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类别:游戏动漫 作者:亓弋海同深 本章:第43章

    “这已经是最小范围了,要想再精确就需要再捕捉两次IP地址。”亓弋回答。

    谢潇苒立刻说:“我们去拉面店蹭一下店里的WiFi不就行了吗?”

    亓弋摇头:“店里的WiFi跟那个论坛用的不是同一个。”

    谢潇苒又提出:“那……我们用那个杯子试探一下?”

    “那就打草惊蛇了。”海同深攥停了手中的指尖陀螺,拍了一下桌子,道,“我想起来了!况沐还有个姐姐叫况萍!她比况沐矮,而且是化学研究所的研究员!况萍的个人情况和凶手画像符合度很高——对了,今天几号?”

    “25号。”谢潇苒回答。

    “还有5天。”海同深接着说,“每个月15号和月底最后一天况萍都会到店里,这个月15号已经过了,但我们现在有5天的时间能在暗中慢慢调查况萍。”

    郑畅猛地一拍大腿:“对!就是况萍!快递员和司机!就是况萍!我就说眼熟!不是因为快递员和司机是一个人!是因为我之前就见过况萍!啊——我怎么就没想起来啊!”郑畅懊恼地抓着自己的头发。

    “行了行了,别郁闷,这不是你没想起来咱们也发现了吗?”宋宇涛连忙把郑畅的手从头发上拽下来,“年轻人要爱护头发,别揪了,会秃的!”

    “我这就查一下户籍资料!”郑畅抱着平板,快速操作起来。

    宗彬斌:“我们现在没有直接证据证明就是况萍,所以一切调查都不能打草惊蛇。如果真的是她,况沐那边我们也不能轻举妄动。”

    “那个真的是况萍!”郑畅手中动作不停,语气也笃定起来,“你们相信我,真的,那个快递员就是况萍!”

    海同深说:“没有不信你,只是现在我们没有证据证明况萍和那个观察监视的空房间有直接联系。包括她开车往返本市和平潞,也不能证明她就是抛尸人,毕竟目前我们手头没有直接证据,而仅有的DNA指向的也是最新的死者而不是况萍。”

    “请她来配合调查?”谢潇苒问。

    海同深摇头:“配合调查询问有时间限制,这事不是秘密,只要扛过4时,咱怎么都得放人。而且能替贩毒集团打工的人,心理素质绝对好,4时突破不了,之后就更难了。更何况我们现在手里的证据都只是关联证据,指向性并不唯一,连配合调查的条件都达不到。”

    谢潇苒颓然道:“我要是能在尸体上检出指纹或者DNA就好了,现在大家也不至于这么难了。”

    “这事也不赖你,对方就是很机警,就是没留下痕迹,那你也不能无中生有啊!”宗彬斌说,“而且你已经检出了化学物质,帮我们推断出况萍有很大嫌疑,这已经很有用了。”

    “各位领导哥哥?”郑畅兴奋地说,“我……好像发现了点事情。”

    “说。”海同深道。

    郑畅:“况沐和况萍的户籍信息显示她们俩改过名字,原先她们是姓霍的,叫霍念晨和霍思佳。然后我又顺着这两个名字查了一下,发现她们的母亲姓况,叫况丽。况这个姓比较少,我就试了试,在咱们的案件库里模糊搜索,然后找到了二十年前的一个案子,凶手叫况兴国,受害人叫霍方。况兴国和况丽是兄妹,况丽和霍方是夫妻,那个案子实际上是大舅哥杀了妹夫。”

    “那况丽呢?”宋宇涛追问道。

    “在案发之前一年就去世了。”郑畅一目十行地将案卷信息看过,同时总结道,“按照况兴国的交代,他杀霍方是因为霍方对女儿和老婆不好。他说自己的妹妹况丽是被霍方害死的,但是调查显示况丽是自杀身亡,所有现场痕迹都支持这一结果。况丽还留了一封遗书,遗书已经被证实是况丽亲手所写,里面提到霍方时的用词是‘遇人不淑’,提到女儿时则是‘万分愧疚’,甚至况丽说,不该把她们带到这世上。况丽这封遗书也作为霍方对待妻女不好的辅助证据。当时办案的警察通过走访调查邻居,采集到一些信息,推断霍方很有可能是有家暴的情况,不只对妻子况丽,对两个女儿也是。所以这也能解释况兴国后来以这种理由杀了霍方。”

