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雨把最后半截粉笔头抛进铁盒时，教室后墙的挂钟正好指向七点十五分。

    窗外的雨丝把操场切割成模糊的色块，他摸出校服口袋里的便利店排班表——今晚八点到凌晨两点，东海路711店。

    "雨哥，今天物理卷子借我抄抄？

    "同桌王浩叼着棒棒糖凑过来，运动鞋底黏着口香糖的银箔纸，"老张说这次月考不及格的要去扫厕所。

    "林雨把作业本塞进书包，塑料拉链卡住数学卷子的一角："上周让你背的动能定理公式呢？

    ""动能啥玩意能当饭吃？

    "王浩嬉皮笑脸地勾住他肩膀，"不像我们雨哥，便利店打工都能记住商品保质期......"走廊的声控灯忽明忽暗，林雨踩着水洼往校门口跑时，雨点正顺着光荣榜的玻璃往下淌。

    他的二寸照贴在"进步之星"栏最角落，雨水在照片上划出蜿蜒的痕迹，像是给那张面无表情的脸添了道疤。

    便利店的日光灯管有根接触不良，每次自动门开合都会发出垂死般的嗡鸣。

    值夜班的陈姐正在往微波炉里塞凉透的咖喱包，油腻的香气混着雨腥味在店里弥漫。

    "小林子来得正好。

    "陈姐用美甲嵌着水钻的食指敲了敲收银台，"三号货架补点矿泉水和......"玻璃门突然被撞开的声响截断她的话。

    穿黑色雨衣的男人跌进来，帽檐滴下的水在瓷砖地面积成小洼。

    林雨注意到他左手小指戴着枚奇怪的戒指，像是用动物骨骼雕刻的螺旋纹。

    "要、要加热吗？

    "陈姐条件反射地举起扫码枪。

    男人没说话，径首走向冷藏柜最底层，翻找的动作让酸奶盒发出不安的碰撞声。

    林雨蹲在货架前补货时，瞥见男人后颈隐约露出青黑色的纹身，像是半张被水泡烂的符纸。

    冷藏柜突然发出刺耳的嗡鸣。

    林雨抬头时，看见男人抽出的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