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过头,愣在了原地。
    因为陆昭正打着一把巨大的黑伞站在迈巴赫前,垂眸看我。
    他居然没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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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里,陆昭将一个大牌购物袋递给我,里面是条和我身上款式相似的裙子。
    我正茫然,突然瞥见,裙子旁边,还放着两包卫生巾。
    我呼吸一滞,猛地低下头。
    我的白裙子上,不知何时已经开满了点点红梅。
    生理期,竟然提前了……
    我的脸涨成番茄色,忍住了捂脸的冲动,问他:「你刚才离开,就是为了给我买这些?」
    「也不全是。」
    陆昭沉吟片刻,「我以为那种场合,你会希望我回避。」
    确实,若是陆昭不走,以林觉那张嘴,指不定还会吐出更难听的话。
    我看着手里的裙子出神,心里好像涌过了一股暖流。
    迈巴赫在我住的酒店门口停下。
    我下车,扭头一看,发现陆昭竟然也跟着下来了。
    「走啊,不是说请我去你房间听刚淘到的黑胶唱片?」
    陆昭对着正站在原地发呆的我挑了挑眉。
    「……」
    邀请他一起听唱片其实跟邀请他回家看猫后空翻的意味,殊途同归。
    我本以为今天这种特殊时刻,这个计划应该是作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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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觉得从我出餐厅遇见陆昭的那刻,某些东西正逐渐驶离了最初的方向。
    唱片听完了,陆昭坐在我身旁和我一起用投影仪看起了电影。
    此时已经过了凌晨,他这架势,难道是要在我这里过夜?
    我不由自主地想起了林觉。
    某天他来我的公寓,正好撞上我的生理期。
    他不耐烦地轻啧一声,捞过外套就要离开。
    我拉了拉他的袖子,脸因为痛经皱成一团。
    「林觉,你能帮我买包卫生巾上来吗?」
    他不可置信:「我一个大男人,给你买这种东西,丢不丢人?你自己不会点外卖?」
    走到门口,没忍住,又补了一句:「生理期也不早说,真是浪费我时间。」
    我望着身侧男人沉静的侧脸,第一次有了想解释的冲动。
    「今天在餐厅的男人是我的发小,我跟他确实好过一段时间。
    「但我们早就断了,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跑过来,还说那些奇怪的话……」
    陆昭歪了歪头:「你觉得我会介意他说的话?」
    我迟疑一下,点了点头。
    很多男人嘴上都说自己不介意,但亲眼看见和亲耳听见的,总归还是不一样。
    陆昭笑着弹了下我的额头:「你真傻,这种事情跟吃饭喝水一样,是人的本能,我有什么可介意的?
    「当然了,你更无需为此感到羞耻。
    「说出那些话时他为什么不觉得羞耻?就因为性别不同吗?」
    ……
    我自以为足够清醒,却好像潜意识里也接受了外界赋予的价值观。
    我在他清澈的瞳仁中看见了自己,心中闪过一丝异样的感觉。
    好比将一个被冻僵的人置于温水中,他的第一感觉是不适。
    我将头靠在他的颈窝,避开了他的视线。
    为了摆脱心里那点异样,我逗弄起了他。
    「哦?既然这些跟吃饭喝水一样,那陆总你……」
    「你可以理解为我是个极度挑剔的人,如果没有喜欢的,宁愿饿死……」
    他呼吸一凝,抓住我垂在他喉结前的手,一本正经的模样终于彻底溃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