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娇喝声,让颜臻身子一震。
    “给我瞧瞧,你是男是女,怎生的这么白,连圣上也把你疼在心窝里。”颜臻醉意朦胧,看着楚卿的脸也变了形。
    楚卿躲避不过,被颜臻用蛮力摁在座上,压得她难以呼吸。
    颜臻瞧着眼前的细腕,嫩得像豆腐,顺势咬了上去。
    “前些日子,我睡了一个肤白貌美的女子。她还想拿刀杀我,今日瞧着你格外相似。”
    楚卿满脸通红,被颜臻咬着那处,似被烈火燎到一般。
    她发狠掐向对方的腰肉,听到嘶的一声,才蜷着身子从他身下逃离。
    好险,她匀了呼吸,呆坐在一旁。
    窗外的冷风顺着帘子缝隙钻进来,他的醉意才算醒了几分。
    “听闻颜相目力不佳,识错人也正常。但下官是男人,没有断袖之风,请大人放过。”楚卿没武功,根本不是颜臻的对手,被占了不少便宜。
    幸好他只在腿脚上乱摸一通,没碰到要紧处。
    “除了玩弄权势,你在宫里又是怎么伺候李暄的,用手还是旁的。”颜臻趁着醉意,开始说荤话。
    “无耻,我和圣上之间清清白白。”
    “你若再挣扎,我将你扒光扔出去。”颜臻说着已然伸出手。
    楚卿被吓得不轻,直呼颜臻大名,“颜臻,我是圣上的人,你若再羞辱我,圣上不会放过你!”
    “圣上的人,好大的官威!”颜臻收了手,轻蔑的移开眼。
    果然,传言都是真的,被他一吓唬就招了。
    颜臻酒意散去,迅速抓过脏污的官袍,丢到衣衫不整的楚卿身上。
    掀帘,丢人,毫不留情。
    一个小白脸而已,还是那人玩过的,居然也让他失态。
    楚卿抱着颜臻的官袍被赶下车,定定站在一旁。
    被误会总比扒了官袍强,至少保住了小命。
    “楚大人,咱们……来日方长。”帘子一放,挡住了颜臻那冷冽的目光。
    气还未出完,又堵上了。
    楚卿转身欲走,被赶车的小厮拦住。
    “楚大人,三日后早朝请将官服送往相府。我家大人说了这官服是圣上所赐,一定要楚大人亲手洗才有道歉的诚意,最好再熏上熏香,我家大人很喜欢楚大人身上的气味。”
    小厮眼高于顶,跟楚卿说话时根本不瞧她,同颜臻一个令人厌的德行。
    楚卿欲回话,看到小厮的脚尖又近了,急忙把头垂得更低。
    “把这簪子好生收着。”
    咣当一声,一支明晃晃的银簪落在她的脚尖,是从马车里飞出来的。
    楚卿定睛一看,正是自己用来刺杀颜臻那把。
    还以为丢了,原来被他收着。
    小厮见她不捡,皱眉把簪子捡起来,亲手塞她手中。
    “上月十五,有女子在千香楼用这把匕首刺杀我家相爷,相爷苦寻多日未果。他说楚大人见多识广,又常在千香楼出没,肯定能早日帮他查出凶手。”
    “若查不出呢,我又不是三司衙门的人。”楚卿咬着唇,额头冷汗直冒。
    “若查不出,本官不介意手把手教导,楚大人细皮嫩肉的,不知能不能经得住拷打。”马车内的颜臻摸着身侧精巧的匕首。
    他故意把刀锋伸出帘外,在楚卿的眼前比画着。
    楚卿眼皮狂跳。
    传闻,这是他剥皮用的刀。
    “下官领命。”楚卿汗如雨下,看到颜臻的马车疾驰离开,这才缓缓抬眸。
    查案这事哪该她管,颜臻这个王八蛋偏生赖她身上。
    她捧着颜臻的官袍起身,瞧见四下无人,在上面吐了好几口唾沫。
    揉捏捶打,好半天才解气。
    刚才情势危急,也不知慌乱间他摸到些什么没有。
    低头一瞧,束胸好像被扯开一些。
    白色的锦绸被汗水浸湿,湿哒哒地黏在身上,有种被人偷窥全身的羞耻感。
    如果先被颜臻看出身份,她真的要英年早逝。
    一个时辰后,楚府。
    楚卿走的腿都快断了,才在半路上找辆马车,马不停蹄回到府内。
    入府,楚卿脱了厚重的官袍,扔给丫鬟流苏。
    里衫的领襟处,被汗水渗湿,有一片深浅不一的印记。
    “外面没下雨,大人官袍怎的湿了?”流苏迎着楚卿回府,一路穿过花廊扶她来到后院。
    “被野狗吓得。”楚卿把气撒在颜臻的官服上,拎去后院扔到自己的洗脚盆中。
    让她手洗,门都没有,还是用脚来得爽快。
    那浑蛋还想把她割三万刀,她楚卿才不是任人欺辱的懦夫。
    流苏看清官服补样,被吓得眉头一皱,“大人,这不是相爷的官袍吗,怎么到了您手里?”
    “府里开销紧,给自己点活干。”楚卿信口胡诌,又踩上几脚。
    等她发现补子上的仙鹤开了线,又气呼呼扔去一边。
    补子是银丝线所绣,可贵了。
    “大人,柳太医来了。”流苏伺候楚卿从盆中出来,递了巾帕给她擦脚。
    楚卿前脚刚到府内,后面就来了一个为她瞧病的太医。
    看来,李暄不信她。
    对方跑得大汗淋漓,仿佛她得了急症命不久矣,倒是把楚卿吓了一跳。
    想到月事未来,楚卿哪敢让太医给她医治。
    若是诊出有孕,她这官帽别想要了。
    “楚大人身子不适,下官奉命为你把脉。”柳太医目光狡黠,行礼时眼眸上瞟,先将楚卿上上下下打量一遍。
    老狐狸!
    “我无事,柳太医请回吧。”楚卿不悦地躺回摇椅上,把手腕藏在袖口。
    她心道这老家伙来之前肯定吃了肉。
    嗅到肉的浓香,她的喉咙里泛起恶心,差点又呕了出来。
    “大人若不配合,下官回去无法交差……”柳太医为难地看向楚卿,用手捋着下颌不剩几根的白须。
    这柳老头,难缠得紧。
    柳太医是宫里老人,也是李暄亲信,他出马肯定不会无功而返。
    她想到离开勤政殿那一幕,细眉紧紧皱着。
    “稍等,我去净个手。”楚卿想到桂叔教过她针灸,其中有针灸改脉之法。
    眼下桂叔不在府里,只能靠自己。
    这时,流苏过来奉茶,闻到柳太医身上的肉腥味,忍不住干呕一口。
    恰巧楚卿回来,听到动静瞟了过去。
    “大人对不起,奴婢辜负了您的好意,求大人饶命。”流苏被吓得哆嗦着跪在地上,头咣咣磕在青石地板上,没一会就红了。
    这头磕得挺实诚,不似作假。
    楚卿脑子飞快运转,觉得事情很不简单,流苏是李暄的卧底,总不至于替她解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