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九月抬眼看去，玉香阁门前哪有琴华的身影？

    那道声音也像是从未发出过，混在喧闹的人群之中。

    琴华和明觉僧人搅在一处，想来怎么也不会在玉香阁这等烟花巷柳之地。

    祝九月摇了摇头。

    街市上来往的人众多，许是她幻听了吧。

    如今城隍庙已毁，自救会就像是从未出现过，连同那些女子一起，消失在茫茫人海中。

    她除了知晓银发男人是自救会背后的推手以外，对自救会其他的一切毫不知情。

    千头万绪，让祝九月头疼不已。

    不仅是她在头疼，此刻谢泠也万分头疼。

    自从知晓九月还活着，且发现“谢君临”的假身份后，萧霁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

    他失心症是好了，但他整日消沉，既不处理朝政，也不宣见后宫嫔妃，只将自己一个人关在养心殿中。

    谢泠来过几次，但每次都被他挡在门外。

    但今日不同。

    “来人，将殿门撞开！”谢泠专门带了一队羽林军，站在养心殿外，冷声吩咐道。

    跟在他身后的将士有些犹豫，试图劝道。

    “谢统领，您此举大逆不道，恐有不敬陛下、逼宫之嫌啊。”

    逼宫？

    谢泠倒真想有人来一场真的逼宫，让萧霁这个君王好生清醒一下。

    不过萧霁要是再不处理朝政，的确离被人逼宫不远了。

    所以他面色阴沉，再次下令。

    “撞门！”

    将士们仍不敢上前。

    谢泠知道他们心有顾虑。

    “我会向陛下解释，出了事我担着！”

    有他这句话在先，将士们不再迟疑，抱着撞门木便开始撞门。

    “咚——咚——咚——”

    沉重的撞门声宛如一道催命符，狠狠地击打着每一个人的心。

    福禄公公看不下去，“诶呦，谢统领，您这是何苦啊！”

    “陛下吩咐过，不准任何人开门的。”

    “所以我撞门！”谢泠眉梢轻挑，高高挥手，“继续撞门！”

    响亮的撞门声回荡在养心殿中，枯坐在暗室萧霁自然也听见了。

    他望着桌案上的牌位，自嘲一笑。

    九月若是看见他如今这幅模样，想必也会嫌弃他的吧。

    “砰！”

    随着最后一下撞击，养心殿的殿门被彻底撞开。

    谢泠按着腰间的佩剑，冷冷地扫试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都不准进来！”

    福禄公公正想迈步上前，就被谢泠的视线扫过。

    “包括你！”

    福禄公公讪讪地收回脚步。

    谢泠入了养心殿之后，直奔暗室而去。

    “你还是进来了。”萧霁背对着他，语气平淡。

    “我是进来了！”谢泠怒火中烧，抽出佩剑就直直地朝祝九月的牌位砍去。

    见他如此，萧霁猛地起身想要拦住他，“谢泠，你做什么！”

    但佩剑终究是快他一步。

    顷刻间，牌位四分五裂。

    谢泠将佩剑重新插回剑鞘，冷声道：“你清醒一点！”

    “九月她还活着，何须立下牌位！”

    “朕不过是......”

    “难不成陛下是想诅咒九月吗？”谢泠干脆地反问道。

    萧霁登时被他问住了。

    对啊，九月尚且还在人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