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章

类别:科幻灵异 作者:山有雨 本章:第 25 章

    陆云蔚正琢磨着,一直候在门口附近的老赵低声道:“陆头儿,您离京的这几日,关于孙枫的尸身检验已出了详尽结果。

    仵作从他五脏六腑里,验出了大量的乌头之毒。

    ”乌头,陆云蔚心念一动,炮制好了是能治风湿麻痹的良药,可要是生用,或者剂量稍微那么一大丁点儿,就能让人的心肝脾肺肾立马罢工。

    孙枫之死,绝非是张妈妈慌乱中失了手,而是早有预谋的毒杀。

    且据周管家先前所言,孙枫在府期间,饮食起居,都是由张妈妈一手照料。

    如今张妈妈被押在顺天府大牢里,这里头的蹊跷,她还得再问上一问。

    陆云蔚扭头嘱咐老赵:“在我回来之前,看紧了这里,这间屋子也封严实了,稍后仵作过来勘验,你从旁协助。

    ”老赵一一应下。

    许氏闻言,幽幽地补了一句:“如此甚好。

    只盼陆捕快能早日查明真相,还我们刘府一个公道,也好让两位亡者都能早日安息”-----------------顺天府的大牢,陆云蔚还是头一次来。

    只感觉一路阴森森的,石墙缝里丝丝往外渗着水汽,混着一股子经年不散的霉味儿,方才有狱卒同她说,这地方,再硬的骨头也能给你磨软了。

    不多时,狱卒在一间瞧着还算整洁些的牢房前停了下来,掏出钥匙。

    “陆捕快,人就在里头。

    ”张妈妈穿着一身灰扑扑的囚衣,脖子上套着沉重的木枷,发髻早已散得不成样子,乱蓬蓬地粘在额角,听见牢门响动,吃力地抬起头。

    “张妈妈,咱们又见面了,事到如今,关于孙枫的死,你是不是也该说点实话了?”张妈妈身子一抖,沙哑道:“没什么好说的,那日孙枫喝多了,还想对老太太动手,老婆子情急之下这才失手杀了人。

    ”陆云蔚问道:“失手?你年过半百,身板单薄,孙枫却是个壮汉。

    你且说说是哪只手抄起多重的烛台,砸向他何处,就能一击毙命?他当时是站是坐?”“我……我……”张妈妈犹豫片刻,“是铜的烛台,他要扑过来,我顺手砸在他头上。

    ”“铜烛台?”陆云蔚踱了两步,“以你的力气,即便砸中也多半是皮外伤,当场毙命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陆云蔚又道:“退一万步说,就算他真被你失手打死。

