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见状，则都争抢着上前，跑得大口喘着粗气都不舍得停下丝毫脚步。
我们也跟着跑了起来。
只是我一直怀疑，夜晚捕鱼，既然能够捉得到鲛人吗？
更何况鲛人凶猛，一个肉体凡胎，上了年纪的老人，如何能够将其捉住呢？
“不一定是鲛人。”雪千城出声提醒，道：“可能是其他水族，等会儿务必多加小心。”
见雪千城已经将业火三灾唤出来握在手中，我也默念咒语，将轩辕弓召唤了出来，虽然不知道灵力是否充足，但轩辕弓坚固，万不得已时，给人的头上锤上一下，也是能够助我脱困的。
等我们靠近，那七八人已经围作了一团，曾老在人群中高声含着价格，他们则纷纷争抢着出价。
最先卖出的是一条宴嘉池深处，只在黑夜中浮出水面觅食的蛇鳗，足有一人长，像成年劳作男子的胳膊那样粗。
这种蛇鳗是宴嘉池独有的，在别的地方无法生存，不光肉质鲜美，他的头部有一根细小的尖刺，被扎上一下，便叫人痛不欲生，三天内就会化作一滩血水。
不过，这根毒刺却是治疗风寒入体，引起全身骨头疼痛的良药。
宴嘉池起了大雾之后，已经很久没有人捉到过这种蛇鳗了。
蛇鳗售出后，曾老觉得不过瘾，随手拉过一个湿透了的麻袋，将麻袋打开一个小口，里面散发出一阵腥甜气味，一只白皙的小手从其中露了出来。
众人立刻又围上去了一些。
下一刻，那麻袋中露出一颗脑袋，湿漉漉的头发贴在脸上，微微恐惧地哆嗦着。
“是人鱼！”
“真的是人鱼！”
众人一阵吵嚷，开始纷纷喊出自己的出价。
我听着已经离谱的价格，撇头去看雪千城，发现他也在直勾勾地盯着那只人鱼，突然出声：“我出万两黄金！”
第二十二章
人鱼娘子（上）
雪千城喊出万两黄金的高价后，所有人都将目光聚集了过来，眼神中或鄙夷或艳羡，最终却都在说着雪千城年纪轻轻，竟能有如此大的手笔，买下一只人鱼。
有人低声默默吐槽，道：“不会是天都城里的大人物吧？”
曾老却将我们认了出来，张了张嘴巴，不知道该如何称呼。
我伸手撤了撤雪千城的衣袖，赶忙问道：“你有钱？”
雪千城摇头。
我就知道！
在清水镇时，我与他都是要给别人打零工才能攒一些银两的，甚至十天半月的都不敢买一些可口的小菜。
我突然很怀疑，雪千城大声要和出，自己出价黄金万两的底气是哪里来的？
我想出声解释这是一场误会，却被雪千城拦住，告知我自有一些办法，变出些黄金来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我很是疑惑，麻袋里装着的是一只人鱼，又不是什么狐妖，看着那一双与大海颜色的相同的瞳孔，并没有什么魅惑之力，怎么就引得雪千城如此豪掷万金了呢？
我一头雾水，顾九珩与宴相思也是面面相觑。
直到雪千城轻轻开口，要我仔细看那人鱼的右手，我才恍然大悟——原来她的手上，戴着一个指环。
那是风月双环中的离风！
雪千城轻声耳语，道：“你说她这一个，会不会与城主那个也有些渊源呢？”
我默默点头，认同了雪千城花大价钱买下这只人鱼的做法。
只是如今……万两黄金又该去哪儿找呢？
我和雪千城、顾九珩和宴相思，不管是谁，看上去都不像是有钱人的模样。
曾老也是不相信的，一再强调，价钱只要喊出口，可就没有反悔的机会了。
若是我们拿不出购买人鱼的万两黄金，那么就是故意阻碍曾老做生意，他是要去城主府告上一状的！
