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
**轮毂划过路面发出的尖锐爆鸣**
砰!
——
哈....哈...
「E...」
起伏的胸腔,刺目的光线,晃动的世界。
「E...」
又是一阵昏暗。
身L陷入深海。
重压,窒息,每一寸皮肤泛着麻热。
接着,是一阵冰凉。
「伊z...?」
「伊..?你...?」
耳边环绕着难明的声碎,光线透过指缝,半开阖着眼皮下碧蓝的瞳孔猛地缩小、
偏过头限制住了进入眼睛的光亮,片刻过去,过剩的白色里才渐渐浮现出眼前的面孔。
是一张胡茬经过精心打理的,戴着半框眼镜的、中年男人的脸。
“伊泽?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我?”
陌生的称呼、毫无疑问是在指自已,但开口的瞬间他突然一愣,因为耳中自已的声音与印象中自已的声音对比起来,显得尖细许多,视线便不由自主地转向遮住眼前的手臂和手背
那是一双很漂亮的手,皮肤更是通透稚嫩,隐隐可以看到青色静脉,但即使在比例上十分修长,也无法遮掩其与眼前面孔比较时侯凸显的瘦小。
最关键的是,此时他的手背上,正用胶带牢牢固定着两根没入皮下的针头,针头后端连接着长长的导管
我这是...
雪白的房间,导管尽头金属支架上的玻璃吊瓶,阳光透过左手边的窗户洒在身上,空气中有一股淡淡的药水味道
“...对光的反应良好,应该没有太严重的头部损伤。”
男人扶了一下厚厚的镜框,在床边直起了腰,随手在腋下拿出来的板子上写了几笔,接着对上了目光,
他的法令纹勾出一道和蔼的笑容,接着猛的一板、严肃地说道:
“当然是你。”
“你小子的运气真是...我都不知道怎么形容——”
“虽然我知道你们感情好,但让这种危险举动之前,多少应该考虑...”说教了一半,看到病床上男孩眼中透露出的迷茫和疲惫,话头才突然一滞,意兴阑珊地摆了摆手:
“啊...算了算了。”
“醒过来就是好事,我去通知布莱恩,你的话就老实点...”
“那个...”
见见到的第一个活人要离开的意思,男孩突然开口,但他问出的问题却让男人猛的收回了迈出一半的脚步:
“所以是...发生了什么?”
“还有,这里是哪里?”
——
男孩的名字,叫让伊泽·阿希尔(Ehieh
Asher),这个“名”,似乎是沿用了这个世界古法的读音,所以和常识上的读音并不一致,但当别人用的多了,怎么写其实也就没有那么重要了,与此相比,还是男孩所“忘记”的那一些,更加引起他的关注。
七天前,伊泽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友因为一些原因,执意逃脱了大人们的保护走上了后山,试图翻过一条年久失修的吊桥去寻找当地传说中“亡者的国度”,似乎是害怕他向父亲“告密”,他也是在她出发之后才从两人共通的伙伴口中知道这件事,担忧她安危的伊泽,沿着一路上从后山撤离的其他伙伴指出的道路来到了那座吊桥,在那里,他看到了已经义无反顾踏着吱呀作响的垫板、扶着摇摆的扶手向前的身影,以及躲在石头后面也和他一样在关注这一切的的另一个通龄男孩。
灾难并不会因为对象是一个孩子而选择避让,或者说这条废弃了十几年无人维护的桥梯,本就有着必然坍塌的未来,而看到她一脚踏空的时侯,也许是热血上脑,关心则乱、身L比理智更先一步行动了起来。
于是他就坠落了,和他想要救的人一起。
若是以一个危险的姿势坠落,即使那个高度只有两米,一个普通人也会被摔断颈椎、瞬间死亡,而那道吊桥下的深崖却足有七十多米,这样的高坠,他们花费了数秒才落地。
昏迷前的那一刻,他的脑海中只有自已紧紧抱着什么的浅淡印象。
头颅侧面突然传来一阵震荡的痛苦,伊泽小脸皱了皱,用手扶了一下,手上的触感告诉他,那里现在其实正缠着绷带,绷带缠的很紧,他知道那是为了止血和固定。
“还在头疼?”男人皱着眉头,严肃地问道:“还有其他不适吗?”
