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工头的眼睛在孩子们身上打转,忽然盯住阿珍辫梢的刺桐发卡——那是月娘用胶乳捏的。
“再让我看见你们聚堆,”他的马鞭扫过阿福的肩膀,“全部送去山打根的矿场!”
脚步声远去后,阿水猛地踢翻胶桶,褐色汁液溅在草席上,却正好形成“拼”字的笔画。
深夜,侨校的孩子们摸着黑来上课。
阿木用胶林萤火虫做“灯”,玻璃瓶里的绿光映着孩子们的课本——那是用胶树叶背面当纸,每片叶子都印着阿福刻的刺桐纹。
阿福坐在棚口望风,听见阿木念:“‘爱拼才会赢’,咱闽南人在番邦,更要把这话刻进骨头里。”
转机出现在季风来临前。
陈先生带来消息:“清朝派了考察团来南洋,要招侨商回国办厂。”
他掏出张皱巴巴的报纸,头版印着“振兴实业”的标语,配图里的官员穿着补服,胸前的补子竟绣着半朵刺桐花。
“咱的侨校,或许能报‘劝学所’的补助。”
申请过程比割胶更难。
阿福和阿木带着孩子们刻的刺桐木雕,在槟城英国殖民政府门口等了三天。
当翻译看见木雕底座的“晋江金厝围”时,忽然用闽南语说:“我阿公也是安平港的。”
最终,殖民政府批了块离胶林半里的荒地,条件是“必须教英语”。
“那就上午教唐山字,下午教番话。”
阿木在新校址插下木牌,“刺桐侨校”西个大字用红漆描边,风吹过,木牌发出“咯吱”响,像极了老家祠堂的木门。
阿福摸着木牌上的刺桐雕花,忽然发现雕花缝隙里卡着片风干的花瓣——正是三年前从金厝围带来的那片。
开学那日,胶工们用胶乳在教室外墙画满刺桐花。
阿珍举着新做的刺桐发卡,追着蝴蝶跑过荒地,脚边的野草正在疯长,像极了闽南人在番邦土地上扎下的根。
阿福望着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