点痒。他没忍住,揉了揉脑袋,霍念生把那根头发交到他手里:“看。”

    陈文港看了看,果然是完全白了,晶莹剔透,他松开手,让它往地上飘落。

    霍念生拍拍他的背,让他不要想多,说完便一边脱外套一边回卧室。他口吻十分轻松,好像不管发生了什么,哪怕泰山压顶,都不会当成需要挂心的大事,陈文港竟有点羡慕他的处事态度。他跟在霍念生后面,手上一重,是霍念生把衣服扔给他,让他帮忙挂起来。

    陈文港摘下一个衣架,把外套的两个肩膀撑起来,挂好。

    他再一回头,霍念生把领带也扯了,像团廉价麻绳似的,随手扔在椅背上。

    陈文港看不过去,捡回来一并收好,霍念生调侃说他贤惠。通常他嘴上开不靠谱的玩笑,陈文港心情好了会接几句,心情一般可能干脆不应声了,霍念生见怪不怪,都不是太在意。

    今天这句陈文港也没搭理,但他侧过头,盯着霍念生看了许久。

    作者有话说:

    第127章前尘往事

    陈文港已经意识到,不知不觉,他对霍念生的依赖超过了一个必要的限度。

    不只是物质上的仰赖,还有生活上,乃至精神上,霍念生逐渐成了他所能抓住的唯一一根救命稻草。原本他一个人,似乎凑合也可以找到生存下去的勇气,现在,他不确定了。

    他像一团底色灰暗的颜料,对方是另一种明亮的色彩,不停向他渗透,很可能把他融成一种新的颜色。然而谁也不保证结果是好的,可能到最后,也只是一团牵扯不清的乌漆嘛黑。

    霍念生救助他,帮扶他。毋庸置疑,所有一切值得陈文港对这位贵人感恩戴德。

    下一个问题,一个人耐心和善意够用多久?

    他什么时候会对这件事失去兴趣?

    陈文港收回目光,霍念生则还在看着他。那目光灼灼地盯在他背上,让人无法忽视。陈文港站在原地,没有动弹。他静静等待着,感觉到背后男人的气息靠近,两条胳膊拥他入怀。

    霍念生慢慢把手探到他喉结下面,解开扣子,他亲着陈文港的耳朵,意思已经不言自明。

    陈文港发出一声喟叹。

    他伸手先关了墙上的开关,房间顿时陷入了傍晚的昏暗。

    不至于漆黑一团,但视线已经看不清东西了。他才回过身,仰起头去够霍念生的嘴唇。

    陈文港被抱到床上,他摸索着抓住了霍念生的手。那只手修长有力,指节带着粗粝的薄茧。他把五指扣到对方的指缝里去,两只手忽而握紧了,彼此紧紧绞在一起。许久后,视力慢慢适应黑暗,开始辨认出轮廓和影子。幽昧中霍念生屈起一条腿,吻着他汗丨津丨津的身躯。

    陈文港想过,他这样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地过日子,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想过很多次,但到底人的惰性太大了。到头来,他不仅依赖霍念生的照顾,甚至想要索取更多。他需要一个挡风遮雨的地方,霍念生就给他,他需要衣食住行,霍念生会给他解决。

    以及精神上的宽丨慰和肉丨体上的欢丨愉,他在对方身上得到的,已经超出了正常的范畴。

    窗外开始下雨了,春雨淅淅沥沥,绵密地敲着玻璃。

    陈文港抱着霍念生,他把下巴搁在霍念生肩膀上。

    对于他突如其来主动的亲昵,霍念生像是受用似的,用一条胳膊搂着他的腰,又摸了摸他的头发。陈文港偎在他的臂弯里,像在温水里泡着,有那么一会儿,他什么都想不起来。

    什么郑家,什么郑玉成,什么庭审坐监,背叛,恐惧,耻辱,伤害,似乎都离他很远了。

    陈文港脑海中能想起来的,是他相册里见过的母亲的面孔,是父亲牵着他第一天去小学报到,然后离开校门的背影。老师组织他们排成两列,他排在陌生的队伍里紧张地左顾右盼。

    他在隔壁队伍里突然找到发小卢晨龙,对方冲他呲牙一笑,陈文港突然松了一口气。

    然后,倏忽之间,十多年的岁月就如风一样刮过去了,不留任何痕迹。

    他步跨越到现在,跌入现实里。

    陈文港想了想,他突然问霍念生——

    “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认识是什么时候吗?”

    霍念生说:“记得啊,当然记得。”

    他又反问:“你自己记得吗?”

    陈文港说:“我记得你戴了一条黑色的领结。”

    霍念生说:“那你记性还可以嘛。怎么说,我还给你出头来着,你就没念过我的好?”

