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一顿,不由得看向南枝,“你……”
“老板放心!”孟南枝拍了拍胸口表示,“我酒量好着呢!”
霍锦西笑了笑,“你们继续吃,喊葛叔也过来一起吃,我先去换身衣服。”
见他心情缓和了不少,江淮丙这才笑眯眯地抬手比了个OK的手势。
霍锦西起身,路过孟南枝时,抬手按了按她的肩膀,感谢之意。
谢她刚刚细心关注着关女士的反应,在他跟老爷子堵着气,没能察觉自己母亲的心悸突发时;
也谢她第一时间不顾一切冲过去,用她所会的技能缓解母亲的病痛。
孟南枝感受得出来,唇角弯了弯,拿起筷子,快乐地吃肉。
这会儿整个花厅就她和江淮丙,没有那种压抑到想要把自己隐形的氛围,吃起美味佳肴来就香得多了。
等霍锦西换了身衣服过来花厅接他俩时,两人撑得摊在椅子上,葛叔在一旁喝着茶,跟江淮丙说着话。
见他来了,葛叔忙放下茶杯,“少爷。”
孟南枝和江淮丙一秒坐正。
“走吧。”他站在门口。
同样是一身黑,但又跟白天的黑不一样,尤其肩膀上的金丝竹纹绣,和黑衬衣衣领上的金色竹叶扣搭配在一起,更显温文尔雅,他没系领带,少了商务上的威严和冷厉。
一整个新中式国风与英式西服的文化碰撞,带来华丽的视觉效果。
孟南枝多看了几眼,默默跟在江淮丙身后。
一行人往后花园走去,夜色昏黄,华灯初上。
江淮丙和葛叔讨论着事情渐渐落后,霍锦西抬手整理了一下袖口,而后反手一拉,扯着孟南枝就进了一处假山叠翠。
孟南枝:“……”
干,干什么?
霍锦西比了个嘘的手势,往外看去,葛叔和江淮丙还没发现他们已经消失了,正激烈地议论着就昨天霍锦西发烧生病这事,一个说应该告诉夫人,一个说不用声张,今天已经好得差不多……
声音渐渐远去,霍锦西退开一步,在她面前伸手,掌心摊开。
孟南枝愣了一下,“什么?”
霍锦西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淡声道:“礼物。”
“你还要磨蹭到什么时候才给我?”
孟南枝:“……”
她还真是在磨蹭,毕竟这领夹只是对她有意义,其实不值几个钱。看董事办里助理秘书们送的礼物,哪怕是最差的那个,好歹也是有牌子的。
她这个就是跟三无产品没什么区别,所以后来她犹豫了。
他是怎么知道她手里准备了礼物的?
孟南枝从口袋里捞出小盒,抬眸看了他一眼,又放了回去:“老板,我明天重新买个。”
霍锦西纹丝不动,手依旧伸着,只是修长的指尖抬了抬。
孟南枝没办法了,只得重新捞出来递给他。
外表平平无奇的一个首饰盒,霍锦西打开,就着旁边楼阁的灯光,看清里面的东西,他顿了下,指尖捏起来,神色有些凝重:“这是你从哪里买的?”
孟南枝连忙摆手:“不是买的,是我师父送我的,在前几年第一次锦标赛上。”
“师父的东西?”霍锦西捏着领夹对准灯光看了片刻,“他老人家从前进过特殊部门吧?”
“那我就不知道了。”
“这种有特定意义的领夹是不能随意送人的,你师父没跟你说过?”
孟南枝呆住了,“他也送我了……”
而后反应回来,“那,那老板,你还给我吧,我明天重新给你买礼物……”
霍锦西轻笑一声放下来,“但如果是亲人之间或是爱人之间的相互赠送就没事。”
这会儿他没打领带,领夹没地方别,垂眸看了眼衬衣,他将盒子递给前方稍显木楞住的人。
亲人或是爱人?
孟南枝回神,一手接过盒子,另一只手也跟着伸出,要去接领夹,结果他自顾自地垂首,解开西服外套,而后解开衬衣的纽扣。
孟南枝连忙转开眼睛:“……”
干什啊干什么?
