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千金啥也不是……”
众人议论纷纷,对梁心薇全是赞美,而我得到的只是轻视。
温家人对傅寒燚也是十分客气,奉若上宾。特别是温洪刚,一个劲儿的同傅寒燚握手,都不肯放,脸都快笑烂了:“傅少,你能来参加老太爷的寿宴,真是为宴会增光添彩不少啊。”
若单是温家本身,财富与地位,在傅寒燚面前,连个小巫都算不上。梁心薇能与傅寒燚订婚,温家算是攀上了真正的豪门。
“温董过讲了。”同温洪刚淡淡的客套两句后,傅寒燚给老太爷送上了贺礼,“老太爷生辰快乐,祝您日月昌明,松鹤长春;笑口常开,天伦永享。”
老太爷高兴的收了礼:“谢谢你,傅少。”
接下来,是梁心薇给太爷爷敬茶。
她端着茶杯,跪在太爷爷的面前:“太爷爷,曾孙女梁心薇祝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爷爷本笑呵呵的脸,在看到是梁心薇来拜寿后,微微一讶:“怎么是你,媛媛呢?她答应我要来给我祝寿的。”
他没有接茶,昂头在人群里张望,没有看到我,他本喜悦的脸色,瞬间一沉。
“你们没让媛媛进门吗?”太爷爷语气忽的一厉。
虽然他已不再执掌温氏,但在家族里,依旧是地位最高的人。
他一生气,气氛瞬间冷了几分。
站在一旁的老太太,是我的奶奶吴桂珍,她眉头一蹙,非常不悦:“怎么,警察还没找到那死丫头吗?”
言词间充满了对我的厌恶,一听就对我不喜欢。
但听这话,警方应该是已经打过电话给温家的人,了解了我的情况。
梁心薇说出了我与温家的关系,警方肯定要走走流程。
但是又能从吴桂珍的语气里听出来,并没有人重视我的失踪。又过去了两天,谁也没有再去警方过问一下,我有没有找到。
我已经失踪五天了,尸体都应该开始发臭了。
“什么警察?”太爷爷一听,脸色大变,看向站在身侧的温洪刚,“洪刚,怎么回事?”
“爷爷,你别着急,那丫头就是耍点小性子而已……”穿得西装革履的男人,轻描淡写的简述了一下我的失踪。
那口吻就像是在说一个外人。
“她就是去外地散散心,过几天就回来了,爷爷,你别担心了。”
“那丫头从小就脾气大。小时候就玩过一次失踪,也是好几天才出现。大家都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她没事人似的。”
踩我的,是我的姑姑温佳玉。
她踩我也就罢了,却又赞美梁心薇,“也是那次,她差点坏了大哥的工程,幸好是心薇救了场,要不然温家要损失好大一笔生意。
心薇真是才貌双全,温媛要是有她一半能干,也算是给我们温家长脸了。”
“得了吧,别说长脸,不给温家丢脸都是好的。我听说,她最近在夜总会上班……”
说话的是我二婶,但她没说完,就被吴贵珍打断了:“今天什么日子,提这龌龊的事。”
今天是太爷爷大寿,客人多,她虽讨厌我,但也不想家丑外扬。
二婶知趣闭嘴。
“什么夜总会?”太爷爷却是听到了,语气瞬间沉怒,“你们到底在泼媛媛什么脏水?”
“爷爷,温媛是你的心头宠,谁敢泼她脏水呀。”温佳玉赶紧打圆场,见梁心薇还跪着,她提醒,“爷爷,心薇手都举软了,你赶紧接茶吧。”
“就是,快喝心薇的拜寿茶吧。温媛就是闹点小脾气,不值你老动怒。”二叔参言。
太爷爷忽然看向梁心薇,愠怒的抬起手,用拐杖指着她斥责:“梁心薇,又是你把媛媛藏起来了吧!”
一直沉默的傅寒燚,眉头一挑。
第6章
他怎么会怀念我
梁心薇表情一惊,赶紧摇头:“太爷爷,我怎么会把姐姐藏起……”
太爷爷截她话:“那次就是你把媛媛锁在阁楼里,让大家以为是媛媛自己耍性子躲起来的。结果是你骗媛媛去阁楼,把她锁起来,就是为了抢她去市政府表演的机会。
这次,你又玩什么心机?”
