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懂,她甚至在脑海里瞬间就有了画面。
蜡滴滴在皮肤上的痛感,被火苗灼烧的刺激感......
穿刺...用的是针吗?
她不懂的,是如何用这些听起来“极端”的方式,让人产生快感?
最终的目的...是产生快感...吗?
她不知道。
覃珂往下咽了咽喉咙。
她看向了那个男人。
他跟覃霆不一样,覃霆的举手投足都能要人感觉到那天然的压迫力。
他呢?
他语气温柔,动作很有分寸,给人种很有教养的感觉。
他说话时,会要人情不禁的看他去,人沉浸其中,在无声无息间便掉进他亲手编构的陷阱里。
River拍了拍大腿,他的动作很轻,幅度也不大,可在他身后的人儿却注意到了。
只是因这动作,她便跪行了过来。
人俯下,把头枕在了River腿上。
这是事先预演好的吗?
还是...长久磨合后形成的默契呢?
覃珂看着那台面,恍惚里,她好像明白了些......
明白为什么覃霆要带她来这里了。
她偏头看向覃霆,只见他正注视着台上。
他们坐的是最中心的位置,台上光打在了覃霆脸上,要那双漆黑的眼也变得晦暗不明,沾染了暗红的光亮。
0040
40
绳缚(下)
River低下身,他好似在那女人耳边说了些什么,即便是这么近,覃珂也没听见。
他摸了摸她的发,短暂的安抚后,女人被绑了起来。
原色的麻绳绕过她的脖子,走到胸前,一路笔直,直至越过了她的双腿之间。
覃珂在正面,她看不到River是如何在她的背后打成绳结。
她能看到的,是那根绳子在女人的身体上纵横穿梭,从背后走到胸前。
一根绳子,将她的身体分成了不同的,却又规则的形状,像是件被人精心打包的礼物,一件,还未完成的艺术品。
对绳的掌控力,对人体的熟悉和认识,是区别绳师技艺高低的重要因素。
River的手指很灵活,他手法老练,打结的速度相当快。
不知——
不知是练习了多久,又绑过了多少人后,才会有的熟练。
这根绳子并没束缚住她的双手,上半身绑完后,River命令她背身,人跪下,头抵在榻榻米上。
即便不用绳子,这也是极为屈辱的姿势。
何况...她的身上还被那粗糙的麻绳给绑着,仔细看,已经有了轻微的印子。
覃珂感觉到周围的躁动更明显了。
她朝着覃霆那边靠了靠,不知道什么时候,她手里的矿泉水瓶已经被她给捏的变形,覃珂拧开了瓶子,灌了一大口进去。
River开口,或许是在光影的作用下,他下颚的线条显得很突出:“菱形缚是很基础的一种绑法,学习成本不大,但很实用。”他笑了笑,像是展示,他勾起手指,稍稍绷了绷在女人后腰处的绳线。
在地上跪着的人有了反应......
只是因为一根绳子,她便在不停的发抖。
River俯下身,他撩开了女人凌乱的长发,将她那张发红的脸露了出来。
她在喘息,在颤抖,她的目光很湿润,就像是刚被雨淋过,充满着潮湿的水气。
“双腿间的绳子压在性器官上,所以,无论牵引哪里,都会通过绳路刺激到这里。”
他说的很直白。
可覃珂感觉不到丝毫的色情,好似、真的,他只是在阐述事实而已。
但......又是为什么,为什么等他有了下个动作,乃至他用了根新的绳子将女人的双手都束紧后,她脑子里还在反复回绕着他的这一句陈述?
女人的双腿被分开,在和服下,覃珂看到了她纯白的打底,以及,那个艺术体的英文刺青。
她的喉咙干哑。
明明刚已经灌进去大半瓶水。
她觉得窒息。
仿佛在台上绑着的不是那女人,是她自己。
覃珂紧紧靠着覃霆,她饥渴的感受着覃霆身体上的温度,感受着覃霆的气息。
她能感觉到来自覃霆的庇护,她知道自己是安全的,可她为什么还会觉得不安,还会觉得危险?