    “妈妈自杀,爸爸被舅舅杀了,然后舅舅伏法。”宗彬斌叹了一声,“这姐妹俩也是惨。”

    谢潇苒思考了一下,说:“如果说况萍和况沐从小遭遇家暴,那么她们成年后将这种对施暴人的报复投射到现在的受害人身上,倒也不是不可能。而且还有那个JU论坛,如果这个论坛真的是她们姐妹俩弄的,也确实说得通。”

    “不,”郑畅道,“我要说的重点不是这个。重点是,我查到了一件事。在十五年前,也就是况兴国杀害霍方五年之后,况沐被卷入了一起治安案件中。当时有一名女性报警,称走在路上好好的被人给打了。打人的就是况沐。”

    “这俩人认识?”宗彬斌问。

    郑畅摇头:“不认识,况沐当时说自己认错人了,她那个时候只有十五岁,而且打得也不重,后来被打的那名女性看况沐还是个孩子就谅解了,况沐被批评教育然后交还给了监护人,也就是她姐姐况萍。但是,这个被打的女性,名叫贾晨。”

    屋内安静了一会儿,宋宇涛轻轻摇头:“没懂。”

    海同深拿起笔把霍思佳和霍念晨的名字一上一下写在白板上,之后换了笔将两个名字的最后一个字竖着圈起来,又在旁边写了两个字:贾晨。

    谢潇苒同时说道:“霍思佳,霍念晨。霍方思念贾晨。”

    “我……去……”宋宇涛转头看向郑畅,“你是这个意思?”

    “我顺着报案人的信息查了下去,刚刚查到的结果是,这个贾晨和霍方是老乡,而且几乎是同时离开的家乡。”郑畅把平板放到桌上,“左边是贾晨的身份证照片,右边是可找到的况丽的照片。贾晨现在也有快六十了,虽然人老了容貌会有变化,但你们有没有觉得,如果况丽老了,或许就是贾晨现在这样?”

    亓弋盯着那照片看了一会儿,说:“这姐妹俩长得都像妈。”

    这一句话让屋内再度安静下来。把时间倒回二十年前,在那个还不算太开放的时代,那不能言说的“欺负”和“对女儿不好”,会不会是更隐晦的指代?

    妹妹去世,如果妹夫人品不好,哥哥照顾妹妹遗孤是人之常情,资料显示,况兴国也确实把姐妹俩带到身边照顾了半年。在妹妹去世一年之后况兴国突然发疯,不惜以这种同归于尽以命换命的方式手刃妹夫,一定是有诱因的。但现在况兴国已经被执行死刑,这件事很难再去查证,除非况沐或况萍主动提起。

    宋宇涛想了想,问道:“畅畅,你觉得这个跟咱们的案子有关系?”

    “你们还记得,唐临找女朋友的方式吗?”

    “我懂了!”谢潇苒有些激动,“之前我就说过,连环凶手应该是有进步的,哪怕没进步应该也会保持水平,但是这些案子凶手对尸体的切割却越来越随意。师兄也提醒我们,对于亓支来说,其实不分尸才是更直接的方式,所以分尸很有可能是执行人的决定,对吧?如果这个执行人真的是况萍和况沐姐妹,唐临这个‘莞莞类卿’的找女友的方式,会不会让她们联想起霍方?如果霍方确实曾经欺负过她们,如果她们真的对霍方抱有强烈的恨意,那么这个恨意真的很有可能转移到唐临的尸体上。”

    宗彬斌:“你的意思是,她们把对于霍方的恨和想把霍方千刀万剐的心理投射到了同样有‘莞莞类卿’这种习惯的唐临身上?”

