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类别:游戏动漫 作者:亓弋海同深 本章:第64章

    亓弋就着水吃完药之后仍是不疾不徐,回道:“要不你自己去看看,是不是换了咖啡。”

    正在收拾水吧的用人转身向二人行礼,说:“塞耶来说得没错,今早的咖啡不是用以前的咖啡豆磨的,是小姐说想喝带口味的速溶咖啡,所以用咖啡壶冲了三包。”

    塞耶提翻了个白眼,说:“你这什么舌头?!”

    “拥有正常味觉的,人类的舌头。”亓弋回答。

    “很好。”塞耶提咬着后槽牙说道,“还是以前的味道,阿来,你功力见长啊!”

    “承让。”亓弋把水瓶拧紧放到桌上,翻开刚才顺手拿下来的书,用这种行动拒绝了和塞耶提再进一步对话。

    过了大约半个小时,A和O相继回到客厅,都有些气喘吁吁。亓弋也不看二人,仍旧低头看书。A直接坐在茶几一角上,靠近亓弋,说道:“阿来哥,你真的给我们准备了吗?”

    亓弋不曾抬起目光:“找不到只能说明你们笨。”

    “给我一点提示好不好?”A问。

    “小时候都没要过提示,这么大了反而找我要提示?丢不丢脸?”

    “那怎样你才能让我们找到?”

    亓弋又翻过一页,动作轻柔地夹好书签,而后把书放在一旁,这才抬了头。他直视着A的眼睛,说:“把你们俩欠我的解释都说清楚,我就让你们找到。”

    刚刚缓和的气氛又再次僵住,A的局促已经具象为胸口的起伏和不由自主滚动的喉头。她想躲开亓弋的目光,但又怕躲开之后会迎来更大的风暴。

    “敢做不敢当吗?”亓弋的语气平和,用闲聊的态度说出质问的内容。

    “我……”

    “食物链很有趣,但你玩得并不尽兴,因为被我打断了。所以你就让人在境内枪杀戴冰,戴冰死在了最开始的位置,在你的臆想中,我该对你这种行为给出正面的回应。但很可惜,我并不是你臆想中的那个样子,我很早的时候就告诉过你,不要以己度人,戴冰死不死对我来说都没意义。你设计的,从癞子开始的那一串故事,根本就是个端不上台面的小把戏。你觉得你把警方玩弄了吗?如果真的玩弄了,警方怎么会抓住苗宁?”

    “那是因为你在——”

    “原来你还记得我那个时候在啊。”亓弋冷冷说道,“你就没想过一旦你设计失误,有人被警方抓住,我就危险了吗?”

    “这不是没失误嘛……”A低声说道。

    “没失误的话苗宁会死,戴冰会活着。”亓弋盯着A的眼睛,从后腰处拔出匕首拿在手中把玩起来,“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塞耶来教育人的时候,无关人员最好远离,不然很容易被误伤,这是多年前家中就已经默认的事情了。塞耶提招手示意,带着其他人都退出了客厅。

    A不由自主地后仰了身体,沉默片刻,她突然立起,拉开和亓弋的距离,狰狞着说道:“对!我当时就是想让你死!你不该死吗?我拿你当了十年的亲人!拥有我们那么多回忆的家,你直接就给炸了!hpayhpay昏迷不醒,你消失不见,所有事情向我们身上扑来,不管懂不懂,我们都得硬着头皮接下。你回到国内,成为了满身荣耀的功臣,我们却还要听你的安排,只有你能主动联系我们,我们不能找你,凭什么?!我怀疑你的立场,这有错吗?如果你不是你,在我知道你是警察的时候我就直接一枪崩了你了!我是做错了,可你就没错吗?你这么骗我们,回来之后还想让我们像以前一样毫无芥蒂地与你相处?凭什么?!”

    面对这样歇斯底里的A,亓弋仍旧是一副无关紧要的淡漠表情:“第一,引爆别墅的人是你弟弟,不是我。第二,所有事情向你扑去让你应接不暇,这不是我的问题,从你成年那天开始一直到我离开,我不止一次地说过你们俩该接手该学习,但直到我离开,仍然是我和提在帮助先生。第三,我回到国内也不是满身荣耀的功臣,你一直有途径能知道国内的信息,就算你没有,提的手里也有。你以为的我回去之后的生活,只是你猜想的,并不是我真实经历的。第四,你当时已经给过一枪了,是我命大没死而已。最后,就算没有这几年,到了现在,你就真的能跟我毫无芥蒂地相处吗?”