太爷爷生气置问。
梁心薇一脸无辜又害怕,眼睛瞬间就红了,捧着茶杯的手都在颤抖:“太爷爷,不是我。”
“爸爸,别生气,提陈年旧事做什么。”吴桂珍赶紧扶太爷爷,“心薇那么乖巧懂事,怎么可能是她把那死丫头锁在阁楼里呢。
你可别道听途说。”
“就是她!”太爷爷怒视梁心薇,“媛媛跟我说了,是你把她锁在阁楼的。别人不信,但我信。”
我眼眸瞬热。
太爷爷说着生气,一下子将拐杖戳在杯子上。
杯子掉在地上碎了,茶水泼了梁心薇一身。
我看到梁心薇的眼底,极快的逝过一抹冷茫。但她装着被吓得发抖,还流下眼泪:“太爷爷,真不是我。”
那楚楚可怜的模样,让温洪刚心疼不已,立刻维护梁心薇:“爷爷,心薇从小就乖巧懂事,怎么可能把温媛锁在阁楼里,你不能只听她的一面之词。
温媛从小就爱闹脾气,玩失踪……”
“你闭嘴!”太爷爷举起拐杖,敲在温洪刚的背上,“媛媛再怎么闹脾气,也不会不来参加我的寿宴。她肯定是出事了,才失言。
温洪刚,媛媛她可是你女儿,你可别猪油蒙心疼错了人。
你现在赶紧去警局,打听媛媛的消息。”
太爷爷怒喝。
见老爷子真生气,温洪刚连声答应:“是是,爷爷,我马上就去。”
温洪刚离开了拜寿厅,吴桂珍立刻低声对傅寒燚说:“傅少,老爷子有些糊涂,你可别往心里去。”
“是呀,是呀,毕竟九十岁了。”二叔在旁帮腔。
他们非常怕傅寒燚信以为真,对梁心薇印象不好,影响两人的婚事。
傅寒燚没作声,态度不明。
梁心薇垂头低泣,一脸委屈。这个时候装无辜,比说什么都强。
温洪刚出去后,并没有去警局打听情况,而是叫过他的助理,托他去给我妈妈带话:“叫何惠芳赶紧找到温媛,叫她别给温家惹麻烦!”
麻烦!
原来我是他的麻烦!
虽然早已知道自己在他心里不算什么,但亲耳听到这样嫌弃的话语,心依旧很疼。
整个温家,也只有太爷爷是疼我的了。
我跪在地上,给他磕了三个响头。
对不起太爷爷,我不能活着给您拜寿了,但您一定要长命百岁。
太爷爷像是接受到了我的祝福,抬起头来,看向我跪拜的方向,眼睛润了润。他叹了口气,拄着拐杖撑起身子:“你们这些人,都是瞎子。”
说完,又指了指跪在地上的梁心薇:“你要是敢作妖,天一定会收你。好好跪着。”
梁心薇轻咬嘴唇,一副受了冤枉但不敢辩驳的孝顺样。
眼底却暗凉。
她带着傅寒燚来拜寿,本是想在宾客面前出风头的,结果却被老太爷打翻茶杯,罚跪。
太爷爷没心情再接受众人的祝寿,离开了拜寿厅。
宾客跟着离去,人散尽后,傅寒燚才把梁心薇扶起来。
梁心薇轻泣着,委屈的看向傅寒燚:“寒燚,你是不是也不信我了?”
傅寒燚沉顿了一下,看向梁心薇:“那天在警局,你很坚定的认为温媛会回来,可今天她没回来。”
梁心薇赶紧说:“我也不知道她怎么没回来呀。太爷爷最疼她,理说,她肯定是会回来给太爷爷祝寿的。结果她还在使性子,姐姐这次,真的是没有分寸了。
就算失恋伤心难过,但也不能让太爷爷失望啊。”
我听得双眼一眯。
真是朵好白莲,在给自己洗白的时候,也不忘朝我身上泼一盆脏水。
傅寒燚没作声。
梁心薇挽他胳膊:“寒燚,先别管姐姐了,她可能是太伤心难过,这次躲得久一点儿而已。宴会开始了,我们过去吧,你可是重头嘉宾,等下你要上台给太爷爷致祝寿词哦。”
傅寒燚掀唇,好字还未说出口,手机便响了。
瞅了一眼提示警局电话的信息后,傅寒燚接通了电话:“喂。”
“傅先生你好,我是青刚巷派出所的王警官,温媛的案子,有了新的发现,与你有点关系,傅先生你能来一趟警局配合调查一下吗?”
“好。”傅寒燚应得很干脆。
梁心薇眼里逝过一抹冷芒,但嘴上关问:“是姐姐的案子有新进展了吗?”