    谢潇苒:“不是没有这种可能。如果是这样的话,唐临的尸体和其他尸体呈现的状态大相径庭就能说通了!”

    第六十五章

    酒店里,晏阑把手机放到床头柜上,俯身吻了一下身边人,道:“都中午了,还不起?”

    “反正没事,多睡会儿。”苏行翻了身窝进晏阑怀里,“困死了,怎么总是晚上尸检啊……”

    “这不是重案嘛,没办法的。”晏阑哄道,“等过几天这边确定不用咱们了,咱们就能回去了。”

    “我看悬。”苏行说,“这事不把你搅进来就不错了,你还想跑?”

    “乌鸦嘴!再说这种话就给你嘴缝上。”

    苏行笑道:“你肯定不敢。”

    “不敢归不敢,但你还不许我做个梦啊?”晏阑说。

    “那倒是许……”苏行猛地抬起头来,“你刚才说什么?梦?”

    “对……啊……?怎么了?”

    “领导,你真是个天才!”苏行飞快地翻身拿出手机,在搜索栏里输入了关键词,而后把手机屏幕转向晏阑,“像不像?”

    晏阑吞了下口水,点头:“你才是天才。”

    “我这就发给海哥。”

    市局。

    海同深把手机递给身边的亓弋,亓弋看过之后先是不解,接着就似有所悟,最后抓起自己的手机说道:“我出去一趟。”

    亓弋上了天台,拨通了一个号码。电话很快被接起来,亓弋环顾四周,确认了环境之后,才道:“他醒了?”

    电话那头传来声音:“上周就醒了。”

    “为什么不告诉我?”亓弋追问。

    “计划有变。云曲内部不干净,阿岗失踪了。”

    “什么叫失踪了?!他不是应该在隔离审查吗?!”

    “就是隔离审查的时候失踪了。”那人说道,“情况比较复杂,暂时还没调查清楚。”

    亓弋敏锐地察觉到了那人的话背后的含义,他道:“你们怀疑阿岗?”

    “我们不怀疑任何人,只看证据。”

    “那您告诉我证据是什么?阿岗可是帮着我们抓了梭盛的!”

    “亓弋。”那人声音依旧冷静,“你走过的全套程序,我也走过,阿岗回来后也要走。所有卧底回来都要经历这一个过程。我并不想向你隐瞒什么,实际上你也很明白,卧底过程中就是有些事情说不清楚。在审查过程中,有太多需要调查组酌情衡量的事情。当时你被调查组询问的时候我就告诉过你,做这些不是为难你,而是在帮助你,这你同意吗?”

    亓弋深呼吸了一下,回答说:“我同意,我也明白。”

    “同样的话,我告诉了阿岗,但是他拒绝了。他拒绝配合,拒绝我们的帮助,拒绝接受心理疏导和调查,拒不交代卧底过程中的那些细节。考虑到他的精神状态并不好,我们给他安排了单独病房和心理咨询师,在一次常规的心理疏导过程中,他骗过了医生护士,也骗过了值守的调查组成员,从医院逃脱了,至今下落不明。”

    亓弋道:“恕我直言,心理咨询师对我们没用。”

    “你想说大家都有病,是吧?”那人竟还笑了一声,只是这笑有太多苦涩,“现在想想,当时如果不是你伤得太重,估计你也会跑吧?”

    “或许,我不知道。”亓弋似乎是想通了,他说,“老板,咱们把话说开了吧,按照你们的手段,阿岗不可能跑得了。”

    对面沉默了一会儿,说:“有没有人告诉过你,太聪明不是好事?”