    你又如何将尸体悄无声息地抬出去?那夜府中当值的是谁?他怎就没听见动静?”张妈妈沉默了。

    陆云蔚见状,语气稍缓:“看来失手之说,张妈妈自己也圆不过去了。

    那我们换个问题。

    孙枫住进刘府后,言行乖张,活像个债主。

    刘老太太为何要对他如此隐忍?”张妈妈道:“我只是个下人,主子们的事情,我哪儿敢多嘴。

    ”见张妈妈仍不肯说实话,陆云蔚从袖中取出一只用细棉帕子仔细包裹的物件。

    里头是一支工艺精巧的累丝嵌红宝喜鹊登梅纹银簪。

    样式虽略显陈旧,但红宝色泽温润,一看便知非寻常人家之物。

    回京的路上,陆云蔚与大孙查访了城门口的数家客栈,有家叫福来客栈的,店小二对前阵子投宿的六指客人印象深刻。

    他回忆那人行事颇为张扬,却又付不起房钱,最后便压了这簪子在店中,那人还大言不惭地说,他很快就能发大笔横财,届时莫说赎回此物,便是将整个福来客栈买下也不在话下。

    她来之前,曾让许氏及刘老太太房里伺候梳头的红杏瞧过,许氏隐约记得,刘老夫人几年前的寿宴上,头上戴的,好像就是这么一支极相似的。

    红杏也说见过,后来寻不见了,她还担心了好一阵。

    陆云蔚问道:“张妈妈,你可认得此物?”“不……不认得……”陆云蔚耐心道:“你不妨再仔细瞧瞧。

    此簪,许氏和老夫人房里的红杏姑娘都辨认过,红杏一口咬定,这确是老夫人早年的首饰,几年前突然不见了。

    张妈妈,你当日不也曾宽慰红杏,说或许是老夫人出门时随手赏了哪家小姐吗?”牢内一片死寂,只剩张妈妈粗重的喘息。

    她低头躲开陆云蔚的目光,只机械地重复:“我只是……只是失手……”陆云蔚将簪子收起,“仵作验尸,孙枫头上的伤并非致命,真正要了他命的,是乌头之毒。

    此等烈性毒药,寻常人家并不好寻,但对经营生药房的刘家而言,并非难事。

    ”见张妈妈仍沉默不语,陆云蔚又道:“我查到,京中能定制上等蚕丝寿衣的店铺不过家。

    寿全堂的老师傅说,周管家为刘宏定下寿衣后不久,又有一位年约五旬、身形与你颇似的嬷嬷,用重金定下了一套与刘宏那套用料、制式、尺寸几乎完全相同的寿衣。

    ”陆云蔚一字一句问道,“整个刘府,符合这描述,又能轻易拿出这笔银子,且对寿衣细节了如指掌的,除了你,还能有谁呢?”张妈妈猛地抬头看向陆云蔚,似是有些茫然。

    陆云蔚继续道:“刘老太太临终前口口声声说许氏害了刘宏,你亦说曾见到许氏抛尸莲池,如果你们说的是真的,那另一具尸体呢?”片刻后,张妈妈僵硬地问道:“老太太,她走了?”见陆云蔚点了点头,张妈妈错愕不已,若是连老太太也走了,事到如今,她又在替谁隐瞒呢。

    若是她出事,自家的儿子媳妇,想来,许氏也是绝不会照顾的,倒不如……“造孽啊!都是刘家造的孽啊!”“他就是个喂不熟的白眼狼,是个上辈子来讨债的魔星啊!”“那还是老太太未出阁前的事情了,具体是如何的,我当年也只是个小丫头,不甚清楚,只知道老太太因此坏了名节,被族里的人视为奇耻大辱。

    为了遮掩这桩丑事,那个孩子生下来没多久,就被悄悄送走了,秘密寄养在涿州乡下一个沾着点亲的二婶家中,对外只说是那二叔心善,收养的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取名孙枫,跟着那家姓了孙。

    ”“那家二婶一家,倒也还算尽心尽力,只是家境实在贫寒。

    老太太她心里,也一直觉得有愧于这个孩子,这些年,明里暗里,派我接济了那孩子不少银钱,从未短缺过他的吃穿用度,只盼着他能安安分分地在乡下娶妻生子,平平安安地了此一生,也算是……也算是全了这段不该有的孽缘。

    谁知他竟是个天生的豺狼种子,骨子里就不是个安分的!”“他是如何得知自己真正身世的?”陆云蔚不动声色地追问。

    “是那家二婶临终前,也不知是老糊涂了,还是良心上过不去,竟将当年的真相,原原本本地都告诉了他。

    后来孙枫竟一路打探着,寻到了京城,直接找上了刘府的大门!”张妈妈说到此处,眼中依旧充满了恨意。

    “他一上门,便要认祖归宗!要老太太当众承认他的身份!还要刘家给他一个说法,给他应得的家产!”“老太太何曾受过这等羞辱,她初时也想着,毕竟是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血浓于水,想着多给些银钱,许他一个富足安稳的前程,将他远远地打发了也就是了,只要他答应,从此以后,永永远远不再提起这桩事。

    ”“可那个孙枫,他根本就是个贪得无厌的饿死鬼投胎!他尝到了一点甜头,便开始狮子大开口,不仅要一大笔银子,还要刘家全部的家产!他说,大爷没了,老太太的血脉只剩他一人,他合该继承我们刘家。

    若是不遂他的心愿,他便要将老太太年轻时候那些见不得光的丑事,宣扬得满城风雨,人尽皆知,让老太太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做人,让整个刘家名誉扫地。

    ”陆云蔚静静地听着,她完全能够想象到当时的画面。

    张妈妈用力地喘了几口气:“更……更可怕的是那个孙枫,他根本就是个没有人性的疯子。

    ”“老太太被他逼得实在没有办法了,也曾哭着骂过他,说他天生六指,是个不祥的怪胎,说刘家家大业大,绝不可能把偌大的家业交到一个怪胎的手里,这事要是传了出去,岂不是要让人笑话刘家无人,竟找了个怪物来继承香火!”“谁知那孙枫听了这话,非但没有半分恼怒,反而……”张妈妈回忆起当时的情景,身子仍旧控制不住地瑟瑟发抖,“他说,母亲大人是嫌我这多出来的一根手指头碍了您的眼吗?好啊,那孩儿这就让您如愿以偿,您且瞧仔细了,看看没了这根手指头,我还是不是您口中的那个怪胎!”“然后呢?”不知是这牢里过于阴森,她竟感觉自己的后背也窜起一股子寒意。

    “然后他当着我和老太太的面,也不知道从身上哪个角落里摸出来一把磨得锃亮的短刀,手起刀落,就把那指头给活活剁了下来!”“血当时就溅得到处都是,他却像是丝毫感觉不到疼一样,还把那截血淋淋的断指捡了起来,笑着……笑着递到老太太的面前,问她,母亲,您现在可满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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