    A脱口而出:“你都当了我十年的哥哥了!我有什么不能的?!”

    亓弋终于有了更多的动作,他从沙发上站起来,走近A,用匕首的尖端点在她的胸口:“如果我今天不逼你,这话你打算什么时候说?”

    “我……”A仰起头看向亓弋,却在亓弋的眼中看到了熟悉的笑意。她愣怔片刻,之后用力推开亓弋,喊道:“我讨厌你!”

    亓弋把匕首收好,插着手站在一旁,说:“生日礼物在沙发下面,自己拿。”

    第一百零五章

    A掀开了沙发坐垫,果然看到了提前被放置好的两个箱子。O也跟了上来,抱起属于自己的箱子走到了旁边。

    “你有病吧?我又不跟你抢。”A嫌弃地说。

    O走得更远了:“你刚才那么跟阿来哥说话,我怕一会儿你那箱子打开是炸弹。”

    “要是炸弹也得是你那份,当年是你引爆的。”

    亓弋靠在水吧的边缘,轻哼了一声,说:“我没那么想死。就这么大地方,要有炸弹咱仨一起死,对了,先生在楼上,连他一起。”

    A和O都噤了声,两个人安静地各自打开箱子。让他们都没想到的是,里面不是一份礼物,而是四份。O惊讶地抬头看向亓弋,亓弋耸了耸肩:“之前几年没给你们,补上了。”

    A的手在那四份礼物上来回盘桓,片刻之后她转了身,哽着声音:“阿来哥……”

    亓弋呼出一口气,拎起茶几上的矿泉水瓶,说道:“你们自己看吧,我去找提说点儿事,注意时间,一会儿叫人进来给你们换衣服补妆。”

    姐弟二人目送着亓弋离开,直到整个客厅再次安静下来,A才由跪转坐,靠在了沙发扶手边。她拿出其中一个盒子打开,摸了摸里面那并不让她感到惊讶的欧泊石,而后抬头看向O,问道:“你的是什么?”

    “Breguet,都是我没有的款。这几天阿来哥一直没出去过,应该是塞耶提帮忙准备的。”

    “不管是谁准备的,他还记得我们的习惯和爱好。”A说道。

    O轻蔑一笑:“你真信了?”

    “事到如今,无论信不信,我都得装作相信。”A拿出欧泊石在手中轻轻把玩,“hpayhpay决定的事情一向没有人能反对,但是hpayhpay也不过就这半年的寿命了,hpayhpay一死,势必就是一场恶战。阿来哥和塞耶提,我们必须拉到一个人,否则我们就是必输的结局。”

    “可阿来哥是警察。”

    “那只是以前。”A说,“刚才我的线人传了消息回来,他虽然对外还是停职察看,但俞江那边已经选了新的人接替他工作,他的位置已经没有了,而你知道的,中国警察从来都是讲究规矩的,阿来哥做出这样的行为,已经没有回去的可能了。”

    O想了想,说:“可如果他是被派回来的呢?就像当年,他来到我们身边做卧底一样。”

    “那就更不怕了。如果他真的是回来继续当卧底的,他总会想办法跟那边联系。只要他和那边有联络,咱们的警报就会响。这可是咱们的地盘,缅甸政府都管不到这里,他中国警方还能越境救人不成?更何况,”A抬起手,伸出食指和拇指,比了个枪的手势,“到时候一枚子弹——砰——正中眉心。神兵天降也无济于事了。”

    “当年不就救回来了?”O拆台道。

    A反问:“你当年炸房子的时候怎么没给他炸死?”