“您放心，天亮之前，万两黄金分毫不差！”雪千城信誓旦旦，却又像是在拖延时间，道：“万两黄金的筹措需要时间，并且我们入城时，随身无法携带，所以还得坐您的船出去一趟，天亮之前必会返回。”
“曾老，我看这小年轻就是逗您玩儿呢！”另外一人听过雪千城的一番说辞后，赶忙开了口，道：“他怕不是要用你的船跑路吧！”
此言一出，其他人也都附和起来，争相抬价，觉得万两黄金太过离谱，但是几千两的黄金他们还能够出得起，求着曾老将人鱼卖给他们。
雪千城手中的业火三灾一扔，正好插在人鱼的身边，赤红色的结界撑开，不再隐瞒自己的身份，道：“曾老，你也知道我是一只穷凶极恶的大妖，若是真铁了心要这一只人鱼，出手抢来就是了，何苦许你万两黄金的价格？”
曾老吞了两口吐沫，连连点头道：“自然自然、那是那是……”
其他人看见这一幕，全都被吓破了胆子一般，再加上雪千城显露自己的妖相，更是将那些人吓得抱头鼠窜。
那个先前买了蛇鳗的人，连自己的货物都忘记了，抬腿便跑。
顾九珩倒很是好心，提起装着蛇鳗的麻袋，追上那人，将货物还给了那人，还善意提醒，不要把银钱不当回事儿，这世上苦难太多，能够银钱富足已是大幸之事了。
那人慌忙道谢，接过顾九珩手中装着蛇鳗的麻袋，扛在肩上，又小心翼翼的看了雪千城一眼，却被雪千城一双赤红色的瞳孔吓得惊呼一声，歪歪扭扭的逃离了。
曾老自然也有些胆怯，但因为先前有褚渊告知的信息，明白我们几人的恶意不大，也就勉强镇定的留了下来，看着一船的货物有些发愁。
雪千城将自己的妖相收起来，恢复回普通少年的模样，道：“曾老不必担心，除了万两黄金购买这只人鱼，我会带够富余的银钱，将这一船货物全数买下，必不会让你亏本。”
曾老想要客气一反，但又贪恋钱财，撇着嘴不知如何言语的样子十分招笑。
然后，雪千城便让顾九珩和宴相思陪着曾老将一船货物运回城西的曾记活鱼铺，而我们便借一借曾老的船，暂时离开去筹措银钱。
当然，因为不知道深夜出船会否发生危险，雪千城的本意是让我也一同留下来，但架不住我一通软磨硬泡，只能答应带上我。
而我，确实是因为出于好奇，想去看看雪千城在何处藏了金山银山。
我们启程后，雪千城用妖力推动着乌篷船前行，我坐在船头处，在鲛珠散发出的光辉下，细细查看着大雾的深处。
奈何我修行不到家，灵台并不清明，只觉得雾气当中黑影憧憧，却分辨不出那是虎视眈眈伺机而动的怪物，还是形状怪异令人浮想联翩的湖面上的岩石植被。
“看不出便休息一会儿。”雪千城坐在船中，不知道从哪里找到一套茶具，煮了热水，泡好茶叶喊我进去休息，道：“宴嘉池浓雾不散，就算是大罗金仙，也是看不太明晰的，更何况……”
雪千城大约想要说我修为不济，但看着我落寞的背影，决定不能直话直说，省得惹我不痛快，还要他措辞安慰。
但他不知道，修为不济这样的话已经不是很能刺激到我的神经，毕竟，在西昆仑，这件事情已经被来回提起没有千回，也有八百了。
我背对着他，低头正在看着湖面，那下面似乎正有一双眼睛也在看着我们。
我刚想开口，让雪千城前来辨认，他那边似乎也有了一些情况。
“摇筝，进船舱来！”
雪千城的声音忽然正经，却将我听出了一身白毛汗，也顾不得湖水中究竟有没有窥视的眼睛，坚定地站起身，头也不回地躲进了船舱当中。
我坐在雪千城的身边，双手不自觉揽住他的胳膊，船头的鲛珠却突然大放异彩，只听“哐啷”一声，乌篷船开始剧烈的摇晃，几乎要将我与雪千城掀进湖水当中去。
