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接过礼物,一如既往地夸赞我的用心和眼光,将它放在了自己的那边。
    服务员开始将点好的菜一一上桌。
    每一道都是他喜欢吃的菜。
    我们一同在国外生活的那些年,我们早就摸清了彼此的喜好。
    菜刚吃了两口,裴锐远的手机响了。
    屏幕上的那个姓名格外刺眼——酒酒。
    一个女性的名字,叠字彰显着亲昵。
    这个名字在这三个月间频繁出现在他的手机里,我早已知晓了她的存在。
    可结婚纪念日当天打来,未免有些争锋夺宠的意味。
    裴锐远向来是个有边界感的人,我以为他能处理好这一切。
    可是我却忘了,一个十八岁的女学生对于三十多岁的事业有成的男人有着难以言喻的吸引力。
    「抱歉,忘记静音了。」他征询了我的许可后,接起了电话。
    餐厅里非常安静,电话那边的声音一个字不差地落进了我的耳朵里。
    「裴先生,呜呜,请问您现在在哪里?打雷了我好害怕。」
    「在和我太太用餐。」他语气平静中带着疏离。
    电话那边是一个娇滴滴的女声,声音中带着哭腔,「我好害怕,打雷了,又让我想起了那件事……您能不能来陪陪我……哪怕就一会儿也行。」
    她的每一个字落在我的耳朵里,好似石子投进了湖水中。
    我掐着自己的手心,努力保持着微笑。
    「我说我在陪我的太太。」他又耐心地解释了一遍。
    这时裴锐远的语气中已经有警告的意味了。
    电话那边的人知道自己已经惹得他不开心了,适可而止。
    「对不起裴先生,是我打扰到你们了。真的很抱歉。」她哭着挂断了电话。
    我本以为这件事情就这样结束了。
    片刻之后,裴锐远忽然放下了手中的刀叉。
    「悠悠,我想我可能有事要去处理下。」
    他目光如炬,我已经看出了他的焦灼。
    我知道他要去处理什么事情。
    此刻比我们我们五周年的纪念日更重要的事情。
    「去吧。」
    他起身的那一刹那,雷声从天空中传来,巨雷滚滚好似天都要塌下来了一样。
    不安的烛光映着那对被他遗忘在桌上的蓝色袖扣。
    我抬手,将那一堆袖扣丢进了垃圾桶中。
    他是不是忘了,我也害怕雷雨天气。
    2
    手机不断弹出暴雨预警,提示附近的哪个村镇又被大雨淹了。
    我站在餐厅门口,外面的雨丝吹在身上,冻得我四肢有些僵硬。
    也许是心情的原因,胃阵阵抽痛。
    我本以为像往常一样,忍一会儿就过去了,可是这次的疼痛像是猛兽一样向我扑来。
    我眼前一黑,后来发生的事情已经没有印象了。
    再次醒来是在医院。
    床边有一个站在阳光里的男人。
    金色的阳光给他银灰色的西装勾勒了边框。
    我眯着眼睛,向他伸出了手,习惯性地喊了句「老公」。
    他怔住了,但还是抓住了我的手。
    这手的触感,好像和裴锐远不太一样。
    「悠悠,感觉好些了吗?」他的脸凑过来,我才看清。
    那是我的发小秦朗。
    我赶紧放开他的手。
    忘记了,裴锐远从来不会穿灰色的西装。
    秦朗说,他和朋友来