    O拿出其中一块手表戴在手腕上,一边打量,一边轻飘飘地说道:“当年是hpayhpay不让我杀他,那时候我们手里什么都没有,如果违背了hpayhpay,我们也是难逃一死。你呢?后悔了吗?当年绝好的机会,如果不是你枪法太烂,他现在早就死了。”

    “你枪法也好不到哪去,倒也不用这样嘲笑我。”A挑了下眉,“不管阿来哥到底是谁,也不管hpayhpay给咱们看的那份文件是真是假,Nando,咱们两个人才是最亲的。”

    “这是自然。”O看向A,语气平静但慑人,“先解决掉外面那些矛盾,最后,才是我们的战场。”

    A回望O,此时此刻,这一对双生子眼中,流露出相同的野心和狠戾。

    生日宴会的入场时间是在中午11点,切蛋糕仪式则是在12点整,之后就是宴饮环节,地点就在别墅的前院草坪上。无论主宾,所有人都盛装出席,这也就让身穿一套战术衣的亓弋显得格格不入。当然,即便他穿上了正装,在这些人中也仍旧是格格不入的,因为所有人都认识他,但所有人都不敢靠近他,他的周围就像有一圈隐形的警戒线,一米之内无人近身。

    钟昊走到亓弋身边:“塞耶,好多人在往咱们这边看。”

    “我知道。”亓弋回答,“以前就这样,以后也还会这样,你习惯就好了。你要是饿了渴了就自己去拿吃的喝的,在这里你是主人,不用害怕。”

    钟昊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我、我不是主人。”

    亓弋无奈道:“你是东家,是请客的,就算是看在我的面子上,也不会有人欺负你的。”

    “这就是狐假虎威吗?”

    “你那破学校真的就没教过什么正常的东西?”

    “我……我就是因为这个被欺负的。”钟昊垂了头,说道,“塞耶提说我是中国人,就要去中文学校。但是中文学校里的那些同学,家里原本就有中国人,他们从小就说中文,可我以前是跟着adaw长大的,adaw是缅甸人,我没有学中文的环境。而且中文真的好难……”

    “那你说缅甸话,我听得懂。”

    “我缅甸话说得也不好。”

    亓弋张了张嘴,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就只轻轻拍了拍钟昊的肩膀。

    聚会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酒过三巡后,人们四散开来各自闲聊,终于,有人借着酒劲,撞进了那并不存在的警戒线内,向着亓弋的方向走去。

    亓弋从椅子上站起来,把左手搭在战术裤的腰带附近,侧身用右手从钟昊手中拿过高脚杯,说道:“这是坤木,记住他的长相,以后见到他躲着走。”

    “是。”钟昊应声。

    “塞耶来。”坤木走到亓弋身边,用带着口音的中文说道,“好久不见了。”

    亓弋拿着酒杯,却并不给坤木前来碰杯的机会,扭开头轻抿了一口里面的液体,待放下酒杯后,他才说道:“怎么今天不用刀枪来打招呼了?”

    坤木眉梢上扬,嘲谑着:“塞耶来说笑了,今天这种场合,我怎么会随身带着伤人的东西呢?”

    “可我觉得医院也不是个应该带着刀枪的地方。”亓弋退开半步,侧了头用并不是说悄悄话的音量,对着钟昊说道,“阿昊,去把坤木先生手中的酒杯接过来。他酒喝多了手抖,拿不住杯子,一会儿要是泼我一身酒,我还得回去换衣服。”

    钟昊心中仍是害怕,但因为有了亓弋的撑腰,他最终还是克服了内心的恐慌,走到坤木身边,伸出双手,说道:“先生,请把酒杯给我。”

    坤木眼尾抽动,僵持片刻,最终还是照做。亓弋挑了眉,给出一个鄙夷兼着嫌恶的表情,道:“果然还是一如既往地怂。”

    “你!”坤木迈步上前,眼中是浓重的杀意。钟昊看到坤木挑衅的姿态和要杀人的表情,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就把刚刚拿到手的酒杯扬了出去。钟昊身高不过一米七,站在坤木身边矮了大半头,可就是这样的高低差,却刚好让他向上泼出的红酒直接撞在了坤木的脸上。半杯红酒,一点没有浪费,把坤木浇了个结结实实。

    一时之间,三个人都愣住了。

    亓弋是最先反应过来的,他拿起手边的纸巾,把钟昊拽到自己身后,替他擦手,同时说道:“脏,一会儿去洗手换身衣服。”

    “毕!舟!来!”坤木压着怒火挤出了这三个字。亓弋却仍旧不为所动,只是用身体挡住钟昊,说道:“怎么?这就忍不了了?我觉得你该感谢今天这个场合,否则,浇在你脸上的就不是红酒,而是汽油了。毕竟我混到现在,从来都是以牙还牙。”亓弋从后腰处拔出匕首指向坤木的胸口,一点一点向下滑动,最后停在了左上腹附近,“据我所知,你这里的器官依然完好。所以,我这一刀进去,是真的能扎到东西的。坤木,脾脏有储血造血的功能,你想试试脾破裂后血液灌满你整个腹腔的感觉吗?”

