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深第九次抬头时,天空的裂痕己经像瓷器上的冰裂纹,爬满了晨曦集团的全息广告牌。
他下意识摸了摸右眼——那枚黄金义眼的边缘正在发烫,虹膜里浮动的数据流在视网膜上投下细小的阴影,仿佛有只蜘蛛在他眼球内部织网。
七点三十二分的阳光本该是蜂蜜色的,此刻却呈现出病态的惨白。
机械知更鸟掠过街道时,翅膀掀起的人造云絮簌簌掉落像素点,有几粒粘在他的快递员工牌上,"林深"两个字被染成诡异的马赛克。
他用力擦了擦工牌,指腹传来细微的灼痛,就像三年前那场事故中融化的金属溅在皮肤上的感觉。
"林先生,加急件!
"分拣站的光头主管隔着防爆玻璃抛来一个黑色包裹。
包裹落在传送带上时,表面缝合线渗出暗蓝色荧光,像深海鱼类在呼吸。
林深伸手去接的瞬间,耳边突然响起婴儿的啼哭——那是种非人的尖啸,夹杂着金属摩擦的杂音。
他的太阳穴突突首跳,黄金义眼不受控制地聚焦在包裹标签上:第七街区13号福利院,收件人栏赫然印着"潘多拉"。
第三垃圾处理站的腐臭味比往日更刺鼻。
林深拉高防尘口罩,瞥见新来的清洁工正倚着青铜日晷打盹。
男人穿着褪色的橘色工装裤,袖口露出的手腕布满月牙状疤痕,像是被无数把小镰刀割过。
最诡异的是他怀里的铜制怀表——表盘没有数字,只有十二个扭曲的人形浮雕,指针是一截森白的指骨。
当林深经过时,怀表突然发出沙哑的报时声,惊飞了屋檐下的机械知更鸟。
那些机械鸟振翅的节奏异常凌乱,有几只甚至撞上虚拟樱花树,在数据流中碎成光粒。
福利院的铁栅栏缠满月光鸢尾,蓝紫色的花瓣在无风的状态下自行摇曳,露珠里闪烁着星砂般的微光。
林深的靴子踩在鹅卵石小径上,脚步声被某种粘稠的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