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岁的老虎刚好跑过来,她躲闪不及,一头撞在老虎肚子上。
“嗷——”
老虎转头对着她就是一嗓子。
婉婉跌坐在地,吓得差点当场晕过去。
一个家丁跑过来,将她从地上扶起来,送到沈蕴文身侧。
一众侍卫、家丁纷纷拔出武器,护卫在众人四周,小心地戒备着。
树林中。
眼看着自己的毒箭被刺偏,格列立刻就意识到事情不太对。
“大家小心。”
提醒众人一句,他迅速躲到一棵树后。
嗖嗖嗖——
格列刚刚躲起来,箭矢如飞蝗从远处的树林中射过来。
转眼间,站在格列附近的七八个匈奴手下就射成刺猬,当场倒地身亡。
格列因为躲闪及时,逃到一劫。
扫一眼自己身边的残兵,气得脸都皱成一团。
原本以为这一次,可以成功除掉君潜,再把沈家女儿抓回去。
没想到,竟然中了对方的埋伏。
“撤!”
借着箭雨的空隙,他飞身从大树下跳出来,带着手下向着树林另一侧逃窜。
一只黑色的长枪,突然穿过树叶,笔直地向他刺过来。
格列抬起手中的弓,本能地向前一挡。
当!
弓与枪尖相击,发出一声让人牙酸的刺耳声响。
格列被对方强大的力量,震得虎口的皮肤都撕裂。
一连退了三步,才勉强站稳。
不远处,一个人影落地。
黑色劲装,利落的皮甲,身上背着一只黑色长弓,右手中黑色长枪反射着幽幽的暗芒。
四十岁出头的年纪,看得出经常日晒雨淋,皮肤呈出健康的麦色。
尽管上了年纪,还是能看出年轻时的俊美,墨眸里目光铁血肃杀。
看清对方的脸,格列惊呼出声。
“沈怀瑾?!”
站在他对面的人,正是沈怀瑾。
知道有人私自与丞相府勾结,说明家里人的行踪。
身为一家之主的沈怀瑾,怎么可能真的不顾家人家危。
表面上,他对外宣称军营有事不能一起同往,只安排杜若带着岁岁等人过来。
事实上,沈怀瑾早就安排妥当。
从岁岁出城门那一刻起,他就一直带着一支精英小队,护行在车队附近。
格列等人的行踪,根本没有瞒过他安排的几个斥候手下的眼睛。
刚刚将格列那只毒箭击飞的人,就是他。
单手握枪,冷冷注视着格列,沈怀瑾目光冰冷。
“国师这么惦记沈某的家人,沈某怎么能不来呢?”
“哼!”格列冷哼,“你以为,就凭你一个人能拦住我们?”
格列一把拔出手中的弯刀。
“一起上!”
跟在他身后的十几个匈奴手下,立刻拔出各自的刀,和格列一起向沈怀瑾冲过来。
沈怀瑾冷哼一声,手中长枪大开一合,一个横扫千军,就将冲过来的众人一起逼退。
“保护侯爷!”
“杀啊!”
……
树林中,脚步急响。
伴着喊杀的声音,分散在四周埋伏的沈家军部下,纷纷冲过来,与格列的手下战在一起。
格列见势不妙,将面前的一个沈家军击退。
他慌乱地后退几步,趁着混乱转身逃进树林。
“站住!”
将面前的一个匈奴手下拍飞,沈怀瑾一计回马枪,将身后偷袭的另一个匈奴人击杀,大步追到格列身后。
为了保命,格列也是放开速度,疯子一样跑向山坡的方向,一边就吹响口哨。
留在树林里的马,听到他的哨声,主动奔过来接应。
抓住马缰,格列飞身跳上马背。
知道追赶来不及,沈怀瑾抬手取下背上的弓,搭箭上弦。
瞄准骑在马背上的格列。
嗖!