“手指和脚趾能动吗?”
“那个...”伊泽举起手,也左右晃了晃被吊起的左腿示意自已四肢还有知觉,问道:“比起那个...我救的那个...”
“蒂法,蒂法·洛克哈特(Tifa·Lockheart),你们一起长大的,现在,你也寄住在她的家里。”
“呃对...”又是一阵震荡的痛,但是可以忍耐,所以伊泽只是皱了皱眉:“她...”
“她的状况不错,虽然你小子伤的不轻,但是身L真的挺结实,蒂法身上就只有四肢有点擦伤,不得不说真是一个奇迹——诶!”
男人按住了伊泽有些躁动的上半身:
“别乱动!”
“对不起。”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名字非常熟悉,连带着,伊泽似乎回忆起了一些碎片化的名词,
Final...
Soph...
“我的名字的话,叫让爱德华·艾尔利克...”男人自我介绍了一句,但是并没有从伊泽的脸上得到想要的反馈,有些失望的点点头“...是尼布尔海姆(Nifheim),这座小镇上唯一的医生,布莱恩...你寄住家庭,也就是蒂法父亲的朋友。”
两人对视默然了片刻,然后他再一次站起身:
“总之,你先好好休息——毕竟奇迹这种东西,实在没有办法奢求第二次了对吧——”
“能够从这种高度坠落还活下来,不留下残疾,有点失忆也完全可以接受。”
“而且...”爱德华迟疑了一下,还是没有说出下半句话:
毕竟失忆这件事,其实大多数时侯,本人都是最容易接受的。
——事实也是如此。
——
这座被雾气笼罩着、四面环山的小镇,接近正午了空气还是凉凉的,镇子里,人声、轮毂碾过土路,叮叮当当地打铁声已经淡淡交叠,还能远远地听见几声猎犬的叫声。
此时,广场边有些沉寂的院子里随着一身白褂男人的到来,瞬间沸腾起来
“伊泽醒了!?”
“太好了!这真是今年我听到的最好的消息!”
“活着就好!”
“真是个勇敢的小家伙,哎,当年我要是...不提也罢。”
“伤痕可是男人的证明!”
脸上有着伤疤的矮小男人、在外面也围着格子围裙和头巾的女人、头发紧紧往后脑勺梳去,看起来有几分严厉的婆婆,还有几个青壮的少年。
以及听到消息后就站了起来,一直紧绷着的、线条刚硬的脸松解开来不少,但眼底仍然难以遮掩、透露出丝丝哀伤的中年男人。
“先别着急,那孩子才刚刚醒,情况有待观察,明天状况稳定的话,我会让冯德和你们说的。”
爱德华双手压了压
“好吧,可怜的孩子。”
“至少今天可以睡个好觉,麻烦你了,爱德华。”疤脸的矮小男人对他点了点头,也不等他回复,干脆地走出了院子。
起身的男人开口:
“和...”
“克劳迪娅和克劳德那小子那边我会去通知的,”爱德华理解的笑笑,多年的交情让男人没张口就让他知道会说些什么:“现在的当务之急,布莱恩...”
他朝里屋努努嘴“先让那孩子安心下来。”
“自从伊泽昏迷之后,她这几天每天只能睡一两个小时,虽然年纪还小,但这样下去可不行,别让她等太久。”
“伊泽在这里的话,也会这么说的。”
男人听完,默然点了点头
“好。”
——
「无*系统正在激活...」
「...未*成!功*受限」
「请选择*始模板」
「*」
「模板**」
「模板*()&」
爱德华走后,看着眼前突然冒出的电子字幕,本来正打算再合上眼休息一会促进恢复的伊泽不禁缓缓打出一个“?”
接连的信息轰炸,甚至让他此刻无比迟钝的大脑无法为自已目前的处境下一个确切的定义...
现在...
“这又是什么?”
还是,在这个时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