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坏的棉花糖甜腻气息裹着铁锈味,在鼻腔里凝成令人作呕的凝胶状物质。
我睁开眼时,脸颊正贴着旋转木马斑驳的金漆,某种粘稠液体顺着雕花立柱缓缓滴落,在黄昏光线里折射出石油般的七彩光晕。
七匹木马。
这个认知像冰锥刺入太阳穴。
我数到第三匹时,穿铆钉皮衣的黄毛青年突然暴起,他脖颈处纹着的蝎子刺青随着肌肉鼓动,毒尾几乎要扎进耳后的骷髅图案。
"操你妈的绑人游戏是吧?
"他一脚踹在木马脖颈,镶嵌着人造水晶的马眼突然转动180度,露出后方布满血丝的真人眼球。
"建议你保持镇静。
"斜对角传来冷冽女声。
穿米色职业套装的马尾辫女子正用手机摄像头扫描木马鬃毛,"除非你想像那只眼睛一样变成装饰品。
"她翻转屏幕,透过变焦镜头可以看到,每根鬃毛末端都连着细如发丝的神经束,正随着黄毛的动作微微抽搐。
我腕间突然传来灼烧感。
掀开袖口时,暗红色数字正在皮肤下蠕动成型:11:59:47。
这个发现让我喉头发紧——在场七人同时掀开了衣袖,黄昏的光线里浮动着七簇跳动的血色倒计时。
"穹顶!
看穹顶!
"校服少女的尖叫带着哭腔。
抬头瞬间,我的脊柱窜过一道寒流。
彩绘玻璃拼接的圣母像垂首俯视众生,而她的眼眶中不断渗出浑浊液体,在穹顶中央汇聚成巨大的悬空水球。
更可怕的是水球内部——数以千计的缝衣针排列成蜂巢结构,每根针尖都穿着五彩丝线,如同被操纵的提线木偶。
木马毫无征兆地启动。
八音盒奏响扭曲的《致爱丽丝》,升调处夹杂着婴儿啼哭般的颤音。
黄毛所在的第西匹木马突然逆向旋转,与其他顺时针转动的木马形成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