长箭破空,正中马匹的大腿。
格列身子一晃,重重从马背上扑下来摔在草地上。
马匹受惊跑远,沈怀瑾大步追过来,抬枪指住他的咽喉。
“国师大人,还想逃吗?”
格列吃力地缩起身,低笑出声。
“沈怀瑾,这一次是我输给你,但是匈奴不会输。”
抬起右手,格列一把将手中的弯刀,用力刺进自己的胸口。
沈怀瑾没有想到他会突然自杀,反应过来阻止的时候已经晚了。
“沈怀瑾,我们的匈奴铁蹄很快就会踏平西北,血洗大邺……为我报仇!”
格列勉强说出最后一句,嘴里吐出一团血水,头一歪,当场身亡。
沈怀瑾弯身,试试他的颈脉,皱眉直起身。
“该死!”
留住格列的命,他才能知道,对方是不是与丞相秦北城勾结,在皇上面前查明真相。
现在,格列一死,线索就断了。
“侯爷!”
“将军!”
……
几个副将和手下纷纷提着刀剑追出来。
“怎么了?”沈怀瑾转过脸,“有没有活口?”
“抓住两个,全都自杀了。”副将一脸无奈,“这些人都是匈奴的死士,根本就没想活着回去。”
沈怀瑾抬手将长枪从格列身上拨出来,将上面的血水擦干净。
“本侯上去看看夫人和孩子们,你们留下打扫战场,其他的尸体处理掉,格列的尸首带回去。”
留下众人处理树林里的尸体,沈怀瑾大步走出树林,来到道观后山。
看到是他,躲在墙后的众人纷纷放松下来。
“爹爹!”
岁岁第一个跑过来,看到他身上溅到的血水,小家伙伸出小手紧握住沈怀瑾的手指。
“爹爹,你怎么流血了?”
“不是爹爹的血,是坏人的血溅到爹爹身上。”沈怀瑾安慰地向小家伙一笑,“你看,爹爹哪有伤口啊?”
上下打量他一眼,没有发现沈怀瑾受伤,岁岁松了口气,重新露出笑容。
“爹爹,找到坏人了吗?”
“恩,坏人啊已经全部被处理掉了。”
“哇——爹爹好厉害!”
躺在不远处的杜若、君潜等人也一起迎到沈怀瑾面前,看他平安回来都是露出笑容。
婉婉缩在后面,心里却是慌乱无比。
这个沈怀瑾,竟然玩儿阴的。
难不成,沈怀瑾把相府安排的杀手全杀了?
他怎么会知道,相府会安排人偷袭的。
整理一下自己的衣衫,沈怀瑾走到老道长的墓前,认真向老人家拜了拜。
“多谢道长收留小女,沈某一家会终身铭记您的恩情。”
“侯爷。”一位老家丁走过来,“这时辰也差不多了,是不是该开始了?”
“好。”沈怀瑾牵着岁岁,后退两步,“开始吧!”
等在旁边的家丁们拿过准备好的工具,将坟头上的土拨开。
担心孩子们看到尸骨害怕,沈怀瑾转过身。
“夫人,带孩子们到前面等吧。”
杜若牵住岁岁、婉婉,在两名暗卫的护卫下回到道观前院。
“娘亲,那就是我住的房子。”岁岁抬起小手,向自己住过的房间一指,“后面院子里还有我种的药草呢,我带你去看看。”
“好!”
母女二人一起走向道观后院。
两位暗卫生怕岁岁有闪失,小心地护卫在二人身后。
婉婉看几人没注意自己,悄悄后退两步,准备溜出院门。
眼前光影一闪,君潜横身挡在院门外。
“你要去哪儿啊?”
婉婉慌乱地停下脚步,正准备编个理由。
“殿下、二公子……”一位家丁快步跑过来,“侯爷让你们带小殿下和婉婉小姐,马上过去一趟。”
听到家丁的声音,杜若急忙牵着岁岁走出来,与众人一起重新回到道观后面。
站在墓穴一侧的沈怀瑾,大步走过来,在两个孩子面前蹲下身。
“岁岁、婉婉,你们师父去世前,可有其他人来过道观?”
