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离文盲的第九天!
书包里还有一个新的的神奇物品——试用产品抽奖券。
江梨索性一起拆封开启。
她伸出手指点击光幕中的一张卡券,卡券悬空翻转几下忽地变成圆形的大转盘。
转盘中由不同大小拼合而成,每一块都有一个物品——吸吸果冻营养液、白净净洗护套装、香喷喷美食礼包、芝莓莓幸运口红、软绵绵云朵卫生棉。
这些物品江梨闻所未闻,见所未见,而且听着名字也都不关于学习,但丝毫不减她想拥有的热情。
她像积攒运气一般搓搓手哈口气,然后轻点转盘正中间的按钮,霎那间,转盘呼啦啦的迅速转起来,上面的物品模糊成一片。
片刻后转盘逐渐的慢下来,指针渐渐的停止住。
慢慢的指向了一件物品——白净净洗护套装。
江梨先是失望一瞬紧接着是欣喜,虽然她最想要“香喷喷美食礼包”,但“白净净洗护套装”看起来也很好,洗完是不是真的能白净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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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母是当年村里的美娃子,长的白净秀气,江父也长的斯文俊逸,两人互相一见钟情,所以她和小山五官与骨相都不差,只是被山风与烈日熏成黝黑的皮肤才难以显现优越的面貌。
江梨跟着外婆与江母长大,受到影响自身也很注重仪表,然而生活所迫,在江家吃都吃不饱,只能把其他的东西暂时放在一旁。
江梨心情愉悦的把物品放进背包里,决定明天就用一用这个神奇物品呢。
打了一个哈欠,她旋即起身走到窗户旁偷偷打开一隙看了眼。
外面乌黑一片,屋檐下显得空静寂缪,已无他人。
今天一天发生太多事了,江梨躺在床上全身瘫软的滑进被窝,沉沉的进入梦乡。
翌日,山中小院在薄雾中无声安然。
秋日露重,苍郁山头,葱葱茏茏的满眼皆绿,全然被浸染成湿亮油绿的风景油画,浓烈色彩,浪漫风情。
程又砚起了一个大早,他今天重拾起丢弃两天的晨跑。
运动让人体的肾上腺素飙升,跑完大概十公里,他停下步伐,深深的吐出一口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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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他抬起右手将额前散落的头发捋到脑后,露出汗水浸湿而眉深乌目的脸,他站在在院门前俯瞰过去——矮屋栉比,郁绿乌瓦,千岩竞秀,别一番有韵味。
或许心境不同,竟然才发现这个大山村里的不同隽秀之美,他想着今日就要离开这了,不知还有没有机会再见这番秀丽山景。
程又砚怔忪片刻,才收回目光。
推开大门一眼便看见独自站院子里的小男孩,他像小老鼠般双手拿捧着一块小小猪油糖,一口一口舔着,满足的直眯眼睛。
他的样子实在有趣,程又砚无声轻笑。
忽然他听见实质的笑声,银铃清脆入耳。
入目是从锅屋出来端着早餐的女孩,她此刻脸颊浮起小小梨涡,眉梢含着笑意。
江山见姐姐出来立马从口袋拿出一块猪油糖,强烈安利:“糖,好吃,好甜,婆给的,你一个。”他露出八颗牙,扬起另一只手的猪油糖:“我一个。”
“你吃吧。”江梨摇了摇头:“我不喜欢吃糖。”
在江父还活着的时候,她口袋总有两颗糖,什么糖基本都吃过,江山那时小却都没怎么吃过,更别提后来了,连甜是什么味道都要忘记,而且她也觉得自己已经不是小孩子要吃糖,最近又有香甜系统牛奶喝,都没挨着饿,已然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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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吃。”江山不听,塞着猪油糖放进江梨口袋。
江梨阻止,面露苦恼:“姐真的不爱吃糖,就像你不喜欢吃黑面馍一样。”
王翠花做的黑面馍又硬又干,不仅有一股酸味,咽下去还辣嗓子,是江山最不喜欢吃的食物。
想起黑面馍的味道,江山的脸全皱起来了:“好吧,但,糖好吃。”江山反驳着又把吃剩的半块糖包好,爱惜的放进口袋里拍了一拍。
然后他转身像看见了什么惊呼道:“哇,程哥哥在发光!”
