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医这么多年,都不知道究竟多惨痛的经历才会让人疯到神经麻痹。萧总,我建议你找个心理医生好好给你丈夫看看,虽然现在治疗,已经不一定会起到什么效果。”
不等萧南湘开口,叶逸初就愤怒地厉声出言制止:“你们医院到底行不行?恺舟好好的一个人,只是在跟妻子怄气而已。你这个庸医查不出个所以然也就算了,竟然还想拿他当神经病治疗?难不成你还打算随便给他安一个精神病的名头,把他关在精神病院里面?”
医生被气得涨红了脸,对着萧南湘冷声开口:“萧总,你的丈夫看上去正不正常大家都有目共睹。究竟要不要去看心理医生,你自己做决定吧!”
这一次,萧南湘毫不迟疑地开口道:“医生,麻烦你给我找你们医院最权威的心理医生过来。我想让医生给我丈夫做深度催眠,我要知道他这一个月究竟经历了什么,竟然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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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理咨询室里,我抱着小牛犊坐在柔软的躺椅上。
“你叫林恺舟对吗?”
“听说你很喜欢向日葵,是喜欢它身上生机勃勃的黄色吗?”
在心理医生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下,我感觉到了久违的放松和安全感,随即沉沉睡去。
睡梦中,我回到了被萧南湘送到牧牛场的那天。
我紧紧抱着女儿,一遍一遍跟她解释:“南湘,我真的没有对叶逸初的孩子下毒。因为我自己也是父亲,我不可能对一个刚出生不久的婴儿做这么狠毒的事情。”
可无论我怎么慌乱无措地解释,只换来萧南湘的一声鄙夷冷笑。
“孩子除了奶粉什么都没乱吃,为什么会中毒昏迷不醒?家里就我们几个人,毒要不是你下的难道我下的?难道是孩子的亲生父亲逸初下的?”
“林恺舟,你真是恶毒得令人发指。这次逸初是看在我的面子上,看在女儿还小的份上,才没有追究你的责任。要知道你下毒杀人未遂,一旦被起诉了可是重罪!”
萧南湘语气冷沉骇人:“如果你无论如何都不能学乖变好,我实在是不敢想象,在你手里培养出来的孩子长大了会是什么冷血恶毒的样子!希望你能在牧牛场好好反省一个月,能唤醒你的道德和良知,学会什么叫舐犊情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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抵达荒凉偏僻的牧牛场后,萧南湘把我和女儿扔下就一脚油门离开:“女儿就跟你留在牧牛场,如果不是因为你这个做父亲的不合格,她也不会这么小就跟你一起来这个荒山野岭反省!”
感受到牧牛场的温差,我看着女儿单薄的襁褓担忧不已,于是拿出手机给萧南湘打电话。
很快汽车的轰鸣声响起。
看着折返回来的萧南湘,我以为她心软改变了心意,激动地抱着女儿迎上去。
却不想萧南湘去而复返,只是为了收走我身上的手机,断绝我和外界的一切联络。
“这一个月你就别想着玩手机娱乐打发时间了,好好跟着善良又有灵性的牛学习学习。更别想利用手机离开牧牛场,或者收买任何人。”
萧南湘毫不留情,头也不回地走了。
却不知道她收走了手机,断绝了我向外界求救的机会,亲手把我和女儿送进了地狱。
“你被送到牧牛场后,接下来发生了什么?”
在心理医生温柔的询问下,我身临其境般回到了一个个噩梦般的场景。
驼背的牛场农妇撕下了憨厚老实的伪装,彻底对我原形毕露。
“我是个驼子,一辈子都没有过男人。你妻子把你送到我这里来,要我好好教育你,是不是要把你给我做男人啊?”
看着她铁锅一样的驼背,还有那口恶臭的大黄牙,我被恶心得反胃:“要是给你做男人,我宁愿去死。我要是死了,看你怎么跟她交代。”
牛场主人却冷笑着抱起婴儿车里的女儿,把她掐得嚎啕大哭,甚至把她白嫩的肩膀咬得青紫。
她用女儿做为威胁,轻而易举就拿住了我的命脉。
我只能无条件顺从牛场主人的一切要求,给她洗衣做饭,伺候她穿衣洗脚,还要强忍着恶心叫他老婆。
回忆至此,我不禁泪流满面喃喃开口:“粉团子,再坚持一下。马上就要一个月了,妈妈马上就要来接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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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月之期到的那天,我站在草场上翘首以盼,等着萧南湘来接我们父女脱离苦海。
可我没等到萧南湘,却等来了牛场主人得意忘形的通知:“你女儿我已经送到牛场外围去自生自灭了,运气好一点话她会被路过的背包客捡走,要是运气差一点只怕要喂狼了。”
我脑海轰得一声炸开,只觉得天都塌了。
然后卑微至极地跪在她的脚边,像从前那样低贱不堪地亲吻她的双脚。
“求求你告诉我,我的女儿在哪里。她就是我的命,没有她我会死的。”
从前牛场主人最喜欢看我亲吻他的她,然后把我踩在脚下,用五个脚趾碾压我的脸颊。
只是这天无论我怎么讨好,她都铁了心的不受用:“你就死了这条心吧,我不会告诉你她在哪里的。等你女儿没了,你妻子肯定也跟你过不下去了。”
“从今以后你就一辈子踏踏实实留在这里跟我过日子,如果你想要孩子,我们再生十个八个都行!”
我不敢再乞求牛场主人大发慈悲,崩溃地冲到草场上,沿着漫无边际的外围一点一点的呼喊寻找。
从天亮找到天黑,想到一天没有进食,被丢在荒郊野外没有人管的女儿,心中的绝望一点一点把我湮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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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碎之际,却听见了女儿奶声奶气的微弱咿呀。
我小小的女儿比我想象中的更争气,她坚持到了我来找她。
然而就在我循声找过去时,只看见草丛中一双绿油油的眼。
心脏像是被一双无形的大手扼住,我还没看清自己的孩子在哪,狼却先一步叼起了她。
我不顾一切地拔腿冲过去,却还是晚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