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眼,眉骨似温良的壁画。
    “晚上降温,别着凉了。”
    “溪溪。”
    溪溪。
    他喜欢这么叫我。
    可重生后,他没这样喊过。
    ……
    我睡眠浅,所以他回家的时候我就醒来了。
    我躺着,想知道他看见毫无防备的我会有什么动作,
    可是没有,他绕过我了,连一件毛毯都不愿意为我盖。
    我坐起身,将那纸离婚协议砸到他的背上。
    男人微顿,脊背线条好看得惹眼。
    “别砸坏了。”
    “我要是重拟一份,你得到的可就没这么多了。”
    淅淅月光,我坐在那里看他话语平静。
    一抹乌云藏在他的眼瞳里,混着晦暗的冷薄。
    “我不签。”
    我死死盯着他。
    他似乎觉得意料之中,点点头,“好啊,那就打官司。”
    “裴言深,你他妈混蛋。”
    我扑过去扯他,他很轻松就把我制服了。
    那缕月光弯弯,我被他摁在沙发上。
    他的手掐着我的脖子,一点也不温柔,
    我就咬他的虎口,他觉不到疼似的。
    可某一刻,却蓦地松开了。
    温柔的触感燎过脸颊。
    “你也会哭啊。”
    他留下这句冰冷而意味不明的话。
    把我一个人丢在客厅里,我死死地摁住眼睛。
    好像这样眼泪就不会溢出分毫了。
    “别丢下我。”
    这句话,我十岁那年打定决心。
    再也不说出口的。
    5
    我不签离婚协议。
    第二天,裴言深就撤出了和我有关的所有合作。
    周家有相当大一部分产业就在医疗行业,而他又是这方面的顶级学者,
    我承认,上辈子我就是因为有利可图,才跟他结婚的。
    我知道他不要我了。
    可当我知道他把所有项目转而交给袁茉琪合作的时候。
    心中还是没来由钝痛一下。
    可我又觉得这才对。
    上辈子他看得真真的,袁茉琪那么纯洁干净,不像我,我是惯会用肮脏手段达到目的的。
    但他的撤出合作相当于给同行打了警铃,
    一下子,我就陷入孤立无援的境地。
    ……
    我准备再讨好下裴言深。
    “裴言深,你在学校里吗?”
    “中午做了点吃的,给你送过去?”
    我不敢奢求他对我余情未了,但我是真希望他能念一下旧情,别做得太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