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回来后,阿罗就一直心事重重的样子。
连从来没有跟他接触过,只是来看顾修炼的楚相,都察觉出了他的不对劲,特意去找了一趟黎渊。
“王爷,您的这位小徒弟,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
“怎么感觉自从来了这云仓院就一直闷闷不乐的,可是遇到了什么事情?”
黎渊脸上抽动了一下,他太了解阿罗了。
他这位“高徒”多半是天天想着不该他操心的事情,沉浸在其中魂都被勾去了。
他本不想管的过多,如今倒好,楚相都问到他脸上来了!
黎渊内心冷哼,心里盘算着回去怎么收拾阿罗,面上还是呵呵一笑;
“蒙楚相关心,小徒无事。”
“只是孩子嘛,长到了这个年纪,难免有些不愿与人诉说的心事,咱们都是过来人,很正常的”
楚相一愣,随即明白过来什么:“哦~哦!懂了,懂了!”
“哈哈,男生嘛,长到这个年纪也正常,不过王爷还是要劝着点儿,毕竟阿罗深蒙王上看重,还是要以修炼为重,不可沉溺在小女儿情怀中啊”
这回轮到黎渊一愣,心道:这楚相,明白了个什么啊?!
不过也好,让他误会是一般的儿女情长,倒是好解释的多。
为不再多生事端,黎渊顺着楚相的话说下去;
“是啊,楚相提醒的很是,我回去一定会好好劝说他。”
与楚相拜别后,黎渊一脸阴沉的去到阿罗房间。
“咣当”一声,门被大力推开。
正坐在窗前发呆的阿罗被吓了一跳,看清来人后,赶忙起身道:“师父。”
“您怎么来了”
黎渊冷哼一声,也不理会他。
自顾自坐在客桌前,给自已倒了杯茶水,一饮而尽后才沉沉开口;
“听闻你近几日晨练,都是早早就离席了?”
“昂是”阿罗的头低下去
“晚练也是经常请假?”
“哈是”脑袋已经垂到能看到后脑勺了
“砰!”
阿罗吓得猛地一惊,黎渊的手重重拍在桌子上,脸上阴沉的能滴出水来;
“你那么努力走到今天,终于来了你一直心心念念的云仓院,结果呢!”
“你来这儿就是为了迟到早退请假的?!”
“看你天天这副心不在焉的样子,还有半分修炼的心思吗?!”
“早知你这般不用功,不如一开始就不要来了!”
黎渊气的侧过身子去,一副孺子不可教的样子。
阿罗偷偷抬眼瞄了一下黎渊的神情,心里判断着现在师父气在几分了
半晌,屋内谁都没有说话。
阿罗心里盘算着时间,约摸着师父刚才那股子愤怒应该熄了不少,给自已换上一副委屈的面容,可怜巴巴的开口;
“师父我没有不努力,来到云仓院之后,我就一直在发烧”
“离席是因为不想让别人看出我的异常,请假是因为实在烧的太高,扛不住了,才要请假的”
黎渊一听阿罗发烧了,身子噌的一下就转过来了。
刚要开口,阿罗继续委屈巴巴道;
“我没有拉下修炼,只要感觉身l好一些了,我都会在休息的时侯加练,昨晚我刚刚练到深夜才结束,所以今早才”
“你发烧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吃药了吗?现在还烧吗?”
“过来让我看看”
阿罗不情愿的走到他身前,黎渊伸手探了探他的脑袋;
“果真是有点发热”
阿罗此刻演技全开,眼眶中泪水已经开始打转。
仿佛再说一句话,立马就要掉金豆子了。
“好好好,是为师错怪你了,你别委屈了啊”
委屈巴巴:“师父你问都不问进来就一顿训斥”
黎渊点头:“是,是为师不对”
委屈巴巴:“也不听我辩解,就只听信别人的传言”
黎渊点头:“是是为师草率了”
委屈巴巴:“原来我在您心里,还没有外人可信”
黎渊点头:“是是为师”
委屈巴巴:“?”
黎渊摇头:“不是!我当然最相信阿罗啊!”
“哎呀好了,这次是为师鲁莽了,以后一定会先问清缘由,好不好?”
委屈巴巴:“那师父要给我道歉”
黎渊叹气:“好师父给你道歉”
“……”
待被阿罗送出房门,黎渊才察觉出了不对劲。
“不对啊怎么就我要给他道歉了?”
屋内阿罗长舒了一口气。
经过刚才这一出,他这位师父至少这几天都不会查他的功课了,他终于有时间溜出去了
其实阿罗没有撒谎,自那日后,他确实一直在发热,可能是那晚冻到了。
但那晚风澜简的话,在他心里一直是个疑影,他动了心思想去地宫探查真相。
即使他知道那是禁忌,一旦被打破,谁也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他也劝过自已放弃,毕竟他和风澜简只见过两面,凭什么相信他说的是真的。
可内心的疑虑还是占了上风,他已决心要去地宫一探究竟,这首要的难题,就是他如何能溜出去。
地宫位于王都西南角,从云仓院来回一趟怎么也要两日的路程。
他如今在集中修炼,那么多人看着,怎么才能缺席两日而不显突兀是首先要解决的事。
原本请假装病即可,但那样师父一定会来探病,必然躲不过。
所以他故意逃课溜号,就是为了让师父先主动来找他;
一番陈情后,师父的性格,至少三天不会再来查号了。
他阿罗别的不敢说,但拿捏这位师父和他那便宜师弟,手拿把掐,无人能出其右。
比如:
“师哥,真的不能去!你别听信风澜简那小子的鬼话,他说不准就是在框你呢!”
“特雷尔,你听我说,风澜简能够察觉到凶手可能是风涧国自已人,证明了他一定知道些什么。”
“所以我们一定要去,哪怕是个陷阱,死也要死的明白。”
“更何况,他没有要害我们的理由。”
“可是,那毕竟是禁区啊,那本书,就算真的存在,也是禁书,一旦打开,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吗?”
“特雷尔!风涧国已经死了这么多人了,如果真的是我们自已人让的,背后藏着多大的阴谋你想过吗?”
“只一味的栽赃给雪尘国人,难道你就忍心让他们死的不明不白吗?”
“这世上,终有人要给他们一个公道。”
“可是”
“别可是了,害死我们的方式有那么多,你就不想知道风澜简为什么单单让我们去看《莱茵德之术》吗?”
“那好吧”
拿捏。
师父最怕委屈巴巴,师弟最不能忍别人知道的事情,他自已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