岁岁摇头:“没有。”
婉婉猜测可能是下毒的事情暴露,努力保持住脸上的镇静:“我和岁岁一起上山采药,不知道有没有人来过。”
看沈怀瑾表情深沉,君潜疑惑询问:“侯爷,出什么事了?”
“老道长尸骨发黑,尤其是喉骨处最为明显。”沈怀瑾眉头拧紧,“老人家不是病死的,是被毒死的。”
第117章
是你毒死师父的对不对?(2)
听说师父是被毒死的,岁岁惊讶得瞪大眼睛。
“岁岁,你再仔细想想,真的没有别人来到道观吗?”沈蕴文轻声提醒。
皱着小眉毛,仔细回忆着师父去世之前发生的事。
岁岁缓缓地抬起小脸,拧着小眉毛,一对大眼睛里几乎要喷着火来。
抬起小手,指住婉婉的脸。
“是你毒死师父的对不对?”
岁岁可以一眼看出人的疾病,也可以看出是否中毒。
只不过她毕竟还只是个孩子,老道长去世的时候,小家伙完全处于悲痛的情绪里,并没有注意到这些。
小家伙一直以为,是自己的药没有治好师父。
现在听众人提醒,她仔细回忆当时的情形,立刻就感觉到事情不对劲。
出去采药前师父还好好的,回来之后师父就中毒死了。
道观里只有她和婉婉两个人,不是婉婉是谁?
婉婉当然不会承认,立刻大声反驳。
“你……你别乱说,我为什么要毒死师父?”
“就是你,我要给师父喂药的时候,你非说要你喂,肯定是你下的毒。”
“照你这么说,说不定是你给师父的药有问题,是你害死师父的!”
对方不但不承认,还反咬自己一口,岁岁的怒火瞬间烧起来。
想到一向疼爱自己,如亲生爷爷一样的老道长,岁岁哪里还忍得住?
冲上前去,一把将婉婉推在地上。
“你还我师父!”
“娘亲,岁岁冤枉我!”婉婉爬起来,抓住杜若的手掌,“就算师父是中毒,也是因为你的药有毒,关我什么事。”
“你瞎说!”岁岁哑着嗓子,哭喊出声,“师父每天都吃我的药,我的药没毒。”
甩开婉婉的手掌,杜若心疼地将小家伙抱到怀里。
“岁岁不哭,娘亲相信你。”
看杜若没有理会自己,婉婉哭着冲过去,拉住沈怀瑾的手掌。
“爹爹,我……”
“你根本就不是我们沈家的女儿,没有资格再这样叫我!”
沈怀瑾冷哼一声,将手掌从她的手中抽回去。
婉婉还在说什么,君潜一把拔出佩剑。
“本王现在就杀了你这个恶童!”
“殿下!”沈怀瑾冲过来,大手紧紧抓住他的手腕,“殿下切莫冲动,此事关系重大,还需要回京请皇上定夺。”
婉婉冒名认亲的事,说不定也与老道长的死有关。
现在,连匈奴人也卷进来,这已经不仅仅是认亲这样的小事。
事关大邺江山,百姓安危,沈怀瑾不得不慎重。
君潜咬咬后牙,将剑重新收回剑鞘,恨恨地瞪一眼婉婉。
“就让你再多活两天,来人,把她给我抓起来,严加看守。”
两个宫中侍卫大步冲过来,大手一伸,拎小鸡一样将婉婉从地上抓起来。
婉婉看向杜若,杜若搂着岁岁,看都没看她。
沈怀瑾也站在旁边,正在安慰女儿。
婉婉的目光,求助地落在沈蕴文身上。
“二哥,救命,我真的没有……”
沈蕴文沉着脸,语气比表情更冷漠。
“以后不要再叫我二哥,你不是我们沈家的女儿,更不是我的妹妹。”
婉婉还要说什么,君潜冷冷下令。
“带走!”