    “我就当您夸我了。”亓弋道。

    对面说道:“行,既然你冷静下来了,就听我说。云曲内部是真的有问题,我们被渗透了,至于阿岗,他选择了一条跟你一样的路,或者说,他顶替了你的位置,已经提前开始按照你的计划行动,所以,你的行动暂缓了。你现在的任务就是把俞江这几起杀人案的真正执行者抓住,剩下的事情,你不用再做了。”

    亓弋几不可见地皱了下眉,他思考片刻,说:“这不一样。阿岗并不能代替我。”

    “别把所有人都当傻子,我们有整套的后勤支援,也有最好的行动计划。”

    “是吗?那怎么云曲还让人渗透了?”

    “你……”电话那头的人终于放下了和善的伪装,“你是不是找打?”

    亓弋道:“就算我找打,您现在也打不着。对于行动暂缓这件事,我持保留意见。我知道您是好意,但上次见面时我就说过了,我的这个计划能实施成功的关键就在于实施人是我。换句话说,只有我能用这个计划顺利完成任务。阿岗的事我不评价,但阿岗代替不了我,他可以有他的行动,我也可以有我的计划,这并不冲突。”

    “我说过,我们不搞个人英雄主义。”

    亓弋接着道:“所以我现在要说第二件事。老板,我需要支援。”

    “你跟这儿等着我呢?”那人无奈道,“说吧,要什么支援?”

    “要人。我需要晏阑正式加入专案组。”

    “理由。”

    “晏阑有钱。”

    “你别得寸进尺啊!你要钱可以走经费。”

    亓弋说:“我要的是他那些用钱铺出来的社会资源。海同深的资源是靠着他爸,他爸也在这一整个大系统之中,使用这些资源的代价太大,阻碍也会很多,我想这一点您应该清楚。晏阑的资源最起码有一半不在这整个闭环里,我要的就是那一半,纯粹属于社会资源的部分。有些事情官方不好出面,但民间资本却没有顾忌。”

    “我并不觉得你的计划之中会用到他那些所谓的民间资本力量。亓弋,你是需要我像你戳穿我一样去戳穿你吗?”

    亓弋沉默,并未回答。对面接着说道:“晏阑不加入,海同深也不会退出。一切维持现状,你需要任何资源都可以直接跟晏阑说。记住,永远不要把感情当作阻碍。放手去做你想做的事情,真的懂你的人会理解你的行为,即便是一时被感情绊住,理智也最终会赢。不用做预设,也不用担心海同深会怎么样,他远比你以为的要坚强得多,也聪明得多。”

    安静片刻,亓弋问道:“您后悔过吗?当年回来之后连家都没了。”

    “遗憾过,但不后悔。再来一次我也一样会这么做。”那人回答。

    “我明白了。”亓弋长出一口气,道,“还是按照原计划进行。他醒了这件事……要告诉专案组吗?”

    “说吧,现在一切都由你来决定。哦对了,之前你让云曲那边调查的吴鹏,好像是有消息了,一会儿我让付熙联系你。”

    “好。谢谢老板。”

    “终于说句人话了,行了,挂了吧。我回去开会了。”

    挂断电话,亓弋长出了一口气,过来人的那句“遗憾但不后悔”像一颗种子一样在他心底生了根。或许,这一次,真的应该听一听前辈的意见。正午日头足,阳光晒在身上已让他微微出了汗,亓弋抬了头,心想:已经享受过太阳了,这就足够了。

    亓弋走到护栏旁,将目光放到远处,思绪也渐渐飘回了他成为毕舟来的第七年。

    DK的别墅非常豪华,地下一层是武器库——真正意义上的武器库,里面有各式各样的枪支弹药,甚至连重机枪都有。而地下二层则是专属于DK的地方,有他珍爱的收藏,也有他最不能为人所知的罪恶。那是禁地,也是毕舟来以前唯一不曾涉足过的地方。绿茶宣告成功那天,DK带着毕舟来进入了地下二层,在专门存放收藏品的房间里,DK向他展示了一幅画。

    “你看得懂吗?”DK问。

    毕舟来摇头:“我不懂画。”

    “但你应该能猜出来是谁的画吧?”DK道,“这个构图线条,带有非常浓烈且独特的风格。”

    “是……毕加索吗?”

