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后
雪中亭。
两道身影于石桌前对坐,一左一右。
先看背影。
皆是长发未束。
只一人齐散腰间,一人肆垂身畔。
再看面容。
又皆是容貌俊美。
一人美在柔和,一人美在凌冽。
如此,从某些方面而言,也真是相像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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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久不见你提起他了。”
左边的人先起了话头。
“嗯。”
“他倒是安分,不再想着逃了?”
“兴许吧。禁几日足,长了记性,知道再怎么也逃不出去,也该死心了。”
我起初只当你是做个样子,却不想是来真的。”融雪般润泽的声音似通其所感,有意停顿了一会儿,才道:“你倒是忍心。”
“一次两次也就算了,总犯错,没有规矩,忘了尊卑也忘了自己的位置,难道吾也该容忍过去?”南荣熙反问,“李昙先,吾倒是不知,你还这么在意他。”
李昙先摇头否认,说:“不是我在意他,而是你从前总与我谈起,这几月却又不闻不问,很难令人不多想。”
说罢,又面露询问之色,似想明白自家主人究竟如何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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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月吾都没再找过他。”
南荣熙将眼前的茶盏端起,一饮而尽。
热茶下肚,暖了身,他又接着说:“想来吾不去找他,与他而言还是件好事。”
李昙先向空了的茶盏里沏上新茶,刚要接话,却又被打断。
“吾问你,吾有哪里待他不好吗?”
李昙先思虑了一会儿,答:“没有。”
“衣食住上,吾可有短他什么?”
他摇头。
“吾提的那些要求,有哪个是在存心难为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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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
“那他还一心想着要出了吾这城主府?”南荣熙揶揄道,“当初费了一番力才将他收进来,如今又怎能轻而易举地让他翻出天去。”
“大抵是念旧吧。”李昙先看了他一眼,温声道。
他对主人这傀有些个印象。
算至今日,那人进城主府恰满一年。
那是个念旧主的傀,初来时也是这么个时节,如今想来,应更是触景生情了。
这府里第一个冬季,想必对他来说最是难熬。
“那吾是该夸他忠心了。”南荣熙不认同对方的话,却也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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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里明显带刺。
李昙先心觉不妥,换了个话头:“你做的那些事,怎么不同他说一番,反正以后总归会知晓的。”
他话题转的生硬,南荣熙却也不在意。
但眼下这个问题,他又实在不想回答。
“你不告诉他,他只怕会一直这般下去。”李昙先继续劝了一句。
南荣熙讥道:“他不懂规矩,折磨了自己也是该的,恃宠而骄也有个限度,吾再纵容他也不该如此。”
瞧着他面色冷了下去,李昙先自知多了嘴,当即起身就要谢罪。
见状,南荣熙心知他又多想了,随即摆了摆手,示意李昙先落座,说:“吾没有怪你的意思。”
“你在吾身边多年,与吾向来亲近,又何必总是这般,守着那无谓的礼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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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昙先顺着主人的意思坐了下去,嘴上却解释道:“主人待我宽厚,我却不能失了分寸。”
“随你吧。”
南荣熙自知在这方面说服不了对方,也没有强求的意思。
他刚想再倾吐几句,却见服侍身侧的沈明朝自己走来。
瞥了一眼,瞧对方面挂惶色,南荣熙命道:“就站那儿吧,直接说怎么了。”
“主人,您那个傀,似是染了病。”
沈明听主人的语气,自觉对方这会儿大抵是心情不好,越发怕自己触了霉头。一句话停顿了好几次才说完。
“他病了,你来告诉吾,他的病就能好了?”南荣熙像是觉得好笑,话语里也带上了几分笑意。
沈明将头埋的更低了些,怯懦道:“主人,他病了有好些日子了,一直没好,从先前去看过他,觉得他病怏怏的,没什么生气,从是怕他…”怕他就这么病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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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沈明没敢说。
那人只是个傀,又一直不受主人待见,左右生病这种小事是没必要在主人面前提及的。
可那人刚来时,主人也是宠过的。
故,他如今哪怕是没落了,沈明也不敢轻视了去。
这做傀的生了病,本该是自己熬的。
要说寻医看病,那是没资格。
可沈明不敢放任这傀一直病下去,生怕出了事会牵连自己。
也不敢私下找人给他治病,怕自作主张反倒吃力不讨好。只能是告到主人面前来了。
主人知晓了,后头再出什么错,也怪不到他头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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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这儿,南荣熙垂了眼,沉默了一会儿。
没人告诉他有这事。
本还觉得这冬日发病,左右不过风寒,忍几日也就过去了。
可这从的形容却又是严重极了,似乎人都熬不出几日。
自己只是恼他,却犯不着要他的命。
“去看看吧。”
南荣熙在心底叹了口气,妥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