    陈文港靠着他的胳膊:“对不住,那时候都是我不懂事,不懂承你的情。”

    霍念生也不知想到什么,胸口发出一声闷笑,却没有说话。两人似乎分别在从记忆里捕捉当时的情形,但都没有宣之于口。突然,霍念生把身体探出床外,伸手旋亮了床头灯。

    眼前顿时亮了。

    他重新把手收回来,慢慢地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陈文港的后背。

    陈文港挡了一下眼前的光,台灯的光不强烈,因为角度的关系,还是刺疼了他的眼睛。

    他嘴上却笑了:“至于现在,现在肯定知道念你的好了。但你要是什么时候反应过来,觉得我是个麻烦,还是直接告诉我。到时候大家各走各路,也不至于闹得太难看。你说呢?”

    霍念生听完,动作顿了顿,他还没开口,外面闷了一声滚雷。

    雷过了,雨依然哗哗地下。霍念生再次拍了拍他:“还行,不麻烦。我没觉得麻烦。”

    *

    不管好看难看,日子都是要过的。

    站在霍念生的角度上,他或许无法完全设身处地地理解,和郑家切断关系这个事实,对陈文港来说意味着什么。说到底,人是一种社会性的动物,是要以家庭为单位进行生存的。九岁时陈文港失去了和父亲组成的那一个,他去努力融入了另一个,他曾经被认可和接纳了。

    如今这层身份又一次次剥除了。到头来,剩下来的只有他自己而已。

    之后一段时间,陈文港多少生出了一些茫然的丧失感和屈辱感。

    但更多地,他觉得那感觉并非伤怀,只是想不明白自己归属何处。

    像保姆孟阿姨,她的家庭结构清晰而稳定。她每天唠叨,把每个子女的家庭情况挂在嘴边——两个孙子,一个要上幼儿园,一个该上小学,但借读费实在太贵,儿子儿媳总是抱怨。另外她的女儿也怀孕了,还是一堆双胞胎。她还不小心说漏了嘴,流露出等外孙出生,就考虑要不要回老家帮忙带孩子的念头。她说完才反应过来,陈文港笑笑,假装没有听出来。

    霍念生更不用说,他的出身有很多传言,但至少谁都不会否认,他是霍家少爷。逢年过节,他要回到老宅去,那里有他的叔伯和堂兄弟,供奉着祖宗的祠堂。他或许对这一套不感兴趣,或许打心里厌烦其中一些亲戚。但无论如何,他们始终是有血缘维系的一家人。

    自然,论血缘,陈文港倒是想起过他的大伯陈增。

    大伯与大伯母两口子本性市侩,以往你好我好的时候,自然无比亲热。只是现在他成了累赘,陈文港也清楚,对方怕是宁可他再不出现。堂妹结了婚,无疑也有自己的家庭要照顾。

    冬去春来,眼见一天天暖和起来。

    阴湿寒冷的天气过去了,阳春三月,一年里最舒服的日子,楼下道行树上蓬出丛丛红云。

    陈文港每天习惯性在台历上划时间,划着划着,发现清明都要到了。

    这个习惯在去年还没有,是从今年过年开始养成的——超市收银台送了一本灰扑扑的台历,他当时正好要做手术,就拿它来记录手术安排。记得多了,后面索性当成了便签本用。

    他在医院来来回回,随手带的就这么两件东西,画画用的笔记本和记事用的台历。

    不想它用起来很是方便,从头翻开,每个月对应的日期下面,陈文港用小字记下了他要做什么检查,吃了哪些药。虽然病历里每页都会打印日期,积攒到现在,所有的单据和报告加起来,已经成了厚厚一袋,光翻都要翻上半天。有个直观的备忘,总是容易一点。