    “没错!”DK颇为赞赏。

    “这很贵吧?”毕舟来接着问。

    DK却笑了起来,他倒了一杯红酒递给毕舟来,说:“这不是真迹,只是我找人随便仿着画的。这画的真迹现在在美国的一个藏家手里,大概要上亿美金了。”

    “我真的不懂。”毕舟来说。

    “能看出来是毕加索的,就不算不懂。真的不懂的人连毕加索的名字都不知道。”DK用酒杯碰了一下毕舟来手里的酒杯,“阿来,知道我为什么喜欢这幅画吗?”

    毕舟来跟着喝了一口红酒,摇头:“不知道。”

    “这幅画的名字叫《梦》,画中的少女睡得安详,像是沉醉在梦中。作画的画家也沉浸在和少女的爱情之梦中。这多美好!”

    毕舟来问:“你也有过爱人吗?”

    “当然有过。”DK笑了笑,“大概也就是在你这个年纪吧,只是都过去了。说起来,你怎么还不找个人谈恋爱?”

    “我不会。”毕舟来回答,“比起谈恋爱,我还是觉得打枪更好玩。而且有一个Nanda就够了,哄她一个就够我累的了。”

    “你啊……”DK笑着摇头,“妹妹和女朋友是不一样的。”

    “都是女的,哪不一样?”毕舟来反问。

    “算啦!随你吧。”DK再次将目光挪回到那幅画上,少顷,他抬起手,将红酒直接泼在了画上。暗红的液体将画中少女的面庞染了色,红酒淅淅沥沥地落到了地上,砸出滴答声响。DK说道:“不过我觉得,这样才是最美好的。”

    “不懂。”毕舟来说。

    “虚幻的梦,染上了真实的血,这才是人生。”

    “这是酒。”

    DK哽了一下,笑道:“那交给你个任务吧,你去找人再临摹一幅《梦》回来,下一次,我把血泼上去。”

    “为什么一定要染上血?”毕舟来问。

    “因为活在这世上的人,都是血肉铸就的。画是美好的,也是虚伪的,我想撕破这虚伪的美好,没有什么比血更合适更刺激了。你打枪的时候看见血液迸溅出来,就没有快感吗?”

    “还好吧。”毕舟来似是真的在思考,“其实我更喜欢校枪的过程。”

    “为什么?”DK似是来了兴趣。

    “温度湿度风速风向这些都会影响枪的准头,在校枪的过程中我能清楚地看到自己的感觉和真实世界之间的差距。如果我凭感觉校出来的枪能射准,那就证明我的感觉无限趋近于真实,那种成就感非常奇妙,就好像我真的融入了这个世界,成为了这个世界的组成部分。”

    DK饶有兴趣地打量了毕舟来一番,而后说道:“你考不考虑去学个哲学?我觉得你有成为哲学家的潜质。如果你想上学,我可以给你出钱。”

    “你不用我当打手了?”毕舟来反问。

    DK大笑起来:“我什么时候拿你当过打手?你也太小瞧自己了。”

    毕舟来喝了杯中酒,说:“Nanda快回来了,要是没事,我就先上去了。”

    “阿来,以后不要老惯着Nanda了。她都这么大了,你老惯着她,要是她缠着你要嫁给你怎么办?”

    “你不同意不就行了吗?还是说你想用这种低级的方法把我留在你身边?”

    DK笑弯了腰,道:“我就喜欢你这性子!今天你就在这里陪我喝酒,不用理Nanda。以后你也不用像个小跟班似的一直跟着她,你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什么事?”毕舟来问。

    “连接虚幻和现实。”DK摘掉那幅被酒淋过的《梦》,将画后藏着的密码盘完全展露在毕舟来面前,而后笑着说道,“欢迎来到真实世界。”

    手机铃声将亓弋从回忆中拽出,他清了下喉咙,按下了接听键。这一次难得没有呛声,付熙平静地讲述完之后二人甚至还客气地寒暄了两句才挂断电话。亓弋呼出一口浊气,转身下了天台,往会议室走去。

    回到会议室后,亓弋将从网上找的毕加索的《梦》的照片投到屏幕上,同时把死者死亡现场的照片放到了旁边。当这两张照片被并排放置时,那种高度相似的构图和姿势,让所有人都沉默了下来。很明显,健身房前台小姑娘的尸体,是被人故意摆成了《梦》的模样,甚至连屋里的窗帘和红色的椅子都那么“恰好”地一样。郑畅咽了咽口水,说:“我以为这段时间我的阈值已经被提高了,但没想到,变态之外还有更变态的。亓支,这画对DK有特殊意义吗?”

