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
你倒好,听风就是雨,和那些嚼舌根的有什么两样!”
两人的争吵惊动了隔壁的张嫂。
她披着衣服赶来时,正看见秀兰捂着肚子滑坐在墙根,冷汗顺着苍白的脸往下淌。
“作孽哟!”
张嫂冲过去扶住人,“赶紧送卫生所!”
卫生所的白炽灯刺得人睁不开眼。
医生检查完,沉着脸对守在门口的老二说:“动了胎气,再晚来会儿孩子就保不住了。”
老二攥着草帽的手首发抖,透过门上的玻璃,他看见秀兰蜷在病床上,单薄的背影像片被风吹皱的纸。
出院后的秀兰,依旧挺着肚子往窑厂跑。
王瘸子们再用零钱逗她,她还是会红着眼抢钱塞进口袋。
夜里她常对着窗外发呆,攥着兜里皱巴巴的钞票,轻声呢喃着老家的地名。
老二把家里的钱匣子锁得更紧,每晚都要确认秀兰躺在身边才敢闭眼。
张嫂总念叨:“等秀兰生下孩子,心就踏实了。”
日子在窑厂的烟尘里飞跑,转眼秀兰的肚子己坠得她走路首不起腰。
临产那日,天空飘着细雨,几个妇女架着她往卫生院小跑,老二举着油纸伞跌跌撞撞跟在后头,裤脚沾满泥浆。
产房外,老二把铁椅坐得吱呀响,指甲在掌心掐出月牙形的血痕。
不知过了多久,一声清亮的啼哭刺破沉闷,他腾地站起来,撞翻了墙角的暖壶。
“我当爹了!
我有儿子了!”
老二扒着门缝大喊,声音发颤,眼眶通红。
他抹了把脸,才发现满手都是汗,转身就往产房冲,鞋底在潮湿的水泥地上打滑,却怎么也按捺不住嘴角疯狂上扬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