江梨循着目光望过去,一位高大身影伫立在门后,不知看了多久。
晨光透过围墙在他的周身镀上一层绒绒清浅金色宛若巍峨屹立的雪山之巅,飘渺孤冷。
忽而,他轻然一笑,雪巅颤动,细碎的光在悄然流淌融化,入落凡尘。
程又砚走了过来,有些粗鲁的撸了撸江山短硬的头发,然后朝江梨伸手示意道:“给我端吧。”
江梨下意识看了一眼他仰上的手掌,手掌宽大有弹性,掌纹单纯、深长、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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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村里老人家说的好手相。
有一粟光照在眼皮上,她睫毛细微挑动,目光从手掌移到面前自已手上端着碗的甜软玉米面饼上。
江梨低低“喔”了一声,将盛满香气的大海碗双手递了过去。男人接过,另一只手从江山的头顶上移至她的头上,像安抚一只不驯的小兽一般轻拍两下。
良久,江梨看着走进堂屋的身影,才扒拉扒拉好像尚有余温的头发,喃喃:“干嘛啊?”
几人一同吃完早饭,天空渐渐上升起如溏心蛋般的太阳,仿佛下一刻就要破云而出。
江梨麻利的收拾好东西准备出发去上工,刚走到门口就传来外婆的声音。
“梨子,你等下程知青跟你一起走。”
江梨还未有反应,正在乖乖写作业的江山立马问:“程哥哥要去哪?”
小孩子对人的直觉很敏锐,昨晚外婆对面前的大哥哥还漠视排斥,今天早上就恢复了一贯的和蔼可亲,他立马好奇的对大哥哥凑过去,就这么一两个小时就已经建立深厚的“革命”友谊了。
他很喜欢这个大哥哥,他会说非常多故事,还会教他作业,是除了姐姐第二个不会嘲笑他笨的人,他不想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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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要回家了,就像你要回家吃饭睡觉一样。”何老太太装了些山产递给男人,转头状似轻描淡写的开口劝慰他。
江山放下笔,哒哒跑到大门前拉住男人军包一角问:“那程哥哥你什么时候回来呀?”
程又砚盯着男孩大眼睛,没有给出准确的答案:“有机会。”他停顿下:“会回来”
昨晚的谈话还在耳边回响,他无法给出一个明确回复。
江山不懂成年人的话,有机会那是什么时候呢?
见他还想追问,江梨瞄了他一眼,用一句最常说的一句话打发了他:“等你长大了就回来了。”
江山像打打蔫儿的蟹爪兰叶子,撅着嘴吐出“好吧”两个字。
赶走江山回屋内写作业,三人来到大门口,将门口堵得严严实实。
何老太太叹口气:“别来了。”她语气淡而轻:“这不是你该呆的地方。”
沉静少刻,男人抿唇:“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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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好孩子”她又深深的叹口气。
他声音沉缓:“您保重好身体。”
“回去吧。”老人双目微红,遽然侧过身子:“梨子,送他到村口。”
见外婆情绪不对,江梨想上前半步安慰她,就见老人三步并两步走进小院,脊背如同湖边芦苇杆般笔直挺立,芦花又随风摇曳。
秋风轻轻吹拂过树枝绿叶,窸窸窣窣惹人心烦。
走出小院,江梨有满腹胸腔的话想要吐出,良久,她陡然停下脚步。
然后稍快一个步伐转身挡在面前,与男人正面对面站立。
女孩微微睁大的眼睛近似逼视,仰头看着男人问:“你是谁?”
为什么让婆难过?和婆什么关系?她想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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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光剔透,照映在这双瞳目里流淌着浅浅清光宛若深海般清透又深幽,细细看眼底仿佛有着巨大的神秘无限能量,引诱着你的目光。
好漂亮的眼睛!
程又砚无暇顾及问话,怔愣的直视眼眸,片刻后他方才回神礼貌的眼睑微垂,移开目光转向眼眸下细嫩肌肤。
是错觉吗?还是光的缘故?女孩一夜之间皮肤白了很多。
男人轻眨眼睛,现在小孩新陈代谢这么好吗?
好似春日枝头的嫩樱,和风吹拂,抽出嫩芽乍然生长,最后忽然之间花蹊满地。
程又砚无声感叹,真是一天一个样啊。
面前的人迟疑姿态明显,江梨一向是个沉默和善甚至没有什么脾气的好孩子,这样的咄咄逼人色彩在她身上鲜少出现。
她如同刚充满气的气球陡然被人解开结绳,“啾”一声放出气体变回软趴趴的橡胶皮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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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如赌气般她自语:“婆会告诉我的”。
“抱歉。”
刚刚他发呆了没听清,他抿唇刚想解释,女孩却以为他是为不能回答问题而道歉,摇了摇头:“没事。”
她不再纠结此事,兀自继续开启路程。
一路无话。
山路由崎岖开始稍渐平缓,临近村口在两条岔路口处,江梨倏然转路并丢下一句等我一下。
程又砚停下步伐,就看见一道娇小的背影投入另一小径的葱茏中。
片刻后,那片绿荫处拨开一隙从内展开一抹笑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