傅寒燚没隐瞒:“嗯,我现在过去警局。”
“我和你一起吧。”
傅寒燚拒绝了一下:“案子的事情我去处理,宴会马上开始了,你陪太爷爷吃饭,不然他又不高兴了。”
“寒燚,你也看到了,太爷爷很担心姐姐,我去处理姐姐的事情,他不会不高兴的。”梁心薇一脸的关切,“而且,我也担心姐姐,想知道警方又发现了什么线索。”
警局。
我比梁心薇和傅寒燚先一步飘进接待室。
我看到了我的表哥谢晏川,他正对警官说:“我小姨生病了,起不来床,我替她过来的,警官,新线索是什么?”
我的心一疼。
我失踪五天了,妈妈一定是伤心过度病倒了。
“线索等傅先生到了,我再带你们一起过去看。”警官说。
谢晏川语气一沉:“线索和傅寒燚有关吗?”
“是有一点……傅先生,你来了。”警官说到一半,便朝着谢晏川身后颔首微笑。
谢晏川转身过去。
梁心薇挽着傅寒燚的胳膊,成双成对的走过来。
看到这秀恩爱的一幕,谢晏川脸色瞬间愠怒,几大步冲到傅寒燚的面前:“傅寒燚,你这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媛媛为你付出所有,你竟然这么对她!
等她回来,你必须跟她道歉!”
傅寒燚冷呵一声,嘲笑着谢晏川的愤怒,在他眼里,仿佛只是虚张声势的浮夸而已。两人都很健硕高大,但傅寒燚的身影覆在谢晏川的身上,有一股天生的压迫感。
“想我跟她道歉?先让她跪到我跟前来赎罪。”
我心狠狠的一痛。
我对他百般好,不惜卖血为他买药,我竟然还要跟他赎罪!
第7章
爱上魔鬼般的男人
“你不是人!”谢晏川怒不可遏,朝着傅寒燚挥去拳。
“啊,你干什么。”梁心薇吓得尖叫。
傅寒燚把她往身后一护,单手轻易的就扣住了谢晏川的手腕,把他往旁边狠狠一掼。
他是练过的,谢晏川明显不敌,被掼得踉跄了两步。
我下意识去扶,却只能是虚抓了一把。
谢晏川稳住身体后,怒喝:“傅寒燚,媛媛要是出了什么事,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傅寒燚一脸冷鄙:“贱人命都长,她好得很!”
贱人!
混蛋!
我再也忍不住内心的悲愤,狠狠的冲向傅寒燚的身躯,举着拳头砸着他的胸膛,可只是徒劳。
我眼泪横飞,身子蓦的掉在了地上。
傅寒燚,你到底有多狼心狗肺?
“两位冷静一下。”警官赶紧过来调和,“先看看新的线索吧。”
办公室。
我的喜服,放在桌上。
“傅先生,谢先生,这是我们在清水湾附近的小树林找到的,有监控显示,温媛失踪那天,身上穿的就是这件衣服。”
警员说着,看向傅寒燚,“她去了傅先生名下一艘游轮,参加傅先生与梁小姐的求婚礼,傅先生对此有印象吗?”
傅寒燚一时无语,表情森冷叵测。
梁心薇假装受吓,把傅寒燚紧紧搂住:“天啊,怎么会这么破?”
我的心,亦猛的一疼。
喜服只剩半截,且已碎成丝缕。
上面百年好合的图案已不成形,美好的喻意,被歹徒的刀刃一刀一刀的割碎。
鲜血凝固在衣上,把喜庆的大红染成了阴森森的暗红色。
这件喜服,是出事那天,我用给傅寒燚买天价进口药后的余钱买的。
九十九块。
我图数字吉利,便买了它,想穿着它与傅寒燚一生一世,结果却是我此生最大的讽刺。
哪来的长长久久,不过是一场富家子弟,对穷姑娘真心的蹂躏。
盯了一会儿,傅寒燚才低沉沉出声:“这能说明什么?”
警员分析:“喜服被利刃割碎,应该是歹徒的凶器……”
“一定是歹徒的吗?”傅寒燚冷冷的截断警员的话。
警员微微一怔,似没料到傅寒燚的反问。
我的心亦颤。
傅寒燚这么问是什么意思,难道……
我的想法刚生出来,就见谢晏川激动的冲到了傅寒燚的面前,满脸的愤怒:“傅寒燚,你什么意思,难道你想说这衣服,是媛媛自己用刀割碎的吗?”
傅寒燚冷深深的看着谢晏川,嘴角浮了一抹讥笑:“这种可能,并非不存在。”
我睁大眼睛,难以置信的望着这个我曾经深爱的男人。
纵然已是一缕魂魄,此时的我,亦痛得难以呼吸。
他真的是没有心的吗?
怎么可以如此冷绝的面对我被歹徒割碎的喜服,以及上面已凝固的血迹,说出这么绝情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