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卫厌恶地白了我一眼,嘲讽道:“没用的东西,别在这碍眼,扰人清修!”
我冲上去护着儿子,还是被推倒在地上,手掌刮出了一片血痕,却远不及心上一分痛。周围的弟子鄙夷地看着我们,不断嘲讽:“死骗子,还想冒充宗主的丈夫和儿子,活
该被赶出去!”
“呸!从小就跟着这种废物不学好,死了也
是活该!”
儿子虚弱地躺在我怀里,身体越来越透明,断断续续地说着:
“爹爹……对不起……”
“乐乐不能陪你了。”
“下辈子,我再来当你的宝贝。”
我拼命摇头,可他小小的手还是从我手心里滑落了。
那一刻,我的心也跟着他一起死了。筑基大典的庆贺声将我的悲伤淹没。我无力地闭上眼睛,留下两行血泪。
生怕儿子的魂魄不能转世,我在去轮回台之前就催动祭天功法强行增加了十年修为。
然而,儿子的元神却还是只能化作一颗晶莹剔透的命丹。
我颤抖着将命丹捧在手心,仿佛能感受到他最后的温暖。
刚转化完,我就被一群黑衣修士围住:“祁景和,宗主让我们带你回去。”
我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准备逃跑。
“敬酒不吃吃罚酒!”
话音刚落,我便被一掌劈晕过去。
[3]
刺骨的冷水泼在我脸上,我被呛得连声咳嗽,缓缓睁开眼。
“想躲到哪去?”
只见顾玖鸢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我,指尖燃起一道符火,冷厉的威压如寒霜覆顶:
“以身炼鼎就该有赴死的觉悟,谁给你的胆
子丢下安安去寻那病秧子?”
“你是嫌他死得不够快么?”
我甩了甩昏沉的脑袋,目光在房间里逡巡。她猛地一拍案几,震得案上玉匣嗡鸣作响:
“被打散三魂还不肯松手,我看你是想把这东西塞给那畜生吧?”
盛着肖儿命丹的玉匣被震得裂开缝隙。
我挣扎着要扑过去,却被两名修士死死压跪在地。
“上月刚赐你的三颗灵丹还不够用?如今连上品灵丹都敢偷!”
我膝行半步仰头嘶喊:“我没偷!那是肖儿
”
啪!
内力凝成的掌风将我掀翻在地,左颊瞬间皮
开肉绽,冰火交织的剧痛灼入骨髓。
“祁景和,次次拿孩子当幌子谁骗灵丹,你还要脸吗?”
“上回说是心脉受损,结果隔日便活蹦乱跳,这回又要编什么新话本?”
“这可是昆仑神兽炼化的上品灵丹,顾廷肖那谎话连篇的孽种,他也配用?”
青烟缭绕中,顾玖鸢掐诀召出噬心焰,火焰
灼烧着我的残躯:
凌司辰抱着女婴自飘然而下,俊眉轻蹙:“阿鸢,法力波动惊着安安了。”
顾玖鸢心疼地挽住他,“司辰莫急,待我废
了这贱奴的灵根,便为安安筑基。”
凌司辰看见玉匣中的命丹,突然掩唇惊呼:“这不是给安安温养血脉的上品灵丹吗!”他惶然地看向我,泪染长睫:“祁师兄,安安先天不足,阿鸢才从昆仑求来此物。”“你偷走灵丹,这不是要她的命吗?”“你恨我占了阿鸢便罢,为何要伤害我的孩
子啊!”
顾玖鸢也被这番话激怒,催动内力轰然砸在
我心口。
“毒夫!若安安出了差池,本座便让你和顾廷肖一块陪葬!”
我死死咬住下唇,指甲深深嵌入掌心,用疼痛勉强维持清醒。
儿子身销魂散化作的命丹,竟成了她们污蔑我偷窃的罪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