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他侧头笑着我。
    我望向他昳丽的眉眼,终于能说出藏在心底的话来。
    「我好想你。」
    他握紧我的手,低声说:「我也是。」
    彼此看着,又彼此笑着。
    我往前凑了一下,亲在他额心上。
    他拢了拢我的头发:「先吃东西,粥要凉了。」
    我拿着筷子,喝粥吃菜,随口说:「再过一个月便要入冬了,我原想着入冬前给你猎只银狐做披风,都与镇上成衣铺子掌柜说好了。」
    「银狐披风啊,」他想了一下,「我好像没有这个。」
    「我也知道你没有,不过……」我嚼着一点笋尖,避重就轻,「别的狐裘也一样能过冬,你多穿些就是了。」
    他「嗯」了一声,揭过这个话题。
    我们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直到桌上的菜、碗里的粥一干二净。
    「放着吧,明日再收,你去洗洗,准备睡了。」他说。
    我轻轻「啊」了一声,是要一起睡?
    39
    我没理解错,他也没说错,就是要一起睡的。
    我穿着寝衣,躺在被窝里,身边是同样寝衣裹身的……君卿与。
    烛火已经灭了,床帏内漆黑一片。
    我睡不着,他也睡不着,我们都知道。
    「卿卿,」我开口,声音有点干,「我能牵着你的手吗?」
    他低声应了,手伸过来,紧紧握住我的。
    十指再度相扣,彼此的体温沁人心脾,我卸下紧绷,干脆翻身。
    悄着声说:「卿卿,我给你讲个鬼故事吧?」
    「你不就是鬼吗?」他也翻身,鼻尖抵着我的鼻尖,「我的亡妻。」
    我拿脑门撞了他一下,嘟囔道:「梦里哪有死人?梦里都是活人,我明明热乎乎的一个,你就非得把我往棺材里装。」
    「热吗?」
    他松开手,伸进我寝衣下:「我摸摸。」
    他身体寒凉,我惊叫笑闹:「别、好凉、你别——」
    嘴上说着不要,身体倒也不躲。
    他整个人压上来时,我喘息不定,双臂搂着他的脖颈不松手。
    「我冷,你热,要不要运动一下?我取暖,你奉献?」他问。
    「梦里能干这个?」我明知故问。
    「没听过一句诗吗?」他在我耳边吻了一下,笑得轻柔惑人,「春梦了无痕……」
    我抬起下巴,脖颈被他啃舐不止。
    「轻点咬,别弄出印子……」
    鬼深夜时随心所欲。
    我白日里还得见人。
    ……
    人若是饿了一顿,再吃东西也觉得寻常。
    人若是饿了一天,许会是敞开胃吃。
    人若是饿上数月……
    那结果,很可能是不管不顾、拆吞入腹、骨头带肉,半点不留。
    我在力竭沉睡前,迷迷糊糊地问:「你一般做梦都在什么时辰醒?」
    「很晚,」他餍足低哑,「我爱赖床,不爱早起。」
    那就好。
    我直接昏睡过去。
    已经很久很久没睡得这么踏实了。
    第二天醒来时,不是早上,不是中午,夕阳西下,正当黄昏。
    心里「娘诶」的一声,我翻身就要坐起。
    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