    亓弋回答:“在DK以前居住的别墅地下室里就挂着这幅画的仿制品,而在挂画的后面,就是整个集团最机密的核心地点,是连A和O都不能随意出入的密室。”

    “你去过?”海同深问。

    “最后那两年,毕舟来可以自由出入。”亓弋说,“那里面有专属于DK的服务器,藏着这些年他作恶的所有证据,有他跟各地毒枭联络内容的备份,有大量和缅甸军方、政界私下交易的往来凭证,还有他在全世界各地洗钱的痕迹。”

    “那可真是个宝库。”宗彬斌说,“那密室还在吗?”

    “炸了。”亓弋又补充说,“我炸的。”

    宋宇涛张着嘴,半天没反应过来。

    “不引爆那个别墅,我就逃不出来。不过DK肯定有别的备份,最后那段时间很明显他已经不往那里面存放任何数据资料了,所以我最后才会引爆的。”亓弋平静地说道,“我们的重点也暂时不用放在那些资料上。现在问题的关键是,这个顶替了贾颂身份的女性死者,被故意摆成了这幅画的模样,而且面部被泼了红色油漆。这件事只能是DK授意的,因为在他跟我讨论过,并用红酒泼过这幅画之后,密码盘外面就换了别的画。换句话说,知道《梦》的秘密的可能不止我一个,但亲眼见过被泼了红酒的那幅画的,只有DK和我。现在有人用尸体塑造了一个真实版的《梦》,这只能是DK亲自授意的,这意味着,DK已经醒了。”

    “醒……醒了?!”郑畅甚至都控制不住自己的音量了,“他不是植物人吗?怎么还能醒?!他醒了那边岂不是更猖狂了吗?!”

    “我刚才已经把这件事跟上级汇报过了,领导的意思是咱们暂时还是专注于查本市的这个执行人,DK那边的事情先交给云曲警方和缅甸警方来处理。而且现在暂时也不用太过紧张,一来,他不可能入境;二来,按照他的身体状况,昏迷了这么长时间醒过来,复健就得用好长时间。当年他伤得比我重,而且年纪也比我大得多,他能不能完全恢复都是一回事。”

    谢潇苒叹了口气,说:“他最好是回光返照。”

    第六十六章

    说完关于DK的事情,亓弋又把最新得到的关于吴鹏的消息同步给了大家。当年在边境线上成功帮助戴冰越境逃往缅甸的就是吴鹏,而这一次,戴冰也是通过他的关系回到了境内。这一次吴鹏肯离开遥城到了俞江,是因为他一直偷偷藏起来的女儿被A发现了,A以他女儿的生命为要挟,逼他到俞江来完成这次任务,他原本以为按照要求达成目的就能救下自己的女儿,没想到这一趟直接把自己送上了绝路。

    “关于吴鹏女儿的信息,现在我们还并没有掌握。”亓弋转述说,“云曲那边正在尽力调查,一旦有消息会立刻通知咱们。”

    “再变态狠戾的人,也还是会有想要保护的东西或人啊。”宗彬斌叹了一声,“所以你说何必要作恶呢?”

    “人嘛,都是复杂的。”宋宇涛说。

    “也对,不复杂的那是单细胞生物。”宗彬斌揉着额头说,“现在在无名女尸家里发现的A4纸上的单词是悲伤,第一张纸上是太阳,这几个单词应该不是随便拼出来的,是有什么意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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