    “呵,”坤木咬着牙说道,“你要真有本事,就扎一个试试。今天这种场合见血恐怕不太好吧?”

    “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你觉得我是会在意场合的人?”亓弋抬了眼皮,盯着坤木说道,“而且,Nanda和Nando本来就喜欢血,他们还喜欢虐杀,喜欢一切血腥刺激的活动,这一点,我想你应该还记得。”

    坤木讥讽道:“David快不行了,那两个小屁孩又能掀起什么风浪?就算你今天在这里杀了我,你也没几天好日子过了。咱们都是狗,你可别把自己当主人了。”

    亓弋并未被坤木这样的话语激怒,他拿着匕首的手腕轻轻转动,同时用了力,把坤木的西装上衣压出了皱褶:“别忘了,狗的特性是忠诚。可有些人,他连狗都不如。至于我是不是狗,那可轮不到你来评判。坤木,不要试图惹怒我,否则,我会让你找不到回家的路。”

    一滴红酒顺着坤木的下颌滴落,砸在亓弋的手背上,绽开了不规则的痕迹。亓弋冷哼一声,手中继续用力,匕首已经刺破坤木的西装和衬衫,直接贴在了他的皮肤上。

    “知道什么人找不到回家的路吗?”亓弋阴恻恻的声音落在了坤木的耳边,“被碎尸万段的人。”

    “那我们就试试看,看咱们俩谁先被碎尸万段。”坤木仍旧不曾服软。

    亓弋眸光一闪,手中陡然横向用力,同时躬身抬脚,踹向坤木腹部,坤木未能躲闪,直接被亓弋踹倒在地。紧接着,亓弋向前两步,借着前行的动势飞快抓住坤木的手臂,一个用力把坤木翻转过来,将他手臂固定在身后,之后直接弯下膝盖将他双手手腕压住,左手抓住他的头发让坤木不得不仰起头,右手的匕首已经贴在坤木脸边。

    整个过程连五秒都没有,甚至连站在旁边离得最近的钟昊都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但事情就是这样发生了,坤木的命,此时已经被亓弋拿捏在手中。

    听到这边的动静,塞耶提连忙赶来,他走到二人身边,“好心”劝道:“有什么事等聚会结束之后再说吧。”

    “怎么你这么愿意当和事佬?那不如你替我受了这伤如何?”亓弋抬眼瞪向了塞耶提。

    塞耶提抿了下唇,说:“那就算了,你这口气不出来肯定难受,要不就今天了断好了。今天有跟着坤木来的,不用等着了,直接回去吧。完了事自然会有人把坤木的尸体送回去的。”

    “这……”围观众人面面相觑。

    “阿来哥!”A拨开人群走了过来,“阿来哥,hpayhpay说今天不让你杀人。”

    亓弋抬了眸看向眼前人,少顷,他把匕首向下挪了挪,抵住了坤木的侧颈。刹那之间,亓弋猛地抬手,锋利的匕首在坤木颈侧留下一道划痕,紧接着,鲜血涌出。而亓弋早在这之前就抽身离开,匕首也已经被收回了后腰处。

    “回去告诉你家主子,不拴绳的狗在外面咬了人,被人杀了也是活该。这个仇我早晚会报,坤木,你最好把后事安排好。”亓弋转了身,冷声说道,“伤口疼,回去歇了。”

    半个小时后,海同深收到了一段视频。当熟悉的声音在视频中响起时,他还是难免心神激荡。视频在软件中同样只停留了五秒,但转存的进度条并没有随着预览消失而一同消失,而是停留在了屏幕上。进度条很快走完,海同深迫不及待地点开相册,把那段视频从头到尾仔细看过。画面是熟悉的广角视野,只是比执法记录仪的位置低了不少,他不由得笑了一声,自言自语道:“怎么还能放在腰带上呢?”