雪千城一手将我扶稳，一手放置唇边单手结印，赤红色的妖力破体而出，在接触到湖水的一瞬间，炸起十几仗的水花，被妖力炸起的湖水冲向天空，落下时形同暴雨。
就在这时，雾气像是被冲刷过一般，突然消散，湖面上升腾起一阵阵的热气，船头处出现了一个人身鱼尾的黑影，正爬在地上，用力地直起身子，伸手去摘挂在船头处的鲛珠。
雪千城上前将我护在身后，业火三灾破空而出，直刺过去，一声尖锐的哀嚎过后，船头激起一阵水花，雪千城显露妖相，开口怒喝：“滚！”
声音浑厚且具有穿透力，震人心魄。
过后，一切风平浪静，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第二十三章
人鱼娘子（中）
我们深夜行船的经历有惊无险，经过这样一场惊吓后，我将脑海中那一双在水下窥视的眼睛忘得一干二净，等到乌篷船靠岸，想要再说起这件事情的时候，发现这似乎已经变得不再重要。
“去哪儿弄钱？”我站在雪千城的身边，问道：“黄金呢？银钱呢？”
“我没有。”雪千城摊开双手，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道：“但是雪寒千烬有。”
我心道：她有！那她能给吗？
雪千城笑得十分自信，好像雪寒千烬欠了他的一样，所以当他带我再次踏入南离炎洲的时候，我仍旧觉得，雪千城是在同我开一个天大的玩笑。
我们再次在那座荒废的堡垒中找到了雪寒千烬，这一次她的身边除了那匹会喷火的鬼面烈焰，还多了一个美貌女子。
我看着那女子背靠在鬼面烈焰的腹部打着盹，而鬼面烈焰老实得连眼皮都不敢眨一下时，我就知道这名女子对雪寒千烬而言，意味着重中之重。
而她，确实长得与宴相思毫无差别。
我都有一些瞬间的恍惚，觉得她与宴相思本就是同一个人。
因为雪寒千烬曾经为宴相思输送过自身妖力，所以宴相思身上的气息已经发生改变，我查探起来时，只觉得这女子与宴相思一样，浑身都被雪寒千烬的气息包裹了。
就在我认真查探时，还在同雪千城交谈的雪寒千烬突然杀意弥漫，待我反应过来时，雪千城已经挡在我的身前，祭出业火三灾，与一柄银色长剑对峙着。
说是对峙，不如说是雪千城连同自己的业火三灾，都被那柄银色长剑压制住了。
我看着雪千城的衣物自袖口处撕裂开来，紧握业火三灾刀柄的双手已经满是血泡，我才意识到，那柄长剑杀意凛然，是要来取我狗命的。
我赶忙看向雪寒千烬，想着她应当不能看着我们被杀死在她的地盘上，却对上了那一双没有情绪的眼睛。
“别指望她，这柄剑就是她的法器。”雪千城被压制得几乎连话都说不出来，赶忙问道：“你刚刚做什么了？”
我意识到雪寒千烬的杀意由我而起，于是指了指睡在鬼面烈焰旁边的女子，道：“我只是……查探了她的气息。”
“雪寒千烬！”雪千城被那柄剑的杀意逼得妖相全部显露出来，为了保住我的性命却丝毫不退，而是看向雪寒千烬，大声商讨道：“你冷静一点，我们没有恶意！”
雪寒千烬不作声，也没有任何的动作，那柄剑的杀意却丝毫不减。
我这是第一次见到能够无声无息便能控制法器的人，震惊胜过恐惧。
“我错了！”看着雪千城苦苦支撑，自己也就不能继续沉默下去了，任何时候，服软是最好用的，于是我很是诚恳的双腿一软，跪了下来，道：“我只是好奇，无意冒犯，您高抬贵手，不要在您在意之人的面前进行屠戮，要我如何赔罪，请您直言！”
神女向妖族之人下跪，想来开天辟地应当是头一遭吧。
