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大火中的小孩，他张了张嘴。
这一次我虽然依旧没听到声音，却通过嘴型，看出他在说什么——给我死。
在我有些疑惑的时候，突然感觉到肩膀被人拍了拍。
睁开眼睛，我发现宋东发正在一旁看着我，连那位孙老太爷也走了过来。
“怎么了？”
我感觉脸上有些湿润，摸了摸，发现我竟然也流了泪。
“小林子你看到什么了？”
宋东发像是怕我受到刺激一样，声音很低。
我刚想将看到的东西说出来，就发现我竟然全忘了，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至于我是怎么想起来的，这件事先放后面再讲。
“小宋，你这外侄，不简单啊。”
孙老头抽着烟锅，语重心长地说了一句，让我有些摸不着头脑。
孙老头离开后，宋东发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让我赶紧吃点东西，吃完后就离开赵家。
再次吃下一口乌饭后，没有了之前那种香气，跟寻常的糯米饭也没什么不同了。
酒足饭饱后，我跟着宋东发离开了赵家。回去的路上，我总感觉忘记了一些事情，但怎么也想不起来，相信很多人有过这种感觉，越努力去想，就越想不起来。
到了预定的宾馆后，宋东发的人早已将整个宾馆安排妥当，除了我和宋东发外，其他客人早就全部清退，他包下了整个宾馆。
这里说一下，宋东发并不在成都住，也不是买不起这里的房产，只是他更喜欢包下宾馆。
每次宋东发到一个地方，都会提前包下宾馆，住不住是他的事情，包那是一定要包的。
我也很好奇问过他一次，为什么他不直接买一处房产，这样一来不是更合适。
宋东发直言，他喜欢那种每天挑不同房间去睡的感觉，尤其是还不用多安排人手管理这些房间。
有钱人的生活，总是那么很难让人去懂。
进入房间收拾好东西后，我便趴床上等待明天去找那位马师傅。
当晚我迷迷糊糊要睡着时，门外响起了急促的敲门声，“小林子，睡了没？跟我走一次，赵家出事了！”
听到是宋东发的声音后，我晃了晃头清醒了一下，穿好衣服前去开门。
“怎么回事？”
我还没来得及问清楚，宋东发一把拉着我的手就向外走去，“路上说。”
上车后，宋东发才缓缓开口：“刚接到电话，赵家所有人全部死亡。”
我闻言也不由得震惊，明明白天刚刚见过，晚上怎么突然全死了？
“人祸？”
“你去了看看就知道了，这件事我已经安排人压下来了，真没想到赵家会落得这样一个结果。”
宋东发脸色铁青，等到了地方，我才知道他脸色为何如此难看。
赵家所有人的尸体，被齐齐摆放在他们祖先排位前，每个人都被挖了双眼割了舌头和耳朵。
死状出奇的一致，并且现场并没有任何打斗的痕迹。很显然，他们并不是被人所杀。
既然不是人，那就只能是鬼了。
可赵家明明刚祭完祖，怎么会招惹上这种东西？
白天来到赵家时，我也并未感觉赵家任何人沾染上阴物，这一切都来得太过于突然。
整整死了一个家族的人，宋东发能够从警察手中压下这种事，是因为警察确实来过，他们也查不出任何东西。
为了避免声张，引起民众恐惧情绪，警方才联合宋东发将此事压了下来。
却也给了宋东发一个期限，一周内给警方一个答复。
我走到赵员外的尸体前，他跟其他赵家人一样，被挖去了双眼，割掉了舌头和耳朵，鲜血顺着脸留下，两个血窟窿直愣愣地看着我。
我抬起赵员外的双手，捋起袖子查看了一下，洁白没有任何伤痕，脖颈处有一小块红色斑点。
继续查看了其他几个人，都是脖颈处同一位置，出现了这一小块斑点。
“宋叔，你看这个。”
我将发现的问题告诉了宋东发，宋东发查看了一下就摇了摇头，他毕竟不是做吃阴饭行当的，对于这是什么并不清楚。
“我试一试。”
说完，我拿出画笔，用骨渣调配了一份颜料，挑了一个赵家人，在他额头处画了起来。
没一会，一个‘小鬼招魂’就绘画完毕。
小鬼手中拿着一个旗子，看起来像是在不断招手。
跟‘回魂棺’不同的是，‘小鬼招魂’只能引会极小一部分魂魄，事急从简，‘回魂棺’来不及制作，只能先用它了。
在画完后，这位赵家人尸体动了动，骨头发出‘咯咯’的响声。
刚动几下，尸体就像是受到了什么阻碍，又瘫软了下去，无论我用画笔怎么点，都没有了任何动静。
“画棺匠？还真难得一见，小子，这个活，你那点东西扛不住。”
不知何时，孙老头拿着烟锅走到了我身边，咂巴了两下嘴对我说道。
“老爷子，他们白天都吃过您的乌饭，怎么还会遇到这种事？”宋东发上前问道。
“这还用问？有人比我老头子厉害呗。那马家的小子呢？喊他过来，这种事他来处理最合适。”
孙老头用烟锅敲了一下宋东发的头，随便拉了个椅子就坐了上去，完全不在乎那椅子，刚刚是坐过死人的。
在宋东发转头去打电话时，我走到孙老头面前，恭敬地鞠了个躬。
“陕北薛狠徒弟，林义，能问一下孙前辈，这赵家究竟是遭遇了什么吗？”
“呦呵，你是小薛的徒弟？这小子出席了，还收徒弟了。”
孙老头听到我师父的名字后，眼神亮了亮，上下打量了我一番。“看你画的那几笔，手艺确实有点像，但小薛怎么教了你这么个徒弟？找不到愿意学的，也不能滥竽充数啊。”
听着孙老头的话，我眼角不由得抽了抽。我承认比不上师父的画棺技术，但也不至于被人这么贬低。
“孙前辈”
“你不用说了，我老头子说你压不住，你就是压不住，等马家那小子过来了，你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孙老头将烟锅戳到我嘴边，滚烫的烟锅让我下意识后退了两步。
孙老头看到我的样子，不由得冷笑了一声，闭上眼睛不再管我。
我撇了撇嘴，只能走到一旁安静等待。
大约半小时后，一位穿着白色长衫，手拿一把折扇的男人赶到。此人就是宋东发所说的马师傅，蜀中马家传人马北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