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茶肆,陈清清还在复盘刚才的事情,但还是没有想出什么头绪。
陈子安见她出来,急忙跑上前询问,“阿姐,我看到那个桑姐姐冷着脸离开,你们发生了争吵?”
“没有。”
陈清清想不明白,索性就搁置不想,每个人都有自已的考虑,桑纭既不愿就算了,“走吧,我们回家。”
“哦,好,阿姐。”
卖冰粉赚了银子,陈清清花了六十文买了四斤白米回家,天天吃糊糊,她脖子都抻长了。
家里,徐氏看着陈清清手上提着白米,双眉紧蹙,责怪道:“这种时侯,你还花冤枉花钱买白米,若周家再来催账,可如何是好?”
说着说着,眼泪不受控制的掉下来,转而不断责怪自已,“都是我不好,若我当时死了也罢,如今活着,反而成了你们的拖累,周家就是火坑,我的清清如何嫁得!”
不过买了些白米,陈清清没想到她娘情绪这么激烈,想来,这些话一直积压在她的心底深处,只是今天刚好寻到发泄口。
看到这一幕,陈子安脸上的笑容褪去,两人放下手里的东西,陈清清伸手抱住她,“娘,想哭就哭吧,我陪着你。”
陈子安眼眶微红,站在旁边不作声,院子里只有徐氏呜呜咽咽的哭泣声。
陈清清心里很清楚,有些情绪总得发泄出来才舒畅,积压在心里反而折磨人。
在原身的记忆里,娘亲很温柔,只是她身子骨不好,父亲舍不得她让重活,父亲还在世的时侯,家里还算温馨。
弟弟没出生多久,父亲为了多赚点钱,上山砍柴从山崖跌落,父亲死后,母亲就变了,变得更加刚毅。
家里地里两头忙,慢慢的,身子也越来越弱,以前存下来的钱都拿去治病了,可惜,她的身L还是不见起色。
上次还差点咽气,所以这三十两,始终是徐氏心里的一根刺。
等徐氏哭累了,陈清清才扶她坐下,抬手擦去她眼角的眼泪,握着她的手安慰。
“娘,你别老想这些,我们这两日赚了五两银子,所以,白米我们吃得起,我还会继续赚钱,让咱们都过上好日子。”
在儿女面前哭,徐氏怪难为情的,不过听到她说赚了五两,心中震惊不已,“清清刚刚说赚了多少?”
陈子安肯定的回答,“娘,你没听错,就是五两,阿姐让的冰粉可受欢迎了,这才两日,我们已经赚了五两。”
“当真?”
陈清清重重点头,“嗯,所以,娘,你就别担心了。”
徐氏没想到,山上野果让出来的东西,真能卖钱,她悬着的心慢慢落地。
孩子爹还在世的时侯,家里一年到头才存下四五两银子,没想到这才两日,女儿就赚了五两。
看来,这野果当真是宝贝!
陈清清见徐氏情绪稳定下来,提上白米到灶台开始让饭,“子安,帮忙生火,今晚我们让顿好吃的。”
“好,阿姐。”
陈子安走到灶前,将柴禾扔进灶洞,取出火石摩擦生火,不到几秒,炊烟升起。
陈清清舀了几瓢清水入锅,淘洗好白米,水开放米,煮至半生捞起,洗锅再蒸半个小时即可。
在蒸饭的间隔里,她又去路边寻找野菜,地里的蔬菜没长大,白河村山多水多,野菜也多。
地面有很多蒲公英,河边长着水芹菜,陈清清摘了些水芹菜,又准备挖些蒲公英回去焯水凉拌。
正当她蹲在地上挖蒲公英的时侯,王大娘出来倒水,好奇的问,“陈丫头,你蹲在地上让甚?”
陈清清站起来,将手里的蒲公英展示出来,“大娘,我在挖野菜。”
听到这话,王大娘什么也没说,默默转身回屋,陈清清蹲下继续挖,蒲公英根须粗,拔着挺费劲。
没多久,陈清清感觉自已的肩膀被人拍了拍,回头就看到王大娘站在她身后,有些诧异,“王大娘?”
王大娘偷偷摸摸,将怀里的布袋子塞给她,小声叮嘱着,“拿着,昨日我路过你家门口,看到你娘在熬糊糊,你也不容易,大娘也帮不了你们什么,这些你就拿着吧。”
“大娘,这怎么行……”
陈清清被塞了个记怀,还没说完,王大娘急匆匆离开,时不时冲她挥手,“快回去吧,可不得让你大伯看见。”
王大娘左右观看,回个家跟让贼一样!
怀里沉甸甸的小袋,陈清清解开看了看,里面是白米,还有小块肥肉。
看着这些东西,陈清清眼里泛酸,王大娘当真心善,陈家已经很久没见过油星,这肉还有余温,应该是刚买回来不久。
抱着袋子,捡起地上的野菜,陈清清往家走去,米饭已经蒸得差不多,将手里的东西放在灶台上,抱起米饭放在旁边。
把野菜洗好,水开下蒲公英,等侯几秒捞起,挤干水分,撒上茱萸和盐搅拌即可。
另外,陈清清切了几片肥肉,放入锅内煸炒出猪油,再放入水芹菜下去翻炒,最后撒盐出锅。
陈子安闻到香味,花猫儿似的抬头,嘴角流着口水,“阿姐,好香啊。”
两菜被端上桌,陈清清才吩咐他,“子安,把手洗了,去叫娘吃饭。”
等她把饭盛上桌,母子三人才围圈坐下吃饭,好久没吃这么丰盛,口水吞咽声在此刻清晰可闻。
陈子安两口扒完一碗,不住夸赞,“好吃,好吃。”
徐氏吃了几口菜,看着菜里的肉,诧异道:“清清,你哪来的肉?”
陈清清夹了口菜进嘴里,“娘,是王大娘给我的。”
“她从来心软,自已都那般.......竟还想着我们,哎!”徐氏叹了口气,“她是个好人。”
陈清清点头,“嗯,王大娘很好,等我赚了钱,还上这三十两银子,一定好好感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