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爸爸的负债并不止正规渠道借款。
    父母的葬礼上,一群黑衣人闯入。
    领头人掐住我的下巴:「梁泰初的女儿是吧,长得倒是不错。」
    正常人遇到这样的情况会害怕。
    可那时的我经历家庭剧变,再没什么能让我惊慌失措。
    我只是轻声请求:「可以让我完成葬礼再走吗,我会听话的。」
    他们是放高利贷的,这行多少沾点黑色。
    爸爸妈妈什么也没有留给我,只有镜中这张继承了他们所有优点的脸,成为我活下去的可能。
    遇见谢轶,是一件很偶然的事。
    我不是去陪谢轶,而是去陪他的合作伙伴的。
    灯色昏暗的包间,我从他身侧路过,提着短到大腿根的小黑裙,不小心来了个平地摔。
    我发誓,我真不是故意的,是地面太湿滑。
    总之,我摔在了他身上。
    我急忙起身,整理裙子,看见他奇怪的眼神。
    透过我,陷入回忆。
    我小声道歉,准备离开。
    他却握住我的手腕,把我带进他怀里。
    他问:「你叫什么名字?」
    我回答:「梁栩,我叫梁栩。」
    有些事情,顺理成章。
    不是他,也会是别人。
    10
    我有点怕他。
    不是因为他总是弄得我浑身青紫,而是第一个夜晚,他坐在床边。
    那是一个没有月亮的夜晚,微光从无趣的黑色窗帘缝隙透入,照亮他的面庞。
    一边昏暗,一边明亮。
    我抱着被子,安静等待他的指示。
    「在
    A
    大上学?」
    我点头:「大三。」
    「可以继续上。」
    他转向我,于是星星落山了,他陷入黑暗。
    「搬过来和我住。」
    我乖乖应答:「好的。」
    他做了一个抚摸胃部的动作。
    我关心:「您是胃不舒服吗?是不是因为喝酒啦?如果胃不好,少喝点酒。」
    以前看的,有钱人浑身毛病,毛病最多的就是胃。
    黑暗里,他的指腹抚上我的唇瓣。
    「开始管我了?」
    我懵了下,摇头:「没有没有。」
    他嗤笑:「安分一点,该给你的不会少。」
    他的未尽之意是,不该想的不要想,不该管的不要管。
    我知道的。
    11
    谢轶出现在了我人生很神奇的节点。
    和他在一起的第一年,我小心翼翼战战兢兢,生怕惹他不高兴。
    除了爱折腾我外,他脾气大多数时候不错。
    我胆子渐渐大起来。
    他给我过二十二岁生日时,屋里的灯光全灭,只有蛋糕的蜡烛熊熊燃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