她看着台上的女人,不知不觉里,她的呼吸都似与那女人同频,她能感受到她被绳子捆住的痛、麻...和快意。
River起身,他站起来,覃珂突然感觉到从他身上传来的那种压迫力。
这种感觉在她接触他的第一时间还不存在,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身上的压迫感已经渗透进空气里,渗透进她身体。
站在她面前的这个男人,已经要她觉得害怕、忌惮、不敢靠近。
“绳子是束缚,也是保护。”他说,语气很平,跟开场时无差。
可覃珂却觉得有根绳子正在勒紧她的脖子,她在紧张,紧张到在不觉间在他的手臂上留下了指甲刮过的痕迹。
她的视线紧随他,他抬起了手,将缚在女人背后的绳子绕过了舞台顶的挂钩。
覃珂的双眼放大,此刻,她终于知道...那一开始就被她注意到的,要她觉得最奇怪,突兀的吊环,是用来做什么的了——
正如个商品,或是货物一般。
女人被吊起来了。
她两膝虚晃着着地,不知是River刻意为之,还是她自己撑不住重力。
待他将她固定好后,她的身体在空中开始晃动。
像是公园儿里的秋千,像是被风吹的树叶,像是水面上起伏的舟......
0041
41
调教室不一样的覃霆
覃霆并没有让覃珂看完全部的表演。
中场休息的时候,覃霆带她离开了场地。
他们从吧台经过,这次,覃珂听到了吧台里男人的声音,他管覃霆叫了一句:“覃哥。”
覃霆应了声,钻进了吧台后的通道。
这条道比刚刚的大厅还要暗,随着覃霆,覃珂感觉自己被引到了一个...更加私人的秘密空间。
通道两边上装着绳缚的装饰,在上楼的拐角处,覃珂看到了个女体的模型,相当逼真。
它裸着身,两腿被掰成淫乱的角度。
模型的整个身体被交错着的红色麻绳捆绑着,就像是刚刚台上的的那个女人。
覃珂不记得自己上了几层的楼。
她只是在覃霆身后跟着,上楼的楼梯是木质的,阶梯上铺着地毯,可有时候,她依旧能听到踩上去时地毯下木板吱呀吱呀的响动。
除此外,她已经听不到其他任何声音了,连楼下的音乐声也听不到了。
她的心跳飞快。
快到了将身下的不适感也忘却。
最终,覃霆带她到了个房前停下。
房间用的是密码锁,他输入密码,几声滴答的提示音后,门被打开了。
覃珂看着覃霆的背影。
她有种预感,在这扇门背后,才是更接近覃霆真实的那面。
从始至终,她以为的覃霆,都只是她想象中的覃霆,想象中的爸爸。
他像是那埋在深海下的冰山,她见他的,仅仅他愿意朝她展露的一角。
“进来。”
男人的话音打断了她的臆想。
覃珂愣愣的跟进去,房内的灯被打开,暖黄的,不是很刺眼,但也足够让她辨认出...
这是间...私人的调教室了。
房内没有窗户
?
,配着昏暗的光,在一瞬就能给到人十足的心理压力。
这是个完全四方的空间,宽敞,一眼能见到全景,毫无...私密性。
覃霆在进门处把灯调亮,可第一眼的印象已经深深刻进了她脑海里,再怎么调整,也甩脱不掉。。
看得出来,这房内很新的,或许是没被主人真的使用过,也或许是有人定时的打扫,里面带着股特有的“干净”气味。
当然,第二种的可能性要大很多。
房间的正中,摆了张挂着吊环的黑色大床。
围在床两侧的墙面上,分别配了贴壁式的半开放柜橱,柜子上方没有遮挡,一眼看去,便能见到在里整齐排列挂着的鞭子、麻绳、以及性玩具...柜子底下的门关着,但可以想象,里面的东西跟上方摆列的如出一辙。
在柜边的空地上,放了些覃珂根本没接触过的器具,她说不出它们的名字,单是看形状,只能姑且称其为木马、丁字架......