两个侍卫抓着婉婉将她拉走。
岁岁从杜若怀里转过脸,注视着君潜,小家伙嘴唇颤抖,睫毛上还挂着泪珠。
“神仙哥哥,不是岁岁的药害死师父的。”
“哥哥知道。”君潜心疼地拍拍小家伙的背,“哥哥相信你。”
“是啊,岁岁,别难过,咱们一定会查出凶手的。”沈蕴文安慰小家伙一句,看向父亲,“爹,刺客那边怎么样?”
“刚刚袭击你们的是匈奴人,为首的就是国师格列。”沈怀瑾道。
听说是匈奴人偷袭,君潜等人都是一脸意外。
原本以为,这一次诱敌做局,可以将秦北城和婉婉一网打尽,哪想到竟然还冒出个格列。
“匈奴人?”君潜一怔,“难道秦北城还有匈奴人勾结?”
“可惜没有留下活口,现在本侯也无法确定,他们是和秦北城联手,还是只是想要报复殿下和岁岁。”沈怀瑾皱眉叹了口气,“眼下,只能将老道长的尸骨也一起带回京去,将事情仔细查清楚。”
君潜沉着脸,“毒死道长的十有八九,就是婉婉。”
沈怀瑾深吸口气,“婉婉冒名顶替岁岁,认到我沈家,本侯对她也是恨之入骨,可是眼下连匈奴人都卷进来,本侯不得不慎重啊。”
“这个孩子作恶多端,肯定会为她做的事情付出代价的。”沈蕴文伸手扶住君潜的手臂,“如果殿下冲动之下要她的命,反倒会落人口实。”
“好。”君潜咬咬后牙,“咱们现在就回京,将此事通知父皇。”
吩咐手下收拾好老道长的尸体,众人重新下山。
因为此事还牵扯到匈奴人,沈怀瑾也担心夜长梦多。
“所有人,简单休整,立刻回京。”
大家一起上车上马,返回京城的方向。
不远处山坡上。
秦家次子秦继业缩在一丛灌木后,注视着山坡下渐远的车队,眉头皱紧一脸愁容。
“这个沈怀瑾,竟然玩了一个黄雀在后。”
收到婉婉的信后,秦北城周密安排。
特意让二儿子秦继业召集人手赶过来,就是想要利用这个机会,将君潜和岁岁等人一网打尽,再陷害给匈奴人。
让秦继业没想到的是,沈怀瑾竟然早有计划,竟然一直在暗中保护君潜等人。
幸好,半路杀出一个格列,先他一步动手,他才没有暴露。
“二公子。”缩在他身后的手下,轻轻咳嗽一声,“现在咱们怎么办啊?”
“废什么话,马上回京,将此事通知父亲。”
一路飞奔冲下山坡,秦继业跳上马背,带着几个手下,打马奔上小路。
现在,婉婉人在沈家手里,要是这件事情处理不好。
不光秦家,只怕连太子、皇后也要跟着完蛋。
……
……
清晨时分。
天子君承安准时到正阳殿上早朝。
走上台阶坐到龙椅上,君承安抬起右手。
“众卿平身。”
“启禀皇上。”
一个小太监急匆匆地走进殿门,俯拜到台阶下。
“秦王殿下、安宁公主、镇北侯与夫人等人求见,说是有重要事情要向皇上当面禀明。”
君承安微怔。
岁岁等人去给老道长重修坟墓的事,他是知道的。
众人竟然这么快就返回京城,一大早来朝上求见,肯定是出了什么大事。
“宣。”
立刻就有一名太监走出殿门,高声宣喝。
“宣秦王殿下、安宁公主、镇北侯等人上殿。”
片刻,大殿下脚步轻响。
君潜牵着岁岁迈步走进殿门,沈怀瑾、杜若、沈蕴文等人紧随其后。
走到后面的两个侍卫,还拖着衣发凌乱,身上绑着绳子的婉婉。
看到这场面,所有人都是一惊。
站在文官之首的丞相秦北城,看到被绑住的婉婉,大步走过来想要冲向婉婉。
“你们这是干什么,怎么把一个孩子绑起来了,真是岂有此理。”
“丞相大人。”沈怀瑾伸臂挡住他,“这个孩子涉嫌杀人,我们当然要把她绑起来。”
听到沈怀瑾这句,文武百官的目光齐齐落在婉婉身上。
秦北城转过身,看向台阶上的君承安。
“皇上,一个几岁的孩子,她怎么能杀人呢?”