    视频的清晰度很高,收音也很好。当看完视频后,一种复杂的情绪将海同深占满。他无力于自己的鞭长莫及,担心亓弋在这样群狼环伺的环境中孤立无援,惊讶于从未见识过的亓弋的另一面,同时还有满溢到几乎能溺死人的思念。稍微平复了心情之后,海同深再次点开视频,仔细观察起在场的人。

    钟昊敲了门,在得到许可之后才小心地走进房间。亓弋歪在沙发上看书,并未抬头,只抬手指了下桌子,说:“放桌子上,餐具拿了吗?”

    “拿了。”

    “嗯,你坐下吃吧。”

    “我……?”

    亓弋确认道:“我中午吃饱了,这就是给你拿的。只有我说我要吃,厨房才会给热的。快点儿趁热吃,不然一会儿又凉了。”

    “谢谢塞耶来!”钟昊坐到了单人沙发上,狼吞虎咽起来。

    等钟昊吃得差不多了,亓弋才放下书,挪了一瓶矿泉水到钟昊手边:“今天拿酒泼坤木的时候想什么呢?”

    钟昊回答:“怕他要伤害您,手里有什么就扔什么了,只是想拦一下。虽然我知道我拦不住。”

    “你拦住了。”亓弋的语气和蔼,“你反应挺快的,是个好苗子,我教你打人,想不想学?”

    “想!”钟昊立刻点头,接着又说,“塞耶来不教我打枪吗?枪比拳头快。”

    亓弋摇头:“你错了。真正近身对决的时候,拳头才是最快的。只要你让对方拿不出枪,你就能赢。要是在远距离被人当成了目标,如果对方是专业狙击手,你会枪也比不过。如果对方不专业,那你也不一定会被击中。怎么,你想学枪?”

    “我只是听说您的枪法特别好。”

    亓弋靠回到沙发上,淡淡说道:“改天让你见识见识就行了,我会打枪,但我教不好,不然Nanda和Nando早就是神枪手了。”

    钟昊垂了头,低声说道:“这话我没听见。”

    “对,你没听见。”亓弋又道,“拿枪要想手稳,身体素质就得好,胳膊得有劲儿。教你怎么打人能先把肌肉练起来,这是打基础。”

    “我知道了,都听塞耶来的!”

    “那就明天开始跟我一起。”亓弋说道,“我早上五点锻炼。”

    第一百零六章

    在Nanda和Nando的生日宴之后,一切又都恢复了平静。每天早上五点,亓弋都会在地下室的健身房里先跑上一个小时,之后教导钟昊搏斗技巧,而海同深则每天都会收到一个报平安的句号。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了七月中,在某一个深夜,被外面走动声音吵醒的亓弋侧躺在床上,在平复了心跳之后摸出枕下的手机,打开日历数了数日子,而后他切换app,发出了一条消息。

    听到铃声的海同深几乎是在一瞬间清醒,他飞快地滑开手机点进软件,当双眼完全聚焦之后才打开未读消息。

    “我们叫作玫瑰的这一种花,要是换了个名字,它的香味还是同样地芬芳。”

    海同深想了想,拿过床头的那本《罗密欧与朱丽叶》,快速翻找起来。片刻之后,他停住了手。这是一句话的中间部分,完整的句子,或者应该称为段落,是这样的——

    “姓名本来是没有意义的;我们叫作玫瑰的这一种花,要是换了个名字,它的香味还是同样地芬芳;罗密欧要是换了别的名字,他的可爱的完美也决不会有丝毫改变。”

    海同深靠坐在床上,仔细想了想,而后又拿起手机发了一条消息。他很快就收到了回复:。

    早已经习惯了晏阑不打标点没有断句的聊天方式,海同深也没跟他废话,转而点开苏行的头像发了消息过去。很快,苏行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被吵醒了,找你聊聊。”海同深说道。

    “嗯。”苏行应了声,说,“弋哥给你发什么了?”

    “你这脑子转得也太快了!”

    苏行:“自打你从经纬宝库出来之后手里就多了一部手机,那肯定是弋哥给你留下的,你们一直有保持联系,这应该很好猜吧?”

    “准确来说,是他单方面联系我,我没办法回复。”海同深坦白道。

    “噢,那就是广播模式。当年兰副部卧底的时候就用过这种方式,我听他说过。利用广播模式,同时限定特定频段特定设备作为接收方,技术上可以实现定点发送的。你不能回复,对于弋哥那边就是没有信号传回,这样就能避开一些信号监测以及报警设备。这也是保证他的安全。”苏行顿了顿,问,“所以弋哥给你发什么了,需要我来帮你分析?”

