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古镜悬在祠堂梁柱上，镜面裂痕如同天罚降下的雷霆。

    十五岁的凌尘跪在褪色的蒲团上，能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震得耳膜生疼。

    三月初七的祭灵大典，正是他第三次叩拜这面传承千年的往生镜。

    "尘哥儿，这次肯定能成！

    "祠堂窗缝里钻出个扎羊角辫的小丫头，脏兮兮的手掌攥着半块饴糖，"阿娘说前两次是镜灵打盹儿...""阿蛮！

    "老族长拐杖重重杵地，青砖裂开蛛网纹，"祠堂重地，岂容喧哗！

    "凌尘望着掌心被指甲掐出的月牙印。

    前两次祭灵时镜面死寂的画面犹在眼前：同龄少年触摸铜镜时，镜中或现虎啸山林，或化碧波万顷，最不济的也有青藤破土之象。

    唯独他，连半点灵光都未激起。

    "时辰到。

    "巫祝沙哑的声音像钝刀刮骨。

    祠堂外挤满了村民，春日的阳光透过雕花窗棂，在青砖地面投下细碎光斑。

    凌尘深吸一口气，檀香味混着陈年血腥气涌入鼻腔——那是历代觉醒失败者的血，渗入地砖再也洗刷不去。

    当掌心贴上镜面的刹那，异变陡生。

    "嗡——"铜镜发出困兽般的悲鸣，裂纹中渗出暗金色液体。

    凌尘感觉脊椎处窜起一股灼热，仿佛有岩浆顺着骨骼流淌。

    镜中浮现的灰色雾气里，他看见自己倒影正在崩塌：皮肉剥离，露出晶莹如玉的骨骼，每块骨头上都铭刻着血色符文。

    "这...这是..."老族长踉跄后退撞翻香案，三足青铜鼎中的龙涎香骤然熄灭。

    供果滚落在地，蟠桃触碰到镜面流下的金液，竟瞬间化作白骨。

    祠堂外惊呼声炸响。

    凌尘茫然转头，发现自己的影子正在扭曲膨胀，九条狰狞龙尾扫过墙壁，青砖上留下焦黑痕迹。

    皮肤表面浮现的银色纹路如同活物游走，在脖颈处汇聚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