霍锦西解开衬衣纽扣,将领夹别在衬衣上,而后重新扣上纽扣,再把西服外套扣上,领夹就藏在了西服里边。
外人看不见,但他抬手就摸得着。
等孟南枝转回头一看,哪里还有领夹的影子。
嘴唇动了动,刚要说话,远处传来江淮丙的声音:“老板——”
霍锦西整了下衣领,率先转身,“走吧。”
孟南枝拿着空空的小盒子,无措地站了片刻,而后一把盖上盖子塞回兜里,快步跟上。
出了假山叠翠,走了没几步,一个佣人引着一行人从后面跟上来,一道温润嗓音:“锦西。”
霍锦西转身,看清来人微微一笑:“淮谦,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谢淮谦也跟着笑了笑,抬了抬臂弯上勾着手的美人,介绍道:“我夫人,楼晚。”
霍锦西一时失语,看着他俩恩爱夫妻的姿态。
片刻,他顶了顶上颚哼笑一声:“你小子真行啊,只半年没见而已,居然就成家了。”
年初他去南城时两人还一起吃过饭,那时的他还是个单身汉,这短短一年变化如此之快。
霍锦西目光浅淡地看向楼晚,点头示意,“谢夫人。”
楼晚弯起唇角,笑颜温婉动人,“霍先生。”
谢淮谦迈步走上前,递上礼物,一个长锦盒,“生日快乐,又老了一岁还不赶紧成家。”
霍锦西接礼物的手一顿,而后睨了他一眼,“要是没有后面这句,我还高兴些。”
他打开锦盒看了眼,勾唇一笑:“谢了。”盖上盖子往后递去。
孟南枝正要上前一步接下,霍锦西转脸看了眼,避开她的手,转而递给刚赶过来,气喘吁吁的江淮丙。
挽着谢淮谦的楼晚见状,微微挑了挑细眉,目光放在这个沉默寡言、一身冷艳,却又身材高挑的女士身上。
这么明显的目光孟南枝怎么可能看不见,她抬眼看过去,对上视线,楼晚清亮的眼眸里带起一丝笑意,朝着她友好地点了点头。
孟南枝一怔,狐疑不已。
这位谢总的夫人,这么友好对她做什么?
前方,霍锦西带着谢淮谦夫妇继续往后花园走去。
江淮丙和孟南枝跟在后面,纵观老板之前的人际关系导图,她还真没见过这位谢总的名号,不由得问道:“这位谢总是……”
江淮丙说:“隔壁谢家,霆盛集团谢董的弟弟,几年前就回了南城外祖父家,这些年一直在南城发展,跟老板是发小。”
这样啊,难怪呢。
霍锦西和谢淮谦多年好友叙旧自然就走得慢,这才走了没几步,后头又有一波人追了上来。
“锦西!”
“锦西,生日快乐!”
几人转身,那一波人上前,各个都是京北圈子里的大少爷。
孟南枝一眼看去,有些还真是认识的,如前几天见过的陶关志,陆家的兄弟俩,还有……今天中午刚在小公寓里见到的,青云的老板蒋宗祁。
目光和后者冷淡视线对上,两人都意味深长地挑了下眉。
霍锦西在逐个寒暄之际,侧首看了眼孟南枝,深眸眯了眯,到跟蒋宗祁握手拍肩打招呼时,忽然问道:“你俩认识?”
孟南枝一顿,“额……不认识。”
蒋宗祁唇角勾起一抹高深的笑意,淡声道:“认识。”
两人同声异口的回答惹得旁边几人纷纷看了过来。
霍锦西:“……”
很好,他的保镖有自个的小心思了。
第36章
抱着她拥进怀里。
陶关志瞧了眼唇角依然挂着微笑,
但眸色却霎时不对的霍锦西,唯恐天下不乱地笑起来,插话道:“那这到底是认识呢还是不认识呢?”
“宗祁,
不得了,有秘密了哦。”
蒋宗祁斜了他一眼,
慢条斯理地说:“滚……”而后看向孟南枝,“师姐说不认识倒也正常,我们才见过一面而已。”
孟南枝:“……?”
谁是你师姐了??