    “《罗密欧与朱丽叶》里的一句话,我复制给你。”海同深操作了一下屏幕,“发过去了。”

    “这是半句。前后都有内容,我大概有印象。”苏行很快回答道。

    “不是,你这脑子里到底还装了什么东西?”

    “呃……我确实记性挺好的,看两三遍就能有印象,不过这不是重点。”苏行那边传来了翻书的动静,很快他就接着说道,“名字……海哥,我觉得名字是重点。这一长句的重点是在第一个分句,后面的两个分句只是第一分句的解释和扩充。”

    “果然。我也是这么想的。”海同深说,“所以他是想提醒我,亓弋和毕舟来这两个名字都是没有意义的吗?”

    苏行回答:“很有可能。弋哥肯定比我更了解你,在宝库留下的那些线索已经很明确了,所以他应该不会这么长时间之后才提醒你让你去查毕舟来这条线。单独看这句话,其实有点哲学思考‘我是谁’的意思,名字只是一个代号,抛开名字,这个人究竟是谁。玫瑰的特性不会因为它不叫玫瑰而有任何改变,罗密欧也不会因为失去自己的名字而变成其他非人物种。”

    “你刚才说特性?”

    “对。花的特性,人的特性,都是独一无二的,与姓名无关。”

    “但是这个故事是个悲剧,罗密欧与朱丽叶最后双双殉情就是因为两个家族是宿敌。这句话不就像个谶语一样吗?罗密欧没办法抛开姓氏,朱丽叶也没办法违抗家庭。”

    思索片刻,苏行说:“那或许弋哥想说的就是这个意思?姓名……毕舟来和亓弋这两个名字是哪来的?或者说,姓名指向的是家庭关系,或是更深层的血缘关系?如果弋哥就是毕舟来,那么毕舟来又是谁?他的姓氏继承自谁,他的DNA从哪里传承而来?”

    “所以他是让我查毕舟来是谁?”

    “确实有这个可能。孤儿只是没有法律意义上的父母,但还是有血缘上的父母的。毕竟没人是孙悟空,真实世界中石头缝里也蹦不出人来。”

    “啊……这倒是。”

    苏行明显愣了一下,稍做调整之后,他说道:“对不起海哥,我这几天连着跟案子,现在是嘴比脑子快。”

    “没有。”海同深笑了笑,“不就是说了句俏皮话吗,晏阑的片儿汤话更多,我都习惯了。接着刚才的说,之前通过资料我们分析过,毕舟来有可能是当年某个烈士的后代。这个资料很难查啊!”

    “兰副部。”苏行立刻说道,“无论是从级别权限还是参与这件事的程度来说,唯一有可能知道的就只有兰副部。这样吧,等今天晏队那边收网,我跟他说一下这个情况,我们再想想办法调查一下。”

    “好。麻烦你了。”海同深道。

    “不麻烦的。这案子本来也有我们的份,晏队这段时间一直在查当年的爆炸案,具体情况等他确定了整理好再跟你说。”

    “没问题。”海同深说,“那就先这样,你熬夜也别熬太狠了,值班的时候是可以偷偷睡觉的。别那么实诚,身体是自己的。”

    “知道了,谢谢海哥,那我先挂了?”

    “嗯。”

    挂断电话之后,海同深长出了一口气。他想起了当初审讯况沐时曾经说过的话,当时他给况沐施压,曾经说过况沐就算知道亓弋是毕舟来,也不知道毕舟来是谁。下意识的一句话,现在想来,却是心中早就有的疑惑,在那样的时刻不经意间漏了出来。

    锁上手机,海同深关了台灯躺回到床上,透过纱帘看着夜空。亓弋曾经说过,卧底的时候想找人说话就会看月亮,或许现在,失眠的亓弋也正在看着这轮圆月吧。

    三天后,傍晚,晏阑推开了海同深办公室的门,他毫不客气地从箱子里拎出一瓶矿泉水,拉开椅子坐了下来,把手中的文件扔到桌上,而后咕咚咕咚灌了起来。

    “去沙漠了?这么渴?”海同深打趣他道。

    “唔——”晏阑摆了摆手,把最后一口水咽下,之后才说道,“从中午到现在一口水没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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