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声音嘶哑：“我不会爱人，可是我不能没有你。”
“你看。”赵思羽苦笑：“你连你自己的内心都不懂。你若是真的爱我，我就不会遇到未婚妻打上门这样的事，你若是真的爱我，你的母亲那番话也不会让我觉得羞辱。可是韩舟，你确定你真的爱我吗？还是舍不得一个随叫随到给点钱就听话的工具。”
心疼男人就是不幸的开始，她赵思羽也应了这句话。
韩舟：“我没有把你当工具。”
和她在一起这么久的时间，韩舟习惯了她的奉献，习惯了她锋利嘴巴下事无巨细的照顾，习惯了她的热情……他以为自己给了她想要的情绪回报，现在看来，就是他自己在自娱自乐。
也是，他连最基本的感情关系都不敢正视，又有什么资格说一句爱她就要求得到一样的爱。
可是心要裂开了一样。
抱着她的腰，韩舟埋头失语：“我改、怎么做……你教教我……求你、别走……别离开我……”
赵思羽没动，任由腰上的手越发用力，她道：“我教不会你的，我累了，你去爱别人吧。”
她已经在他身上耗费了一年的时间，太累了。
回归本质，这件事也不是他的错，韩舟没有被爱，是家庭关系里的受害者，是庄荷生意场上的利用工具。他能被安排一万个联姻对象，也可以解释一万次。
赵思羽失望的是，他让她的爱很廉价，让她觉得自己的爱很可耻。她在这段感情里付出了很多，但是没有得到过相应的回馈。
前几天赵思羽还觉得是自己矫情，本来就是炮友关系，她自己越界动心还渴望爱情，太异想天开了。
可是韩舟居然在这个时候说爱她，在她从无数的纠结自责崩溃里走出来的时候，听到了他说爱。
她就是个名副其实的小丑，一面给男人找着不付出没回报的借口，另一面又被他亲口撕掉刚上色的伪装。
和这样的人藏心意，太累了。
赵思羽爱不动了。
韩舟：“我爱不了别人了。”
从她出门离开那一秒，他就爱不了别人了。
赵思羽拉开他禁锢自己的手，深呼吸平静道：“你是韩舟，你有自己的事业有光明的前途，我只是你人生中平平无奇的一笔，后面还有更好的风景，我就不陪你了。”
他们不是一路人，他也不该是眼前沧桑的模样，他韩舟即使落魄也要是个意气风发的少年。
他问：“那你呢？”
赵思羽：“我也会有我的风景，能在韩老板的人生里插一脚也是我的荣幸，虽然受了伤，但是我赵思羽爱得大方，不后悔。”
她遗憾的是，他爱得太晚。
十几岁的韩舟以为他是全世界最可怜的人，三十五岁切身实际体会过爱的他才知道，年轻时的痛就像过家家，痛一岁长一岁，而现在的痛，痛得他觉得要立刻死掉了。
赵思羽抬手擦掉他滚下来的眼泪，轻声：“回去吧，洗个澡换身衣服，还有很多人等着你养活，别再来了。”
不看见他，她能更快自愈。
第054章0054
54
再爱谁也和她没关系了
说完了就没再管他，赵思羽自己上了楼。韩舟会听话的，她知道。
推开门，玄关的柜子上还放着外卖和孟屿和带来的小蛋糕。赵思羽顺手拿进去放到桌上，却没看见迟苒。
“苒苒。”
没人答应。
推开卧室，床上鼓起一个包。猜测她可能是因为自己和孟屿和吵架了，赵思羽小心翼翼开口：“外卖凉了，我放锅里热着，起来吃一点吗？”
迟苒闷声：“你吃吧……我睡一会儿……”
她现在很乱，思绪一点都不清晰。
关上门，赵思羽出来，盘腿坐在沙发上，她脑子里顺畅了很多。微信聊天框里韩舟过去半个月给她发了几百条消息，解释道歉什么都有，她大致看了一番，随即删掉了他的微信。
电话拉了黑名单，也放出来删掉，压抑了十几天的心情，忽然就轻了下来。
两个人算是彻底断了。
养一养，等这段时间过了，她赵思羽又能发光了。
韩舟再爱谁，也和她没关系了。
迟苒说睡觉也没睡着，脑力翻来覆去都是孟屿和走之前说的话，他们之间不适合靠近了……