眼看霍锦西狭长的眼眸眯了眯,
她不知怎么地头皮一瞬发麻,赶忙道:“我真的只见过他一面,认得个名字……”
“哟,
很热闹嘛。”一道低沉的男中音从身后传来。
众人齐齐转头看去,贺镇禹一袭深灰色西服,
外穿黑色羊绒大衣,戴着双皮革黑色手套,双手插着兜慢悠悠出现在灯光之下。
他身后跟着个慢吞吞的女孩,穿着毛茸茸的白色斗篷大衣,
头戴同色蕾丝礼帽,衬得她圆圆的脸蛋看着就格外软萌。
有认识他的都打了声招呼,
霍锦西笑了笑,
走上前,
“就属你来得最慢了。”
贺镇禹哼笑一声,
“冷的呗,要不是你生日,
我都懒得来这京北。”
说着从兜里掏出一把车钥匙放在霍锦西手里,
是科尼塞克全球绝版的暗黑之夜,“没什么送的,
随便挑了一样,要是嫌弃的话就丢掉。”
霍锦西拿着车钥匙无奈:“你送我我也用不上。”
他从英国回来后对这些极速类的运动或是机械都不感兴趣了。
贺镇禹抬眸,从一溜儿京城大少爷们身上滑过,最终放在隐在众人之后的孟南枝身上,眉峰挑了挑,意有所指:“你不喜欢,不代表别人不喜欢。”
霍锦西顿了一下,果断收了起来,而后看向躲在他身后的小女生。
了然地挑了挑眉,随即点头示意:“时月小姐。”
贺时月诧异地瞪大了眼睛,有些怯生生地看向霍锦西:“您,认识我?”
霍锦西轻笑,看一眼贺镇禹,“他夫人,我怎么可能不认识。”
贺时月这下更是诧异了,仰眸看了眼某个人高马大的男人。
明明她是被利用完就丢国外的棋子,于他而言无关紧要,可他最好的朋友居然还会认识她?
这次要不是机缘巧合在京北碰上,他或许都不会管她。
不等她细想,旁边的陶关志等人也都纷纷拿出生日礼物,江淮丙这会儿有四只手也拿不下,孟南枝跟着分担了一些。
后头又来了一拨人,比较眼熟的就是南城徐家大小姐,孟南枝赶忙往她身后看去,果然看见了一身黑西装的小五,两人目光对上,算是打了个招呼。
礼物太多两人快拿不下了,引路的佣人都跟着来帮忙分担,霍锦西则带着客人往后花园的曲水流觞宴走去。
两拨人分开而行。
孟南枝抱着礼物跟在江淮丙身后,走了长长一段路,穿过一道月亮门,里面是宽广的四合院,下午出电梯厅时闻到的那股清香越发浓郁了。
她抬眸看了眼,整个园子里的植被居然都是梅花树,鹅卵石铺成的小道旁边,花坛里边,到处都是。
有些梅树开花得早,红色小花瓣迎风而立,有些开花得晚,此时仍然是一树枯枝。
原来这股清香是梅花香吗?
孟南枝忽然想起西园里的那棵龙游梅了,也不知道开花了没?
跟着江淮丙七拐八弯去了主院正厅。
正厅里的大堂让孟南枝一进去,就有种进了皇家别苑里的错觉。
完完全全宫廷级别的大堂,故宫同款地砖、博古架上价值连城的古董、黄花梨木的案桌、乾隆爷的挂画……
要不是眼前的江淮丙一身西装,她估计得以为自己抱着礼物穿到古代去了。
将礼物放在大堂里的桌案上,三人再次出去了。
下台阶时佣人喊住江淮丙,说葛管家让他带孟小姐认一认住处,说着抬手指了一个方向,“我们收拾了西厢出来让孟小姐住。”
江淮丙看了眼:“哦,好的,你先去忙,我带她过去认认路。”
佣人应了一声,从兜里拿出一张地图递给孟南枝,朝着她笑了笑转身走了。
“地图?”孟南枝稀奇地打开,瞬间嘶了口气,“这么大?”
江淮丙笑了声:“当然。”
从外边是真看不出来,整个霍府占地快要五千多平,紧邻着颐和园,就连府里那个中心碧湖都是昆明湖的一小支分流。
“快别看了,先认一下路。”
孟南枝收起地图,跟着江淮丙去了西厢,也是相同布局的四合院,中间依旧是大片大片的梅花林。
到达西厢,有个屋子里亮着灯光,房屋门上挂着把古朴的钥匙,钥匙上挂着梅花吊牌,上面写着个孟字。
“这应该就是你晚上住的屋子了。”
江淮丙看了眼钥匙,上前去推开房间门。
进去是一个宽敞的客厅,摆放整齐的案桌和檀木沙发,屏风过去有两道木门,一门推开是洗手间,一门推开是卧室。
卧室整体布局依旧是古香古色,连床都类似古时候的拔步床。
“西厢一般都是老板的朋友在府里过夜时招待用的,就相当于客卧。”他抬眸看了眼外面,“看来今晚没人留宿府里嘛。”
“你呢?晚上不住这里吗?”孟南枝看了一圈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