“就是她干的。”
岁岁吼着小嗓子打断秦北城的声音,上前两步,跪到君承安面前。
“求皇上爹爹给岁岁做主。”
一路舟车劳顿地赶回来,小家伙一晚上也没怎么睡好。
一对大眼睛通红,长发毛茸茸的有些乱,小小一只跪在青石地上,似乎下一瞬就要哭出来。
坐在龙椅上的君承安,心疼地站起身。
“岁岁,来,到朕这里来说。”
福安迈下台阶,将小家伙牵到台阶上。
君承安伸过手掌,帮小家伙擦擦眼泪,拉到自己面前。
“岁岁,到底怎么回事啊?”
“皇上爹爹,岁岁的师父不是病死的,是被人毒死的。”
岁岁转过脸,抬起小手指住台阶下的婉婉。
“就是她毒死我师父的!”
第118章
朝堂对质,以恶治恶(1)
小家伙一句话,顿时震惊整个大殿。
大邺一向讲究孝道,师父者,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相当于再生父母。
徒弟毒杀师父,这可是大逆不赦的重罪。
“皇上。”秦北城上前一步,主动为婉婉开脱,“小殿下这个指责未免太过儿戏了些,婉婉不过就是个四岁不到的孩子,怎么可能做出毒杀师父的事情?”
“皇上。”沈怀瑾主动接过话头,“臣等为了感谢老道长对小女的照顾和养育之恩,此次前往道观,就是想要为老道长重修坟穴,结果挖出尸骨时,发现老道长骨头发黑,尤其是喉部发黑,这可是中毒的征兆,如果不是有人下毒,老道长怎么会中毒呢?”
秦北城一笑:“就算是这样,侯爷怎么就能证明,这毒是婉婉下的呢?”
站在君承安面前的岁岁,拧着小眉毛转过脸,气愤地打断秦北城的声音。
“就是她干的,岁岁每天都给师父熬药,要不是她毒死师父,岁岁肯定能把师父治好。”
“启禀父皇。”君潜一拱手,“道观里除了老道长之外,只有岁岁和婉婉两个人,岁岁与道长情如祖孙,绝不可能做过这种事,这下毒的人,就是婉婉。”
一位文臣走出来,向皇上行个礼。
“秦王殿下,既然您说,道观里只有岁岁和婉婉两个人,会不会是小殿下的有问题,不小心让老道长中毒了呢?”
“是啊,皇上,臣也觉得不能确定就是婉婉。”
……
秦北城多年在朝堂经营,不少官员都是他的座上宾。
沈怀瑾却是个性孤僻,从不与人结党营私。
在朝中得罪的人,自然也不少。
自然就有不少人跳出来,帮着秦北城说话。
“岁岁医术出众,这是整个皇宫里都知道,不管是臣下的病,还是太后的腿,都是她治好的,这一点尽人皆知。”沈蕴文轻哼一声,“再说,岁岁的药老道长也不是吃了一天两天,如果真的有问题,早就毒发身亡,怎么会刚好在我父亲回京的那一天?”
“我没有,我没有杀师父。”婉婉立刻哭喊起来,“皇上,他们冤枉我啊皇上。”
“啧啧啧。”秦北城摇摇头,长叹口气,“就算你们不喜欢婉婉,也不用这样将罪名压在一个孩子身上吧?老道长是婉婉的师父,她为什么要毒死师父?”