可毕竟我惜命得很，不想死，骨气什么的先放一放，活着才能做更多的事情。
所幸，我这软趴趴的态度十分奏效，那柄剑的杀意瞬间消散了一般，雪千城稍一用力，便将它击退了。
长剑飞回雪寒千烬的身旁，她微微勾了一下手指，那柄剑便化作尘埃一般，消失不见了。
雪千城长舒一口气，道：“你活了。”
我庆幸地笑了笑，果然良好的认错态度，是保命的关键。
我仍旧有些好奇，心有余悸的情况下，还问了问那柄消失的长剑去了哪里。
雪千城笑着说我的胆子如今变得越来越大了，解释道：“那剑名唤鬼泣，是由万鬼枯骨，震碎后用忘川河水淬炼而成，寒气极重。雪寒千烬幼年时得此剑，将之融进了自己的体内，所以这柄剑即代表了她的内心。”
果然强大！
雪寒千烬算起来也是不过几千岁的样子，妖力竟然比许多万年大妖都强劲霸道上许多，与褚渊的那段过往想来也应当是势均力敌的。
当初第一次听到褚渊与她的情事时，只觉得她甚是可怜，褚渊做的事情很是不地道，现在看来，那时必定还有内情，否则以雪寒千烬的能力，能不能被关进锁妖塔都是未可知的。
“锁妖塔是她自己走进去的。”雪千城看穿我的想法，解释道：“三界六道，大千世界，情之一字最为难解，弱小者为之变得强大，强大者也会甘愿为它俯首称臣，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雪寒千烬似乎并不介意我与雪千城如此谈论她，比之我擅自查探那名女子气息时的肃杀之气，我们谈论的声音被她听在耳中，她倒是非常淡漠，仿佛我们交谈的对象并不是她。
雪千城见氛围已经不再紧张，便将之前他与雪寒千烬的话题继续了下去，只是这一次，他离得我更近了一些。
雪寒千烬看了看我们二人，走近那正在熟睡的女子，轻抚她的脸庞，温柔将她唤醒，道：“相思，回你的房间去睡吧。”
她也叫相思？！
我虽然好奇，但却不敢再将打量的眼神投过去，而雪寒千烬将那名唤相思的女子支走，恐怕也是担心我再次偷摸试探。
但雪寒千烬太过看得起我，经过刚才险些丧命的一幕，我浑身还在止不住的哆嗦，是万万不敢再有什么其他举动了。
雪寒千烬见相思起身离开后，方才开口，道：“你来向我讨要钱财，是笃定了我一定会给你吗？我们的关系……似乎没有你想的那般好。”
“都说是讨要了，自然有同你讨要的资本。”雪千城毫不客气，道：“你方才支走的那女子可不简单，正巧我认识一个与她长相别无二致的女子，如今正被人扣了，等我拿着黄金万两去救呢。”
刚刚我只是轻微查探，便引得雪寒千烬杀意四起，如今雪千城直言威胁，那我们还能活着离开吗？
我手中捏着遁形符，随时准备跑路。
不过雪寒千烬却一反常态，低眉思索过后，扔给雪千城一个水蓝色的锦缎香囊，回过身之后消失在我们的面前。
雪千城捏着手中的香囊，似乎也松了一口气，道：“成了！”
第二十四章
人鱼娘子（下）
我看着雪千城手中只有一丁点儿大的锦缎香囊，心中疑惑不已，这小小的布袋子中，究竟能够装得下多少金银财宝。
雪千城掂量着手中的香囊，道：“想不到雪寒千烬有这样多的私产。”
我顿时心生好奇，吵着嚷着想要往香囊中看上一眼，雪千城故作神秘地将香囊敞开一个小口，我赶忙凑上前去，瞬间便被一阵强大的吸力，带进了香囊之中。
原来……雪寒千烬这香囊别有洞天啊！
我进来的太过突然，自己没有任何防备，跌落香囊之中的时候乃是屁股着地，除了稍微有一些跌坐在地的疼痛，还有一种被坚硬物体硌疼了尾巴骨的感觉。