覃霆径直走过,到了床右手边的黑色沙发上坐下。
他并没要求她什么,只是他只是坐在那,看着她,她便能感觉到那来自他身上的压迫。
他静静地等着覃珂回神,等着她适应,直到覃珂的目光又停在他身上时,他才说话。
“过来。”覃霆说。
跟着覃霆的话音,覃珂动了下,这一动才觉得,她的两双腿已经软了。
她又看向覃霆,抿紧的双唇透露出她的紧张。
在这房间里,在这高压的气氛下,在他面前,不需要他命令,她潜意识里已经有了跪下的欲望。
这是覃霆熟悉的环境,她能感觉到。
进到这个房间后,覃霆……变得不一样了。
覃珂有些喘不过气,像是已经被那柜子里的项圈给束紧了脖子。
她心思繁乱,在这无限的纠缠里,她真的跪下了——
她终于被压垮了。
她跪行着过去,像是那个没有名字的女人一样,直至到了覃霆脚下。
覃霆看着覃珂那画虎类犬的动作,觉得有些好笑。
毫无疑问,覃珂具有天然的服从性。
这种属性不是贬义,只是单纯的一个形容,类似于说一个人阳光开朗、沉默寡言似的形容。
有些人天生就喜欢被人支配,被操控,他们享受着被人命令、管教、束缚的感觉,那会给他们带来快感和放松感,这不是错,只是单纯的是种癖好,不论褒贬。
覃珂是这样。
但又不全是。
这种的不全是,或许是她的天性,也或许是因为她还在迷茫。
覃霆看了眼时间,说:“我给你五分钟,你现在有什么问题,提出来,我都会回答。”
覃珂不响。
时间悄然过去。
覃霆没有催促。
五分钟,这是他给她的时间,无论她是选择沉默还是说话。
在倒计时即将结束的的时候,覃珂开口了。
她的话音像是颗小石子,在平静的湖面荡出了水花:“我没有问题,爸爸。”
听到覃珂的答案,覃霆笑了。
他对覃珂的回答没评价什么,尽管他一眼就看出来了这小东西在说假话。
“行,那我来说。我说话时,你不能提问,不能打断,知道了么?”
这是规矩。
覃珂点头,随即又把头低下。
紧接着,她似想起什么,慌张的补上了一句:“知道了。”
覃霆的眼神变得更深了些,似有种玩味,或是种难以解读的意味。
他伸出手来,手指抵着她的下巴,要她把头抬起来。他的指腹拂过她的柔软唇面,视线压低,俯视着。
他,果然不一样了。
不像是她的父亲,更像是……一个与她没有亲情关系但又有着深深缔结的男人。
他身上有跟River一样的气息,无论初见的感觉如何,覃珂知道,这样的气息代表着,他们...都是同一类人。
如果把这定义为一场游戏,那他们,便是在这场游戏中,站在最顶端的那群人。
0042
42
一个机会
覃霆没有跟她解释刚刚楼下的那场表演代表着什么。
也没有解释这是哪里,底下的又是怎么的一群人。
他直接了当,像是一把锋利的刃,径直挑破了覃珂最在意的,却没有勇气提出来的,也是她最想得到他反馈的关键上。
“覃珂。”
他叫了她的名字。
“这些天,我一直在思考如何处理跟你的关系。不过,有些决定,不管再怎么纠结,都是要做的。”
覃霆话停下,他顿了顿,轻笑了声,似在自嘲自己的犹豫,也是在笑覃珂在他面前耍的那些小伎俩,“坦白说,我会被你迷惑,但我非常不喜欢这种模棱两可的感觉,尤其不喜欢你利用我对你的心软做出些越界的事。”
覃霆说的坦然而直白。
他承认自己的过失,同样,他也明确表达了自己的态度。
只是,他这种说话的方式,或是说表达的方式,不太像是父亲对女儿,有点像是...主奴之间的训诫。