杜若立刻反驳:“婉婉亲口说过,老道长只疼爱岁岁,对她非打即骂,甚至还把她的腿上打出伤痕,她对老道长怀恨在心,这难道不是理由?”
“伤痕?”
听到这两个字,秦北城突然激动起来。
转身扑过来,扶住婉婉的小腿,推起她的裤腿。
“皇上,这孩子腿上的伤痕与老臣的女儿一模一样啊,来,婉婉,让我看看看看你的耳后……”
扶住婉婉的头,秦北城将她耳侧的头发分开。
“皇上啊,婉婉她是老臣的亲生女儿啊,您看……这头发里的黑痣也一模一样。”
紧紧将婉婉搂到怀里,秦北城哭得老泪纵横。
“乖宝贝,爹可找到你了啊,三年了啊,爹可一直在想你啊!”
文武百官全部怔在原地,沈家众人和君潜也怔住了。
之前在皇宫内,秦北城曾与婉婉滴血认亲,并不是父女。
婉婉怎么又突然变成他的亲女儿了?
龙椅上的君承安,一脸错愕地站起身。
“之前不是明明滴血认亲,这孩子不是丞相的女儿吗?”
“这老臣如何知道啊,这孩子的疤和痣可是和老臣的女儿一模一样啊。”秦北城抬手抹抹眼泪,“老臣知道了,一定是那个宋院判,是他故意搞鬼,害老臣无法与女儿相认,皇上,臣要与那宋判院当面对质。”
君承安抬手:“来人,把宋院判给朕带过来!”
两名侍卫得令离开,很快就将宋院判拖进来。
将宋院判扔到地上,其中一个侍卫上前一步,将手中提着一个包裹丢到地上。
“启禀皇上,属下等赶过去的时候,宋院判正准备逃走,这包裹是他带在身上的。”
福安走下台阶,将包裹放到龙案上打开。
包裹里沉甸甸的全部都是金银。
“好你个宋院判,背着这么金银你想逃走是不?”秦北城站起身,抬手指住宋院判的鼻子就骂,“你给本相说清楚,这婉婉明明是我的女儿,为什么当初滴血认血没有认出来?”
宋院判跪在地上,低着头没出声。
“到底怎么回事?”君承安厉喝一声,抬手拍在桌案上,“再不如实说来,朕可要用刑了!”
宋院判缓缓从地上抬起脸,冷冷一笑。
“看来你们都知道了,我承认是我在小公主和婉婉滴血认亲时,动了手脚。”
“你……”秦北城一把抓住他的衣领,“本相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哼!”宋院判冷哼,“因为我恨你,还有你们!”
宋院判抬起手,指住沈怀瑾。
沈怔瑾皱眉打量宋院判两眼,一脸疑惑。
“本侯与宋院判有什么过节?”
“过节?”宋院判暗咬着后牙,“如果不是你,我家父亲和哥哥就不会死。”
沈怀瑾一怔:“你到底是什么人?”
“沈将军难道忘了,五年前被你在阵前处死的军医宋诚和宋志了吗,那就是我的父亲和长兄。”
沈怀瑾仔细注视宋院判的脸,果然看出一些熟悉的轮廓。
“宋诚和宋志被本侯处死,是因为他们违反军纪,购买药品以次充好,贪污枉法,论罪当斩。”
“什么违反军纪,还不是因为他们得罪你!”宋院判扯扯唇角,“你杀了我的父亲和哥哥,我就要让你尝尝骨肉分离的滋味,知道你的女儿是谁抱走的吗?就是我!”
“你!”沈怀瑾垂在身侧的拳头握紧,“当真是你?”
“你的女儿是元宵节当天走失的不是吗,那天她穿着一件红色的大氅,对不对?”宋院判大笑,“可惜她命大,我把她扔到河里她竟然没死。早知道,我当时就把她掐死。”
三年了。
寻找女儿无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