我伸手去揉搓自己的屁股，却摸到了一些冰冰凉的东西，随手一抓，一块儿包子大小的帝王绿翡翠便被带到了我的面前，我这才想起抓紧打量四周，发现香囊之中一片黄澄澄，撒发出银钱的气息。
再定睛一看，差点就被自己身前的整座金山晃瞎了眼睛。
那座金山经与一座城池差不多的大小，金光灿灿，其中掺杂着色彩各异的珠宝，什么镯子颈环、扳指玉佩的都像是长在金山上的植被花草。
眼前的这座金山简直是赏心悦目的存在啊！
雪千城将我从香囊中捞出来的时候，我因为没有趁机抓上一把金银而懊悔不已，盯着雪千城手中的香囊两眼泛着精光，软磨硬泡地想要讨要一些。
“你们女人都喜欢这种亮闪闪的东西吗？”雪千城看着我迫切点头的样子，赶忙收紧香囊，揣进自己的怀中，吐槽道：“摇筝，你真是财迷……”
财迷不好吗？
三界六道虚无缥缈之事太多，今日笑明日哭，生死离别都是猝不及防下会发生的事情。
金银财宝等俗气之物，才是看得见摸得着的东西。
雪千城见我吃瘪的样子，终于是不忍心，拍了拍怀中的香囊道：“雪寒千烬随手甩给我们的，不过是她攒存财物的冰山一角，连着香囊一起扔给我们，想来也是不打算再要回去了。”
我听着，心中突然有了一个想法。
“等把万两黄金给了曾老，买下人鱼娘子，再将他那一船货物收了摊，剩下的……”雪千城看着我的眼睛，道：“若是我们真的能够重新封印蚩尤炁力，我们便拿着剩下的银钱去游山玩水吧。”
这样的打算是再好不过的。
我赶忙点头答应，想伸手讨要那个香囊，放在自己的身边，等到了曾老的活鱼铺中，能够炫耀一把。
但想到自己不到家的修为，才不甘心地作罢。
我同雪千城返回时，并未在碰上什么怪异之事，那双不知是真是假的藏在湖水当中窥视我们的眼睛也被我抛在了脑后。
而我也觉得，那似乎并不重要。
回到鱼凫城的时候，雪千城顺手将挂在乌篷船船头的鲛珠取了下来，我刚要怀疑，他是否要将这件宝贝偷偷据为己有之时，雪千城解释自己只是为了能够将它亲手交于曾老的手中。
宝物悬挂于无人的船头，容易被人盗走。
既然褚渊将鲛珠赠予了曾老，而曾老也遵循了嘱托，将我和雪千城、顾九珩和宴相思前后引渡进鱼凫城，那么这件宝物便是曾老应得的了。
我和雪千城感到曾记活鱼铺的时候，在门外便察觉到了异样，店内虽然还亮着灯，但却毫无声息。
要知道，我们许诺以万两黄金买下人鱼娘子，并且连那些因为客人被吓跑，而无法向外销售的水产一并包圆，实在是一个天大的客人。
雪千城当时将顾九珩和宴相思留下来，一是为了未知的雾气中的危险没有必要所有人都去经历一番，他能够看顾得上我，其他人却不一定；而是要给曾老吃一颗定心丸，我们把同伴留下作为担保，是我们能够拿出来的最大诚意。
我们想着，有雪千城用妖力驱使乌篷船，来回最长不会超过两个时辰，而我计算着，我们此番还算顺利，赶回活鱼铺的时候，也就用了一个时辰多一点儿而已。
万万不该像现在这样，灯火通明的店铺内任何声息都没有，搞得像是无人所在一般。
“阿九？相思？”我试探性地喊了两声，见店铺内仍旧没有动静，便提高了声音，喊道：“九师兄！”
然而我这一声呼唤，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
倒是雪千城伸手揽住我的肩膀，转过几圈后，将我扔向了店铺旁边堆放的柴火垛，迅速提醒道：“摇筝，躲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