不过,若是其他人,换作任何个奴,他断不会去做如此的反思和剖析,更不会有如此的表达欲。
他一向是沉默的。
沉默而严厉,他是规矩的制定者,是游戏的操控者。
他能清楚的将自己放在主奴关系外的位置,很多人会在调教的过程中不自觉地对另一方产生感情,但他从未有过,这是他的禁忌。没有感情,自然也不需要他费心处理这些麻烦的关系。
当然,覃珂不是他的奴。
她是他的女儿。
一个一心想要爬上他的床,想要被他当成奴的女儿。
“一开始,我只把你当成青春期的叛逆,或者,是对性的好奇,现在来看,是我想错了。”覃霆说。
他手离开,残留的温度要人眷恋。
覃珂下意识的去追随,可却扑空了。
她眼底闪过一丝的失落,她是从心底里想要靠近他的,无论是肢体还是内心。
覃霆看到了。
对于他,相较而言,SM比DS的实现方式更简单,也更省事。
对于肉体的鞭挞可以获得跟精神控制类似的快感。
虽然只是类似,但绝大多数的时候,他没有那么多的耐心和精力把时间耗在一个与他毫不相干的人身上,一场游戏而已。
可覃珂——
他在她身上花了数不清的心思,灌注了从未有过的感情。
他看着她成长,看着它长大。
现在,当看到这个由他一点点养大的人跪在他面前时,他又如何能将她也一视同仁的定义为游戏呢?
“喜欢当狗,是吗?”
他问,冷淡的语气里,掺杂着微不可察的怒意。
是失望吗?
不是。
覃珂的越界,本身不就是种对于他权威的挑战?
她的感情,她的癖好,她目前所展现的,已经超出了他的掌控预期。
他经验丰富,洞察力惊人。
可这么些的经验,这么久磨练出来的观察力,却在覃珂身上没起到一丝一毫的作用,甚至没要他发现,他的女儿,他的宝贝女儿,对他早就萌出了不该有的感情?
那种烦躁感又迎了上来。
毫无疑问,这是他的失职。
房间里静下来。
覃珂的手心在冒汗。
覃霆的话不重,可落下的每个字,都像是在践踏着她的自尊,践踏着她那颗细腻又敏感的心。
她控制不住开始有反应,呼吸变快,羞耻感陡增...欲望蔓延。
她所反应的一切,都无比透明的暴露在男人眼下——
她在觉得被羞辱的同时,却又因此而兴奋。
他没有再说话,是在等她的答案吗?
她该不该回答呢?
她揣摩不透覃霆的心思,在半个月前,她还自以为是懂他的。
现在想...她以为的懂,就是个笑话。
遮下来的眼睫盖住了她眼眶里的湿润,覃霆的身体后靠,他重新开口,是在回答她在车上的疑问:“你问我,是否是你做的不好。”他顿了下,拿起了手边刚用来计时的计时器,将上面设置归零了,“对于条狗来说,确实,你做的不太好。”
覃霆的手里摆弄着那件小玩意,淡淡的视线落在覃珂身上:“的确,我无法否认,我会对你产生生理反应,但这不代表那是我喜欢的方式。如果你接受,接下来,我会带你尝试。在期间,我不会把你当成女儿。如果我觉得你合格,便会允许你留在我身边,自然,我们的关系也会改变。如果你做不到,或是不能让我满意,你就乖乖上你的学,我不会不管你,但绝不会再碰你。听懂了?”
......
事情...还是在朝着可控的方向进行吗?
在他决定带她来的那刻,有想过,他们会发生如此般的对话吗,他有想过,想清楚,他应该给她这样的一个机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