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臭的阴风卷过后背,余光瞥见左肩多出只泡胀的手,指甲缝里塞满塘泥。
"找到你了......"耳畔响起带着水汽的呢喃,铜钱大小的尸斑在视野边缘蔓延。
我僵硬地转动脖子,看见倒影里自己背上趴着个凤冠歪斜的女人,她腐烂的右手正握着那缕从我头上割下的发丝。
铜镜里的女人正在给我梳头。
木梳卡在打结的发梢时,我闻到了池塘淤泥的腥气。
她左手无名指戴着鎏金缠丝戒指——和我在池塘捞到的那枚耳坠是同一套首饰。
镜面忽然泛起涟漪,我看见西百年前的月光正照在这间祠堂里,只是那时房梁上挂的不是电灯,而是三十三盏白灯笼。
"一梳举案齐眉......"女鬼的声音突然变得清亮鲜活,镜中幻象随之清晰。
明代装束的我穿着新郎喜服,手中却握着把滴血的铁锹。
身后八名壮汉压着个凤冠霞帔的姑娘,她腕间的红绸与村口槐树上的一模一样。
幻象中的"我"开口说话,声线像是从生锈的管道里挤出来的:"苏氏宗族选你镇水眼,是抬举你们宋家。
"说着用铁锹挑起新娘盖头,那张脸正是此刻趴在我肩头的女子,只是尚未被池水泡胀。
祠堂地面轰然塌陷,我们跌进藏在地砖下的密室。
成捆的桃木钉从墙角滚出,腐烂的绸缎堆里埋着具蜷缩的骸骨,嫁衣上的金线在手机灯光下泛着冷光。
最刺眼的是石壁上刻的碑文:”万历三十七年苏氏长房沉新妇宋氏于塘镇水厄于三煞位“肩头的重量陡然加剧,女鬼的指甲抠进我锁骨:"看啊,你们苏家人连我的碑文都要刻谎话。
"她腐烂的指尖划过最后一行小字,”新妇自溺而亡“,石粉簌簌掉落处,露出被掩盖的真相——”活钉于槐木棺,生祭“。
铜镜突然爆出裂纹,幻象切换到大雨倾盆的深夜。
我的前世指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