那什么时候才适合靠近？
想着想着她又想到了几个星期前她单方面的冷战，男人在床上那么坏，她怎么求饶都不听……当初愿意和她在一起，难道也是因为她色诱过头了吗？
现在睡够了，觉得不适合靠近了？
越想越离谱，迟苒都要把自己想出问题来了。翻身慢吞吞起床，气性也涌上了心头。
不靠近就不靠近，他不来哄她，她也不想低头！
太阳快落山了，赵思羽给她重新点了饭，把孟屿和带的小蛋糕放到盘子里端了出来。
迟苒埋头吃饭，一个不动。
赵思羽忧虑：“你们不是因为我和韩舟吵架了吧？”
“没吵。”
“也不是因为你们。”毎日追綆T?伍4舞七⑶???05
谈不上。
就是两个人都犯病了。
赵思羽：“那是为什么？”
蛋糕这会儿香气淡了不少，迟苒不想细说：“没什么，就是谈恋爱还没吵过架，试试什么感觉。”
“……”
确实没吵过，她生气什么的，孟屿和总是第一时间哄她，迟苒脸上生气心里早就乐开了花。
这次不一样，心里是酸涩的。
赵思羽：“你们这样我会很愧疚。”
“不用愧疚，和你没什么关系。”
“不能和好吗？”
迟苒：“肯定会和好啊，只是不是现在。”要等两个人气过了，看谁先主动吧。可能是她，但是大概率不是她。
赵思羽无奈：“我看你是恋爱太甜了，还需要吵架综合。”
是这么个理。
“差不多吧。”迟苒问她：“那你呢？都解决好了吗？我可不想我半个月的努力全都白费了。”
赵思羽：“解决好了，明天我就去给你看店。”
“那正好，我又可以偷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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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底的最后一周，赵思羽在迟苒的书店里看了一周的书。慢的时候一天一本，快的时候一天两三本，往角落里一坐，就是一天到晚。
吃饭简单对付一口，咖啡能喝好几杯。她没了前段时间要生要死的感觉，身上多了份不属于她的娴静美好。
迟苒有点感慨，更多的是心疼。
她一下子就把原来的她藏起来了，藏得很深很深。
担心赵思羽这样下去会变得愁绪，迟苒问她要不要出去旅游，前几年她总念叨没时间，这下有空了。
赵思羽：“想过，没想好去哪儿。”她没念想，去哪儿都感觉空落落的。
“想回家吗？”
她摇头，不太想。
迟苒：“那就随便去一个地方，去迪士尼去看大海去看烟花，去吃点不一样的东西。”
别在这么坐着发呆。
赵思羽扬唇答应：“可以啊，但是我想自己去，你别陪我。”
有她陪着，她走不远。
迟苒点头：“好。”
不知道她第一站去哪儿，迟苒往她卡里打了一笔钱，让赵思羽每去一个地方就给她寄点不一样的东西，还要保证她的平安。
两个人在一块朝夕相处了一个月，迟苒回家看着空旷的客厅，心里忽然很难过。
她能与赵思羽共情，却不能替她分担痛苦。
手机里和孟屿和的聊天停留在两天前，迟苒问他在做什么，他说在准备开一个线上会议，而后她没打扰，他也没再说。
小区楼下路灯明亮，迟苒躺在床上上，给男人发信息。
［睡了吗？］
孟屿和过了十分钟才回：［洗了澡，快睡了。］
那就是没得聊了。
回了个，迟苒拇指翻着聊天框。七月初是她生气，男人每天给她发很多哄她的消息，什么想她爱她快点回家……她都很傲娇只回一两个字。
中旬是赵思羽出事，她陪着她疗伤，孟屿和依旧每天都会给她发消息，除了报备一日三餐，更多的是关心她有没有好好吃饭睡觉，怕她跟着一起伤心难过就不顾及身体。
那段时间，两个人很多吃的喝的用的都是他叫人送的。迟苒发现，她几乎都没怎么回。
聊天框里他的消息沾满屏幕，迟苒回复大都在十一二点，那个时间两个人要睡觉了，她会在睡前看看遗漏的消息，然后再跟他说好困要睡了，孟屿和就会和她说爱她，哄她快睡。