    整形手术的恢复期过后,陈文港在镜子里观察,右耳的畸形的确减轻多了。

    脸上的疤痕依然凹凸不平,需要植皮,再过两个月才会安排第一次手术。

    他也无所谓了,至少他自己更能接受自己的外表了。

    陈文港甚至主动出门的时候多了一些。

    他其实也没去很远的地方,陈文港翻遍了钱包,他原本有张市立图书馆的借书卡,找不到了,不过也不是大事,他重新去找工作人员,花五块钱工本费补办一张,不过两分钟的事。

    图书馆的总馆在市政府那边,有点远,好在公寓附近还有一个分馆。

    陈文港去借书来看。

    他带回家来的书都是大部头,结结实实地摞在沙发和茶几上,很重。孟阿姨的学历不高,因而天然对它们带上一种敬而远之的好奇。她打扫卫生的时候,经常问陈文港看的是什么。

    陈文港跟她解释,她煞有介事地点头,其实还是听不懂,然后问下一本。

    其实他看的书很杂,也不挑,这本是讲物理的,下本可能就是哲学,大部分学术性很强,标题都佶屈聱牙,还有不少是纯外文的。孟阿姨啧啧感慨,用夸张的口吻称赞他有学问。

    陈文港其实也不是都能看得懂,但这些书很容易消磨时间是真的。

    他其实也翻阅流行,只是一目十行,在图书馆当场就可以翻完了。

    囫囵看过几本之后,他记串了好几本主角的名字,情节是精彩,只是热闹完了,又殊途同归。他投入那个快意恩仇的世界里,到结局,似乎什么都完满了,又似乎什么也没得到。

    陈文港渐渐地没兴趣了,他宁可对着前人的哲学迷思发愣。

    他读书的模样也很安静,坐在窗户边上,一个人可以待一下午,最多换个姿势。

    孟阿姨甚至羡慕起来,说她的孙子实在不爱读书,希望长大了懂事了,也能好学一点。

    陈文港笑了笑说,人和人的性格不一样,能健康成长就可以了。

    孟阿姨看着他改口说,也是这个道理。

    霍念生回家看到这些书,只是叫陈文港不要看坏眼睛。

    不过这似乎让他意识到,陈文港待在家里多有无聊,霍念生增加了带他出门的频率。

    他们不仅仅去餐厅吃饭,有时间的话,也去博物馆看展览,去剧院听音乐会,还看首发电影。在他们之间,或许由身体上的关系,或许由日常相处,竟发展出一段近乎温情的关系。

    至少现在,霍念生还没有表现出对这段关系厌倦的迹象。

    陈文港有时会联想到他和郑玉成约会。

    不是因为别的,只是毕竟他们那时做过一样的事情,比如看电影——应该没有哪对情侣约会从没看过电影。但霍念生不会买爆米花和可乐,他不像郑玉成要吃这些甜腻腻的东西。

    霍念生也不会吃汉堡之类的快餐,他永远是在开场前或者散场后,订一家正式的餐厅。

    相反地,郑玉成对那些阳春白雪的音乐会也不感兴趣,他或许会热衷选择去现场看球赛。

    这些细节对比,似乎显出两个人的性格差异,但陈文港刻意不把他们两个放在一起比较。

    他越来越少去想郑玉成了。

    他没再偶遇过郑玉成,只不过,出门的次数多了,还是会碰到其他认识的人。

    有一次,陈文港跟霍念生去吃早茶,他们刚到大厅,就遇到一家三口走过来。

    那夫妻俩过来跟霍念生打招呼,他们还带了一个十多岁的小男孩,管霍念生喊堂叔。

    陈文港站在霍念生身后,对方一开始都没发现他。

    每次出门的时候,陈文港会戴严帽子和口罩,尽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霍念生身量高大,阻隔了双方的目光。那一家人中,男主人穿着休闲西装,有着成功人士的神态,他大概刚度过假,皮肤颜色晒成了古铜。他跟霍念生说了两句话,他的儿子指着陈文港好奇地叫起来。

    男主人很快呵止了儿子。

    他自我介绍叫霍振飞,是霍念生的堂哥,然后不动声色跟陈文港握了手。

    两边都提前定了座位,所以还是分开就坐,但霍振飞主动跑到堂弟这桌来。

    陈文港听出他们有正事要讨论,内容倒不是特别机密,霍念生点了单,他们边吃边说起了董事会的换届选举,讨论了将要推上去的人选,和两个子公司的核心板块业务改革。

    陈文港眼观鼻鼻观心,到最后霍振飞才又转向他:“你现在和霍念生住一起?”

    陈文港不确定该给他什么答案,他筷子在空中停了半拍。

    霍念生代为回答,态度漫不经心:“是啊,怎么了?”

    霍振飞向陈文港点点头:“没有冒犯的意思,我是一直知道你的情况的。”

    他们在室内就餐的时候,自然不便再戴口罩和帽子,霍振飞借此看清了陈文港的脸。

    他并没有大惊小怪,只是十分客气地说:“念生为你操了不少心,我要不是工作忙,有机会本来还想探望你一下。”

    陈文港迟疑地说了声谢谢。

    似乎为了打消陈文港的疑虑,霍振飞像突然想到似的,立刻又解释,因为自己这个做堂哥的和霍念生关系亲近,才知道他的存在,至于霍家其他人,其实都没有那么清楚。

    陈文港看得出来,霍念生对他的确有一定的信任基础。

    霍念生会适时插科打诨,但至少没直接否定对方的话。

    这顿早茶吃下来,陈文港一直在察言观色。

    从他个人的角度来说,宁可对霍振飞报以过分的警惕。对方表现得并不坏,彬彬有礼,但他这种人,显然是那种典型的老江湖,讲三分,留七分,绕来绕去,从来不肯轻易说明白。

    你听他讲话,神经不能放松下来,总要自己猜他有哪些言外之意。

    霍振飞对于陈文港,没有表现出厌恶,不屑,或者任何责备的意思。

    他的措辞也尽量诚恳,但他的意思是清楚的,他提醒说,以陈文港的身份和经历,他像现在这样留在霍念生身边,跟他出双入对,招致别人闲话和非议是无可避免的结果。

    尤其是狗仔啊记者啊,说难听点,怕会像嗅到腥味的苍蝇成群结队来凑热闹。

    霍念生听完只是嗤笑一下:“什么叫狗仔,你头一天知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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