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姑娘!”
    黎纾还为萧钦赐婚一事伤神,但听闻苏裕衡即将班师,便将这伤心冲淡了些。
    “怎么了?”
    烟雨因为跑得快,竟把案上的茶水全吃了个干净。
    “姑娘,侯夫人回来了!”
    黎纾猛然坐起来
    “此话当真?阿嫂回来了?那,兄长呢?”
    “我就晓得姑娘会问什么。夫人回京养病,侯爷还在忙班师事宜,过一阵子才会回京呢。”
    黎纾点点头,披了件衣服便往外走
    “走,我们这就去看看阿嫂。”
    待来到嘉禧居,黎纾一想到即将见到桓和颐,不由高兴。虽然恨透了桓修彦,但阿嫂在她心中,却是亲人一般的存在
    桓和颐靠在软垫上,细数郎君归来的日子。乍一看到黎纾,便惊了。眼前的姑娘,水蓝色的纱裙,满头青丝仅用一根簪子束着,真真是清丽无双。不过,这姑娘眼角凭添妩媚,这行礼问安间,有哪些不一样了。
    “给阿嫂请安,阿嫂近日可好?”
    “好着呢,数月不见妹妹了,多谢妹妹挂怀。”
    时隔数月看到她,心头不免涌现歉意……
    黎纾一抬头,便看到桓和颐难以掩盖的病容。心蓦地一痛,近前轻握她的手,竟略微枯瘦。桓和颐看黎纾眼角晕红,嘴角强勾起一抹笑道
    “妹妹不必忧心,这病有些时日了,兄长为我遍访京城名医,定能治好。”
    黎纾原为她的病情担忧,一听到桓修彦,身子僵了僵。桓和颐有些疑惑,难不成府中的流言都是真的?又不禁瞄了一眼她的小腹~
    若是真的,那可真是他们夫妻的罪过啊……
    黎纾自然不晓得桓氏的心思。她看到桓和颐不复润泽的长发乱糟糟的垂落肩头,忽而福至心灵
    “阿嫂,纾儿为你挽发梳妆,可好?”
    桓和颐愣住了,她不由摸了摸自己的发,苦笑一声
    “病重之人,谈何妆容?”
    “这话可差,若是连自己都嫌弃了,那这日子可怎生是好?再者,兄长过几日便会回京,阿嫂可更要好好待自己。”
    桓和颐眼前一亮,是呵,自从病重以来,她也是一门心思全扑在夫君身上,自己倒是浑不在意了。
    “好啊,那便听妹妹的。”
    黎纾笑嘻嘻地,扶起桓和颐,将她安放在梳妆台前。
    桓和颐静静地看着铜镜中映出的人儿。她惊了,镜中那黄瘦的妇人还是她吗?不,她慌忙侧了身子,不敢看铜镜。黎纾叹了口气,半蹲在她跟前
    “阿嫂姿容绝世,若是悉心调理身子,定能恢复如初!”
    桓和颐抬头看她,不由垂泪
    “这些年我喝了不少药,是药三分毒,再加上热症,如今可怎生是好?”
    黎纾不免心痛,轻握她的手
    “那不如把这些药停一阵子,看看效果如何。”
    桓和颐犹豫了,那些药大多是她多年来辛苦求得的坐胎药,来之不易,若是贸然停了……可是,自己的身子愈来愈差,这药……
    桓和颐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
    “好,都听你的。”
    黎纾笑着点头。
    52
    ?
    娶为妻
    萧府。
    萧府众人轮番劝说萧钦,浑不提萧钦在镇国公府的事,或许说,根本毫不在意。
    “钦哥儿,那公主有何不好?她是国朝唯一的长公主,但凡她能嫁过来,那我萧氏五十年的昌盛,便唾手可得!”
    “大哥说的是,就算你不喜欢公主,男人嘛,依着自己的喜好多纳几房小妾,也不是不妥。你现在这样,又是哪般呢?”
    “是啊,钦哥儿,你这样违逆圣意,怎生对得起你去世的父亲?”
    萧钦冷冷听着叔伯“真心实意”的劝说,气得耳红脖子粗,忽而听到“父亲”二字,登时目眦欲裂
    “叔伯还有脸提我父亲?若不是你们贪赃枉法,他又为何怒火攻心,溘然长逝!”
    说着留下清泪,胸口的伤又隐隐作痛。
    萧府众人也急了,其中一个挥开一心护着萧钦的小厮,指着咳嗽不止的萧钦,高声道
    “你父亲是旧伤复发,和我们有何干系?你,你,你不要什么屎啊尿啊的都往我们身上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