然后是最近，一页屏幕显示了三天的记录。迟苒意识到自己已经很久没说爱他了，她把自己的思想强加给他之后，又单方面对他冷暴力，然后两个人就陷入了怪圈里。
红着眼眶打出“想你”两个字，迟苒犹豫着又删掉了。消息发出去可能两人就和好了，但是心里面的芥蒂还会在。
她不喜欢。
隔着屏幕的另一边，孟屿和看着顶端出现又消失的文字，等了一会儿没收到便放下了手机。
大海咸湿的味道吹进房间里，孟屿和吹干头发，到阳台上看了眼不远处的沙滩海岸，冷静了会儿便回了卧室。
他回家了，回到了养育他长大的海边小镇。海风总是夹杂着咸涩吹进嘴巴里，让他熟悉又难忘记了。
回来的第三天，少了亲戚朋友的打扰，他终于有空去思考自己的事情。
他们都有毋庸置疑的爱，但是都忽视了感情里的爱是不能隐藏的。
第055章0055
55
馊主意
时隔一个月，迟苒在书店里忙完了回家，今天是迟暮准备晚饭，他系着围裙在厨房大刀阔斧，苏梅在旁边指点一二，气氛很和谐。
她前脚进屋，舒盈后脚回来。
“苒苒。”
她淡淡一笑，接过舒盈手里的水果：“上课去了？”
“嗯，今天内容比较多，路上还堵车了。”
迟苒：“怎么不让我哥去接你？”
“不确定时间，就让他留在家里做饭了，准备得怎么样了？”
“八点之前能吃上。”
舒盈笑：“有点饿了。”
“我去洗点水果，垫垫肚子。”
切了装盘出来，迟苒盘腿坐到沙发上，咬着一块苹果发呆。
舒盈：“芋芋呢？好点了吗？”
“好多了，出去旅游了。”
知晓状态舒盈也不再多问，便换了个话题：“孟屿和呢？”
迟苒沉声：“不知道。”浭陊好纹請連鎴裙⒈o?Ⅱ伍二4氿Ⅲ柒
？
不知道？
舒盈心里警铃大作，这个情绪状态有点不对劲。
“闹矛盾了？”
也不对啊，前一久不是还托她做了好吃的蛋糕吗？
放下苹果，迟苒摇头：“没闹矛盾，有点问题没说开，说开就好了。”
知道关键所在，但是问题依然存在，那就是两人都在怄气。
舒盈：“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还不如和他吵一架更容易解决。”
迟苒理解她的意思，可是：“我不会吵架……他也不会和我吵。”她就是说话听着脾气倔，但是不会吵架，这种需要连贯输出而且极耗神经的方式，她不太会。大概率是还没开头，就已经败下阵来了。
有点突然被喂了一口狗粮，舒盈杵着脑袋：“宝贝，你不适合冷战，越冷越远，如果不是什么大问题，你给他个台阶下其实也无伤大雅。”
“我知道。”
不知道怎么给。
要是两个人这次很随意就把表明问题解决了，那下次再发生，还是会旧事重提，划不来的。
厨房里战斗结束了，迟暮拉开门叫她们：“洗手吃饭！”
“来啦！”
拉着她进厨房，舒盈用胳膊肘撞了撞迟暮，挑着眉转眼珠子。
“眼睛不舒服？”
解了围裙，迟暮捧着她的小脸吹了吹眼睛：“挺漂亮的，天生丽质。”
哎呦！
这臭直男！
迟苒笑笑，洗了手出去。
舒盈握拳锤他肩膀：“笨死了你！看不出来苒苒心情不好吗？”
掐着她的下巴亲了一口，迟暮笑得没心没肺：“没事，等会儿给她加个鸡腿，安慰安慰。”
一根筋。
餐桌上，迟苒埋着脑袋不说话，碗里的米饭吃来吃去也不见消下去一点。
苏梅给她夹了块肉，笑问：“怎么了？你哥做的菜不和胃口？要不要妈妈单独做一个？”
“不用。”迟苒扯唇：“挺好吃的，就是有点甜了。”浭多好汶綪联係群?澪3貳舞⑵④氿37苯玟邮??群氿五⒌一6???0⒏整哩
苏梅：“那没办法，你哥事业爱情双得意，尾巴翘得快要顶破天花板了，糖放多了也能理解。”
迟苒笑笑：“我去倒杯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